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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正靠在门边上,看着口口声声嫌弃这条狗的女人,又忙着过去拿了水壶过来,往盆里倒了点水进去,吉娃娃凑过去低头喝水。
项礼礼拿着水壶自言自语道,“你说晚上它睡哪?”
陆衍正勾了勾唇角,“反正不能跟我们睡。”
“那是当然。”
她有洁癖,也受不了让宠物上到床上来。
看着深夜了,狗主人还没找上门来,看来这狗,可能要留在他们家一个晚上了。
为了防止晚上这狗在客厅,或者溜进书房厨房等地方捣乱,项礼礼将它关到了阳台那边。
吉娃娃似乎有些不甘心,一直拿爪子挠门。
陆衍正提醒道,“阳台风好像有点大。”
于是项礼礼想了想,干脆把自家的脏衣收纳筐拿了出去,这吉娃娃的体型不大,进去睡还有不小的空间。
项礼礼又从衣柜里面搜罗出了好几件衣服,虽然收了很久,没有拿出来洗晒过,但是给这狗对付一晚上还是可以的。
项礼礼丝毫没发现自己有多忙碌,这里翻那里弄,倒腾了老半天,总算把这吉娃娃的狗窝给铺好了,底下弄了两件棉T恤垫着。
然后再用一件长款的羽绒服垫在这收纳四周,待她铺好,陆衍正伸手将这吉娃娃给抱了进去。
吃饱喝足的吉娃娃进了这个临时的狗窝,转了两圈,十分满意地卧了下来。
接着项礼礼再拿出两件衣服一件外套,将狗旁边的空隙给铺满了,最后将外套盖了上去。
看着这一幕陆衍正啼笑皆非,“你是打算将它捂熟了?”
项礼礼煞有介事地解释道,“这样才不会着凉。”
回想起在湘壤时,面对隽隽她也是这般细心。
那时候陆衍正觉得,是这女人天性母爱所致的,才会对隽隽那么爱护和照顾,但现在这一幕,又让他心底有了另外的看法,对一只狗她都照顾得这么周到。
他看到了这女人细心柔软的另外一面,对着一个陌生孩子,一条狗都能这么爱护,怎么就不能对他多上心点?
想多了又等于拿着刀子自戳心口,待她整理完了,陆衍正才道,“行了,这样可以了,晚上冻不着它。”
吉娃娃乖巧地窝在临时的小窝中,身体蜷缩起来,尾巴微微摇晃着。
项礼礼看了会儿,忽地心生感叹,“这狗还是挺乖的。”
陆衍正评价,“蠢狗一只。”
她又是一眼白了过来。
收拾了一个晚上,两人熄灯躺下后,俱时十分疲惫,没一会儿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睡到了下半夜时,项礼礼半梦半醒中,听到了外面有狗吠的声音,犹不知这是在梦中,还是现实真的听到了。
黑暗中,她朦胧地睁开了眼,侧耳仔细地听了下,外面十分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应该是错觉吧,今晚狗吠声听多了。
有点转醒了,发觉口中有点干,项礼礼重新闭上眼,没一会儿又睁开了,想了想,决定还是倒点水润润喉。
掀开被子起身,陆衍正睡得沉,项礼礼没有开灯,寻了他放在床头的手机点亮屏幕,靠着这点光亮,找到了放在房间桌上的水瓶。
她一直有这个习惯,卧房里面一定得放上一瓶水,第二天起来没喝再换掉。
只是今天太过匆忙了,竟然忘记放水在卧房里头。
项礼礼站了会儿,想出去喝水又不想去,房间里面有暖气,外面没有。
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她赤着脚踩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万物俱静,房间里面只有陆衍正那浅浅的呼吸声。
因此当卧室门那边传来了细微声响时,才会在这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开始项礼礼以为,是那条吉娃娃狗出来了过来挠门,但时这轻微的响动,不像是它挠出来的,这狗挠起门来,没有这么温柔。
项礼礼走了两步,忽地想到,她最后离开的时候,是把阳台门给关上了。
那门没人过去拉开,光凭那条吉娃娃,是绝对不可能弄开的。
门外面的声音小了,项礼礼脚下一顿,站定了。
她侧耳细细地听着,一时犹豫下来,没有过去开门,不知怎么,心中忽然扑通扑通不安地跳了起来,又往门边的方向走了两步。
项礼礼睡觉还有另外一个习惯,就是将卧室门给反锁起来。
在榕园的时候,因为不觉得那是自己的家,所以她不会在榕园的卧房里面反锁。
但是回到了这里,这点小习惯便冒了出来。
今晚,项礼礼是将门给反锁了的。
正是因为这样,当她意识到门边异动又响了起来,并且是门锁的位置时,整个人的鸡皮疙瘩竖都起来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遭贼了,项礼礼紧张地关掉了手机的光线,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陆衍正床边上。
听着门那边细微的声音不断,项礼礼紧张地推了推陆衍正。
就着手机的光亮见他慢慢地睁开眼,陆衍正见她趴在自己枕头边上,眸中掠过一丝迷茫,正微张口时,项礼礼小手过来,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她低下头来悄声地在他耳边道,“别出声,有人进来了,好像是贼。”
项礼礼的语气很紧张,声音在他耳边压得极低。
陆衍正听到贼这两个字,整个人便彻底的清醒过来了,项礼礼抬手朝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再就着手机的亮光,指了指门的方向,寂静的房间中,卧房门那边咔哒,咔哒,细微的声响,在此刻尤其明显。
有人在撬锁,陆衍正同项礼礼互视了眼。
这时候项礼礼十分庆幸,今晚睡觉前她将卧室房门给反锁了,不然有可能反应过来时,那贼都已经夺门而入了。
怎么什么时候不碰上盗贼,偏偏在这时候碰上,难不成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家中常常遭到贼的光临?
不容她再想七想八了,陆衍正面色一紧,掀开被子下床来,一边警惕地观察着门那边的动静,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室内开关在哪里?”
他指的是点灯的开关,项礼礼小声道,“就在进来的门左边上。”
德国的东西最看重质量,这个锁开了好一会儿都没被打开,好歹给了他们一点时间想对策,也就这一点点的时间,陆衍正问,“有没有什么防身的东西?”
项礼礼十分惭愧,“没有。”
她一个单身女人自己一人住在外面,家里居然没有半点防身物品。
陆衍正沉了脸,低声道,“往衣柜那边站,别出声,等他进来。”
项礼礼深吸了口气,在黑暗中慢慢地移着脚步往门边靠去,这边是离门边最远的地方。
“手机收起来,一会儿等他进来再打开。”
项礼礼点点头,按了电源键,将手机藏到了睡衣口袋中,整个人都十分紧张。
解门锁的声音越来越快,黑暗中,陆衍正将被子拉开,把两个枕头藏进了里面,跟着自己走到了边上,贴着墙站,屏神静息地等着门被打开。
片刻,那悉悉索索的声响,忽然安静下去。
若不是他们十分警惕地听着,未必能发觉外面有人在开他们的锁。
项礼礼深吸了口气,感到心脏怦怦怦紧张地跳动个不停,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场景,莫名地让她回想起了两年前,在电梯里面那恐怖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