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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礼礼被他这突然的问题问得一愣,想了下才回答道,“我很喜欢他。”
鲍尔转过身来,听到这回答时神色微微一顿,随即回身去拉开了抽屉,取出了里面项礼礼的那份体检报告,还有心脏X光片。
项礼礼仔仔细细地看着,大部分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些都没问题……
那么……
项礼礼的目光垂到了桌子上的X光照片上,下意识道,“是照出什么问题了吗?”
鲍尔抿了抿唇,打开白板的灯将片子挂了上去,项礼礼放下了上手上的几页文件走了过来。
怔愣地看着X光片子,随着鲍尔的手指慢慢下移,在靠近心脏的血管那边,有个不是很清楚的阴影。
她一颗心瞬间好似被扔进了冰洋,往前凑了凑看,似是想仔仔细细地看清楚,究竟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没看好。
但,事实证明不是她眼睛花了,而是心脏部位上面一点的地方,有个阴影。
鲍尔沉声道,“我不能判断究竟是拍错了,还是真的生长了东西出来。”
如果是生长了异物会是什么?瘤?
项礼礼呼吸微微一顿,忽然间手脚就开始发凉起来,只听鲍尔问她,“简,这两天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不舒服的地方?”
身体不舒服?有啊……
怎么没有,心率失常,心跳过快,呼吸紧促而沉重,疲劳……
她一直认为,这是这几天过于疲惫的缘故,却忘记了,早在来德国之前,就曾有过身体微有些不适的情况。
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最清楚,到底是身体疲劳才会引起这些异样的,还是因为真的出现了问题。
看着项礼礼的面色一下子煞白下去,鲍尔面色也跟着渐渐沉了下来,但嘴上仍做安慰地道,“明天再去照照,说不定是机器出问题了,或者没拍好。”
总之,他就想说可能是误会一场。
可到底是不是误会一场,项礼礼的心中已然有了个底了。
但饶是如此,她心中也不禁偷抱着一丝侥幸之一,抿了抿唇道,“今天吧,下午过去照。”
照个片子,最多十几分钟的事情。
能现在就解决的事情,何必又拖到明天?
鲍尔想了下,问道,“你打算让你丈夫知道你病情吗?”
项礼礼沉默了下来,如果要让他知道,早就说了何必等到现在。
看着她沉默,鲍尔瞬时也明白了项礼礼的想法,他不赞同道,“我觉得你应该跟他坦白,你们是夫妻。”
在鲍尔眼中,夫妻二人没有什么事情好互相瞒着,尤其是这种生病的事。
鲍尔不明白她和陆衍正前前后后的那些恩怨情况,他道,“简,现在不是玩那些玛丽苏桥段的时候,相信我,什么隐瞒自己的病情,只为了让爱的人不担心,这种事情在电视里上演还可以,但是放到现实来,就十分可笑了。”
“夫妻两人,应该坦诚才是,结婚的时候两人在神父承诺过,无论贫穷疾病还是痛苦,我们都将一同承担,简,这才是夫妻不是吗?”
鲍尔循循诱导着,只希望这姑娘能听进去自己话的。
如果真是肿瘤的情况,那么她必须住院治疗了。
总不能可住院的事情,还瞒着她的丈夫吧?看起来,那个男人似乎不太jian单,眼中太过深沉。
鲍尔阅人无数,刚才默默地观察了陆衍正一会儿,只觉得这男人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这般jian单。
他淡定从容的气魄,即使是唇边含笑脉脉地说着情话时,眼底仍留着一丝淡然,不像那些一头栽进去热情中的傻小子,满心满眼只有爱侣。
不知刚才他说的话,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鲍尔确实是在陆衍正眼中看到了对简的情愫,他们二人之间想必没有那么jian单。
简不是那么喜欢这种罗曼蒂克情节的女生。
但现在,不管他们的关系究竟是如何的,鲍尔只希望如果真的是肿瘤的话,项礼礼住院手术时,她的先生能在一旁陪伴着。
而不是像那时候般,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病房中,有时她父亲过来了,还得特地换掉病服赶回去柏林,装作在上课的样子。
鲍尔没有孩子,他对项礼礼这倔强的小姑娘很是心疼。
项礼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启唇道,“鲍尔……我知道,但是,我想我真的还不能跟他说这件事。”
自私也好,病态也好,此刻病情这方面的事情,好似成了她不可见人的隐疾,她所有自尊能退守的最后底线,怕死也好,其他也好。
总之,她不想活在别人可怜的目光中,那些怜悯的,难过的,绝望的。
从医的这年她见得太多太多了,心有戚戚难以安。
而且现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她第一想法便是如同往常般,想选择瞒着陆衍正,不叫他知道这件事。
若是五年前,她会觉得因为麻烦而想瞒着陆衍正,不想他知道病情之后,还得麻烦着他来照顾自己。
那时,她认为自己有够独立的能力,自己不需要谁的帮助谁的可怜。
所以能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
可是现在,碰到同样的事情,不知不觉间,她的心态已然发生了改变。
她怕。
潜意识的,她怕陆衍正知道这件事后会担忧她,心痛她,难过她,甚至……
因为怜悯,而在她身边继续守着她。
想法纷纷乱乱,项礼礼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做出了决定,“不管怎么样,我们下午先去医院检查一下,确定再说。”
也让她好好地思考一下,刚才鲍尔的话多少也有打动了她一点的心思。
项礼礼潜意识反应,想拒绝陆衍正知道这件事情,但同时心底还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着,如果,让陆衍正知道呢?
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
这个想法从心间一掠过,忽地就留下了印子。
她想抱着一点试探的想法去试试,有没有这个可能性。
鲍尔也是同意的,“下午就去,但是,有个问题,你既然要去拍片子,那你丈夫肯定也是要一起去的吧?”
项礼礼愣了下,这个是确实。
陆衍正和她一起来到别人家做客,总不能她和主人出门,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鲍尔的家中。
这个……倒是个问题。
想了下,项礼礼忽地灵光一闪,拍片没错,但是陆衍正也不可能跟着她到X光室里面去。
她道,“我前几天摔伤了,膝盖半月板有点裂伤,就说我这次去医院复查的。”
这个理由,算是可以了吧?
果然,出去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陆衍正没有怀疑什么,只是眉心蹙了蹙问道,“什么时候去?”
“下午。”项礼礼补充道,“顺便去见见我以前的同事。”
然而她心底还是有点虚的,生怕陆衍正在医院里面发现点什么。
做贼心虚的典型表现,可能的,没可能的事情,皆是碰上一点,都怕自己身上会被人给发现了破绽。
她生怕要是陆衍正在医院里面听到了点什么,但实在是她想太多了,之前的治疗情况之后,经常给她配药的几个护士和主治医师,也就是鲍尔清楚她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