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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倔强的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勾起秦琅的怒火。
他眯起了眼,眸底席卷的狂怒不知道是为她的自伤,还是为自己的不争气——分明她都不在乎自己,偏偏他心疼得要死!
秦琅自嘲的笑了。
“呵,我想起来了,不是这里,是背部!是背部对不对?”他凝着她问道。
温浮欢不回答,也不看他。
“回答我!”秦琅沉了语调。
温浮欢仍旧不为所动,方才再见时的欣喜,在此时已消失无踪。
“我累了,秦将军若无事的话,请离开吧!”她垂着眸,声音极冷的下了逐客令。
秦琅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兀自执着刚才的问题。
“不回答我是吧?那我自己来确认!”
话音刚落,他便一手抓着温浮欢的肩膀,将她一把按在了榻上,另一只手毫不费力地撕开了她身上单薄的里衣。
轻薄的里衣在他的掌心碎裂,从窗棂透入的不甚明亮的月光下,只见温浮欢皎白如玉的肌肤上,一道将愈未愈的伤口触目而狰狞,好似伸展了百足的蜈蚣。
温浮欢就那么被他大力压制住,无法动弹分毫,羞愤和屈辱的感觉从心底深处,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
“放开我!秦琅,你放开我!”温浮欢怒声斥道。
秦琅没有理会她的抗议,兀自盯着她背上的伤口出神,眼底氤氲了受伤、心疼、无奈和自责等诸多交织在一起的情绪。
他突然俯下身,浅啄温浮欢的伤口。
温浮欢身子微颤,挣扎的愈发厉害了,而她剧烈的动作扯动伤口,原本刚刚愈合的地方隐约有撕裂开来的趋势。
秦琅心下微滞,忙松开了她。
“啪!”
一声重响传来,温浮欢狠狠的甩了他一记耳光。
她旋即退到锦榻的角落处,扯过锦被裹在自己身上,又羞又恨的望着他道:“秦琅,我恨你!你滚!你给我滚!”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或者说是秦琅……他像一根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许久后才缓缓站起身,向门口走出。
在打开房门出去之前,他站定了,背对着温浮欢道:“温浮欢,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拿自己的命,也当做命来看?”
说完不等她回答,他便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隔着半开的窗子,温浮欢看到他依然挺拔却有些消瘦的背影。
冷月清辉下,他的墨发凌乱,身上的衣衫也有多处刮破,甚至还有不少看似是刀伤和剑伤的伤口。
温浮欢心下一沉,恍然明白,刚才她无意中嗅到的血腥味,或许并不是来源于她背上的伤口,而是……秦琅!
他受伤了!
这个发现让温浮欢的心沉了下去。
她想追上去,或者干脆拦住他,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又为什么会受伤……她甚至都已经踉跄着来到门口。
但终究,她只是紧抓着门框,缓缓的滑下了身子。
她还是不能原谅他方才的所作所为!
……
天是什么时候亮了起来,温浮欢不知道,她只知道房门突然打开,而后便响起了柳儿的惊叫声。
“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柳儿一边弯身扶起温浮欢,搀着她向内室的锦榻走去,一边喋喋不休的道:“虽说现在天气炎热,可小姐也不能在地上睡觉啊?地上寒凉,寒气很容易便入了骨,小姐这身上的伤还没好,若再染了风寒,怕是又要躺上十天半个月了!”
许是没听见温浮欢出声反驳,柳儿顿时觉得有些不寻常。
她皱眉睇着温浮欢神情低落的脸,不禁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是昨个夜里出什么事了吗?”
温浮欢缓缓摇了摇头,对昨晚的一切闭口不谈。
柳儿见她不肯说,便不再执意追问,也假装没有注意到她碎裂的里衣,只一边替她更衣,一边道:“……秦将军回来了,现正在皇上的庆熙阁复命!”
温浮欢淡淡应了声。
“柳儿听说,秦将军此次南下,名为护送赈灾银两,其实是被皇上派去监督是否有官员私自克扣赈灾银两的事情!他还顺便调查了一下前阵子江南涝灾、江河决堤的事,想来是找到了些证据,正一一禀告给皇上呢!”柳儿又道。
温浮欢依旧没什么大反应,但心里却暗自做了番计较。
难怪皇上会派遣秦琅做护银官。
其实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秦琅堂堂的禁卫军统领,又曾经立下不少的战功,派他做一个区区的护银官,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原来他竟是另有重任在身。
柳儿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喃声道:“不过我好像听御前值守的廖仕官说,秦将军似乎受了伤,而且伤得还不轻!”
由于温浮欢救驾有功,皇上对她格外照顾,所以一来二去,柳儿便和御前侍奉的仕官们走得近了些。
有些消息,柳儿不用刻意打听,就有人会或多或少的透露给她。
秦琅受伤的事情便是这么知道的。
温浮欢乍一听闻这件事,联想到昨夜他极力隐藏,却还是多少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眉头渐渐皱紧。
“柳儿,更衣,我要出去一趟。”她淡声吩咐。
“是,小姐!”
柳儿心里一喜,忙去衣柜取来了她常穿的衣服,伺候温浮欢更衣。
看到温浮欢在乎秦琅,她心里是欢喜的,因为她觉得普天之下,如果真有谁爱温浮欢入骨的话,那人定非秦琅莫属。
柳儿希望温浮欢能获得幸福。
两人出了落樱阁,找人问过后,知道秦琅被临时安排在了朗月轩。
她们来到朗月轩,却被告知秦琅去向皇上复命,尚未回来。
“小姐……”
柳儿怯怯的望了她一眼,暗道这都是什么鬼时机啊?小姐好不容易来找秦将军一趟,结果他竟然还没回来。
“要不我们等一等?说不定秦将军一会儿就回来了!”她提议道。
温浮欢看了眼朗月轩,又看了看头顶炙热的骄阳,摇头道:“不等了,下次再说吧!”
“那要不要给秦将军留句话……”柳儿抱着一丝希望道。
“不必了,回去吧!”温浮欢冷声回绝。
两人刚要转身离开,从朗月轩内走出来一名身着便服的男子,虽不似秦琅那般俊美无俦,却也是目秀眉清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