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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易平沉思了一会,“你预备如何对付他?”
“眼前不就是有个大好的机会么?”萧高轩笑了笑,意有所指。
牧遥这案子甚是棘手,人人都想萧芜暝来解决,百姓想,那是信任,在位者想,那是想置他于死地。
“北戎休战,不是打怕了,只是等个好时机,若是卞东太子愿意,得来的沧南国土分你一半又有何问题呢?”
沧南地大物博,是五国内国土最丰渥的一国。
“若是本太子能相助的,必当出手,六皇子你大可放心。”
萧高轩将杯中的那盏凉茶一口喝下,“卞东太子你放心,牧遥那案子没有两全的法子,你我只需要推波助澜一下,那宸王自己就会激起民愤。”
萧芜暝若是将牧遥判刑了,这北戎与沧南则又会陷入恶交,无良国主借机发兵征伐,只管将生灵涂炭的罪过压在萧芜暝的身上,皆是百姓饱受战争之苦,定也会对萧芜暝发难。
若是萧芜暝为了两国友好糊弄了事,放过了牧遥,这落得一个不清廉,不公正的名声,且北戎乃强国,却对一个不必自己的沧南示弱,这有会让无良国主面上无光,到时候,国主以有损国威之名除他王爷的称号又有何难。
天亮了,大街上陆陆续续的有百姓开档做起了早点的生意。
天光乍现,那浓雾早已消散了,街头的囚车最上方的横木上挂着亮晶晶的冰晶,桂公公浑身都覆着一层薄薄的冰霜。
有几个好玩的小孩围着那囚车团团转嬉闹着。
离着囚车最近的是个面摊老板,他招呼完客人后,从大锅里捞起了面,又拿了双筷子,朝着囚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天可真冻得受不了啊。”他将正冒着腾腾热气的面碗放在了囚车之上,筷子碰了碰那抓着囚车的手,“呐,就算是你背了命案,那也得吃点东西。”
坐在摊位上的一个食客说道:“那卞东太子心也太狠看些,没这么折磨人的。”
“是啊,要么砍头,要么就罚做劳役,他这样在这里干站着,算什么?”
摊位上又来了两个食客,一个锦衣公子,一个娇俏的黄衫丫头。
筎果瞥了一眼那囚车,“我觉得惩罚的可能性不高,这洛易平多半是为了泄私愤。”
不过这桂公公向来都对洛易平伺候的尽心尽力,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他,要受此折磨。
她从竹筒里取了两双筷子,用帕子擦了擦,递给了萧芜暝一双。
“老板,两碗面。”
“得嘞!”
老板见那桂公公毫无反应,还以为是他好面子,便是将筷子搁在了碗上,做生意去了。
他端来了两碗面,给萧芜暝的一碗特别的大,量多不说,还加了大排。
“老板,为什么萧护卫的就有大排?”
筎果看着自己面前的清汤面,上头只飘着几片葱花,对比对面的那碗,甚是惨烈。
“王爷今日要开堂受理,辛苦了,得多吃一些才行,这面算我请的。”
坐在萧芜暝后面的那桌子的食客,转身凑上前,“王爷,你打算如何判这牧遥?我们几个左思右想,觉着那国主是在坑害你啊。”
“本王行事,大可放心。”清贵的少年微微勾唇,眉目俊朗含笑,如沐春风,给人莫名的一种安定,似乎只要有他在,万事不成难。
有他一句,大伙就放心了,问话的那食客点了点头,道了一句,“那我就不打扰您吃面了。”
说罢,他转过身,哧溜几下就将面吃完,起身,喊着自己要去备一些瓜子,好在开堂时嗑着。
面摊老板见状,问了一句,“陈二家的,你今日不开铺么?”
“今天大伙除了早点摊,谁有心思开啊。”
都等着看萧芜暝如何判牧遥呢。
筎果吃了几口面,暖了暖身子,她抬眸瞧了一眼对面吃面的萧芜暝。
这人一派慵懒,慢条斯理地夹着面条,却是如清风明月,煞是好看,坐在这破旧的面摊上虽是有些格格不入,却成了一道风景。
少女放下了筷子,小跑到他的身后,捏着他的肩膀,“萧护卫,你与我说说,你打算如何判?”
她对萧芜暝放心,可却也百思不知他的法子。
少年薄唇染上了几分淡淡的笑意,低头吃着面,只说了一句,“用力些。”
筎果便是听话,小手加大了力度,捏了几下头,她问,“舒服么?”
“小祖宗亲自给捏的,能不舒服么?”对面的那桌食客喊了一句,似是觉着还不够,又添了话,“是吧,王爷。”
萧芜暝抬眸,唇边的笑意渐深,他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力气这么大,小手捏的力道正好。”
筎果凑到他的脸庞,“你要是喜欢,帮你按摩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以前这都是二宝做的,二宝到底是个男的,自然比不上她女子手巧,力道适中了。
俊朗的少年眉目跳了跳,“你是不是准备了什么条件开给我?”
这么好心?
筎果嘟着嘴,面色有些挂不住,“还不就是那十封信的事情,皇爷爷就算再忙,也不可能这么久了还不回信,我看过了年关,你亲自去一趟齐湮算了。”
面摊老板一听,就说, “以前你皇爷爷给你相亲,你那兴致缺缺的样子,还以为你孩子心性没消,还不想嫁呢,却不知原来你这么恨嫁啊。”
一众食客哄笑,甚至有人被面条呛着了,连咳带笑。
“你懂什么?萧护卫这么抢手,当然要预先定下来了。”
筎果正与那面摊老板斗着嘴皮子,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发笑。
那个被“预定”下来的宸王,此刻连连摇了摇头,好笑又无奈。
“没有想到宸王你也会到这种地方来吃东西。”
有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方才欢闹的声音即刻消了下去。
萧芜暝抬眸温淡地看了那一身华贵的卫馥璃,微微蹙眉,眯起了眼睛。
她身上佩戴着金灿灿的首饰,在日光下要比挂着屋檐上的冰晶来要来的晃人眼。
“这地方怎么了?”他似笑非笑地反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