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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慎言面色渐渐地白了下来,他说得确实不错,之前他未曾同项礼礼表白过。
就算陆衍正现在离开了,他也不敢和项礼礼表白。
不敢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爱她,唯独她不知。
温慎言轻嗤了声,“你就敢这么肯定。”
陆衍正定定地看着他,目光略有些倨傲,“我更肯定她的心思。”
说这话时,然而他心中是没有全然的把握,全部的傲然都来自于对项礼礼重新建立起来的信任。
他的心告诉他,项礼礼不会再次背叛他。
这个女人柔软的内心被他窥见了太多次,五年前的那次出轨,他可以将她归咎为,结婚不久,两人之间没有感情基础。
但是现在,他可以肯定项礼礼心中是有自己的。
没有什么筹码能这个更让他觉得安心,也没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个更令他觉得恐慌。
确定了她心中有自己,陆衍正便再不怕温慎言处在她身边,就算他表白了心思项礼礼也未必会接受。
这是来自于自己对项礼礼笃定的了解。
也是因为知道她心里有自己,陆衍正几乎可以肯定,如果当项礼礼知道了周可儿怀孕的事情。
那么他们之间好不容易修复好的感情,还有这些日子来的平静都将会不复存在。
不管这错误是他什么时候犯下的,错了便错了,铁证如山。
一个孩子,不是一株花一棵草能那么容易忽略的存在,面对这个挑战。
陆衍正心中怯弱得不敢将任何一丝不安稳的可能性放到她面前,生怕,一个不好,再度万劫不复。
他等着两人的今天等得太久了。
层层布下天罗地网,就为等她重回自己的怀中。
如今目的已然初达效果,这时候,不能有任何意外。
温慎言惨然而笑,“陆衍正,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服你。”
服你将我狼狈看得这么透彻,那点微薄的自尊都被摊开开晾在他眼前供他嘲笑。
情敌看起来有些狼狈,但陆衍正没有一颗圣母玛利亚的心来同情他。
温慎言可怜的缘由是因为自己的胜利,他得到了项礼礼的心,而温慎言没有。
他一败涂地,看起来可怜。
若今天项礼礼选择的人是他,那么该在这里丧着一张脸的人就是自己了。
陆衍正没那么大的心可以去同情他,要知道这个男人还在盯着他妻子。
虽然有贼心没贼胆,但是,这已经足够让他不悦了。
这个男人,真是碍眼啊。
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拜托这个碍眼的男人来帮忙照顾一下他妻子。
真是……
屈辱啊……
陆衍正忽然很想回到几个月之前,拎着当时的自己狠狠地揍一番,怎么那般不清醒。
现在挖了个坑自个把自个给埋了。
温慎言只是消沉了片刻,便重新振作了起来,对他来说,项礼礼并不爱他,并且这么久以来从来不曾对他动过心。
这是事实,不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
虽然是由情敌的口中说出来的,让他觉得心中颇有些受到了刺激。
颜面尽失的同时,还感到了深深的狼狈,但这并不妨碍他迅速地从这个坑中爬起来。
毕竟受到的刺激有点多了,都产生了一定的抗打击免疫力。
温慎言难堪了一小会儿,思绪转了转敏锐地抓到了某个关键要点。
似乎……有些不对劲啊,陆衍正怎么可能因为区区‘公事’把项礼礼留在一个他觉得危险的地方?
并且还拜托了他觉得心怀不轨的人来照顾他的妻子。
温慎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狐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着,“陆衍正,你到底在打什么心思?”
陆衍正莫名,“什么意思?”
温慎言冷哼了声,直接挑明白了讲,“我是不相信你这所谓的公司出事说辞,再怎么严重……”
再怎么严重,按着陆衍正这霸道的性子只有可能连着项礼礼一通带走,而不是让她留在德国。
温慎言心中怀疑,估计不是他公司出了什么事情,而是陆衍正不敢将项礼礼带回国去。
他这样敏锐的心思和直觉陆衍正也是吃惊,但到底他阅历和城府要比温慎言深沉得多。
不动声色道,“再怎么严重什么?”
温慎言眉心拧了拧,没有接下去说话。
“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
陆衍正被他这转变话题的速度给弄得有点接不上道,“哪件事?”
“谁要杀你们?”
项礼礼和鲍尔皆是好奇这她们俩人出去究竟在说什么,趁着陆衍正不在的空档。
鲍尔跟项礼礼讨论起了关于她病情的事情,鲍尔认为这件事才是项礼礼心在必须关心看中的。
“这两天必须再做个仔细检查。”
项礼礼心想,如果她不走的话,留在这里确实要认真地将这个事情给弄清楚。
到底身体里面长了什么出来,肿瘤?良心还是恶心。
鲍尔严肃道,“简,如果是肿瘤的话离心脏太近了,考虑到你心脏的原因,要手术的话就存在着一定的风险,我觉得这件事情无论我是站在医生的角度,还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我都觉得你应该让你丈夫,或者你父亲知道。”
手术本身就存在着一定的风险,尤其是这类的手术。
项礼礼自己也明白的,她这般迟迟疑疑的不敢和陆衍正坦白事情,如果真的病情有危险。
到时候就不是她坦白不坦白的问题,而是变成了不能挽回时对方才被动地被通知了。
项礼礼思来想去,“我找个机会,尽量今天跟他说说啊!”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觉得今天是个适合的时机。
不敢想象,陆衍正得知事情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项礼礼酝酿了下想,她只跟他说,自己检查出可可能靠近心脏的地方生长了东西,需要手术?
或者而说,她身体不舒服查出了问题什么,检查一下发现需要手术……
项礼礼只觉得头要炸了,坦白也是,不坦白也是。
坦白了要怎么说?等手术的时候他就会发现她以前的病历,随后便会知道她先前隐瞒欺骗他的所有事情。
不坦白,等手术完再跟他解释?
这又是麻烦,就像鲍尔说的,要是手术期间除了什么意外,还有负责得起?
医生是绝对不敢担这责任的,项礼礼长吐口气,不知自己要用什么方式来跟陆衍正说这事的好。
听起来简jian单单的,无非就是跟自己的丈夫说,我生病了需要动手术,你得留下来照顾我。
又或者通知一下,我好像身体里长了一点东西,要做手术拿掉,告诉你一声。
在他们眼中估计就是这么jian单的一件事情,鲍尔不知项礼礼以前和陆衍正纠结的过往。
只纳闷着,为什么她这么固执的要将自己生病的事情瞒着家人,瞒着丈夫,宁愿让朋友知道也不愿意让最亲的两个人知道。
项礼礼无从解释,当初奔着德国过来,除了想治病之外也是渴求新生的。
过去抛却了,现在再同鲍尔提起这些诸多的前程往事,未免太过累赘。
她现在只想着,用怎样恰当的方式才能告诉陆衍正,病情这件事。
她这边还没想好,陆衍正和温慎言已然谈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