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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敢!”
温浮欢欲下跪,被皇上先一步扶住了。
“既然不敢,还不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受伤的?”
“回皇上的话,是奴婢在做菜的时候,没有察觉到四殿下突然进来,被吓了一跳,才不小心伤了自己!”温浮欢轻描淡写的说,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
其实就算她不说,以皇上对李奕颢的了解,多半也能猜到自己这个好色成性的儿子对温浮欢做了什么。
别忘了,她可是有功夫在身的,得多不小心,才把自己伤成那样?
不过既然温浮欢不愿意回答,皇上便不打算追问什么。
他眼角余光瞥到温浮欢手臂上挎着的食盒,顺势转移了话题,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温浮欢这才想起来,拎过食盒道:“奴婢到底不是做菜的料子,怎么都做不到皇上想吃的黄金八宝鸭,便只好托人让妙香居的大厨做好了带进宫来!”
她走到院中的石桌旁,把食盒里的菜取了出来,一一摆在桌上,然后拿出一副银筷子递给皇上。
“皇上趁热吃吧!”
“你倒是有心了!”皇上欣慰道。
他在梓舒铺了软垫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接过筷子,吃了一口黄金八宝鸭,鸭肉清香软糯的感觉顿时充满了整个口腔。
皇上仿佛回到了当初和温浮欢一起微服出宫的时候,方才怒不可遏的心情不觉平复了许多。
这时,徐大监前来禀报道:“启禀皇上,四殿下已经回他的宫邸了,涵贵人也醒了过来,该如何处置他们,还请皇示下!”
皇上才舒缓了的脸庞,复又变得紧绷了起来。
“奴婢斗胆,敢问四殿下和涵贵人怎么了?”温浮欢疑惑不解的问。
顿了顿,她补充道:“奴婢离开御膳房的时候,还见到涵贵人进去了呢!他们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是出事了!他们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居然敢背着朕勾搭成奸!”皇上咬牙切齿的道。
“什么?四殿下和涵贵人?”温浮欢吃惊道。
“对,就是他们两个!”
皇上现在彻底弄明白了——大抵是李奕颢见温浮欢独自在御膳房,想过去调戏她,结果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又恰逢姚采涵也去御膳房了,两人干柴烈火,不知怎么的就纠缠在了一起。
呵,说不好,他们之前便早有龌龊!
想到这里,皇上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沉声命令道:“四皇子李奕颢染指宫妃,品行败坏,罪无可恕,现褫夺其皇子身份,幽禁于内安乐堂!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踏出内安乐堂一步!至于涵贵人……”
他缓缓闭上了眼又睁开,声音里有一丝难掩的沧桑。
“……她无视宫规,不守妇德,有辱宫廷,不除之不足以慰朕心,现赐其鸩酒一杯,让她自行了断吧!”
“是,奴才遵旨!”
徐大监躬身退了下去。
这些话仿佛耗去了皇上大半的力气,他扶着石桌,气息微喘,满目的美味佳肴似乎也食之无味了。
“皇上,奴婢扶您回宫吧!”温浮欢上前细声道。
皇上略点了点头,转身向醇央宫走去,脚步竟有些蹒跚。
……
在后宫中,传得最快的便是消息。
不出半日时间,涵贵人同李奕颢在御膳房苟合,被皇上亲眼目睹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后宫,甚至还传到了宫外。
旁人都说,皇上对他们二人的处置着实轻了些。
没有处死李奕颢倒情有可原,毕竟他是皇子,又是云滇定西侯的外甥。
如今正值边关不稳,若轻易要了他的性命,怕是会引起定西侯的不满,保不定会再出什么乱子!
但是对姚采涵的处罚……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对于她这样水性杨花,伤风败俗的宫妃,只是赐她一杯毒酒,未免也太便宜她了!
后宫里有的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给你包扎伤口了!上一次是手臂,这一次是手背,下一次又会是哪里呢?”梓舒嗔了温浮欢一眼道。
温浮欢看了看包扎好的手背,轻轻把卷起的袖子放了下来,笑道:“人生在世,受伤总是在所难免的!”
“强词夺理!”
梓舒眉头微皱,把染血的纱布一并丢进盛了血水的铜盆里,反驳道:“世上的人多了,我怎么没见谁和你一样,总是三天两头受伤的?”
“是是是,梓舒姐姐说的最对了!权当是我的错,又劳烦梓舒姐姐了!”温浮欢摇着她的胳膊,半是撒娇的道。
“你呀!”
梓舒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庆幸道:“不过好在只是受了点伤,若是……”
她犹豫了一下,目光认真的问道:“沈欢,你老实告诉我,四殿下真的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当然没有了,他虽然贵为皇子,可我也不是任谁都能欺负的人!”
“那就好!”
梓舒松了口气,不无后怕的道:“你都不知道,当时我真怕…真怕那个女子会是你!”
温浮欢从别的仕官那里听说了梓舒下跪拦阻皇上的事。
她们只不过是同在御前侍候的宫婢,口头上姐妹相称而已,温浮欢真的没想到梓舒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谢谢你,梓舒姐姐!”她由衷的道。
梓舒笑了笑,说:“天色不早了,折腾了这大半天,你也累了,今儿个就早些睡吧!皇上那儿有我候着呢!”
“嗯!”
梓舒等到温浮欢睡下了,才吹熄了蜡烛,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她来到醇央宫。
皇上仍旧伏在书案上批阅奏折,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梓舒小心的走上前,掀开轻纱的灯罩,挑了挑烛芯,烛光顿时明亮了些许。
“她可有说什么?”皇上没有抬头,语气平静的问道。
梓舒好像并不意外他会这么问,躬身立在案前,神情亦是十分平静:“回皇上的话,沈姑娘说她不曾受到四殿下的侵扰!”
似是早已料到这个答案,皇上唇角微扬,颇有些得意的道:“朕就知道,以她的聪颖灵慧,旁人是轻易奈何不了她的!”
顿了顿,他又板起脸道:“梓舒,你可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