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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倾凡心里,季若愚从来就不是什么谁的替代品,又或者是谁的影子,心灵上的慰藉,她只是在最合适的时间走进了自己的生命,自己做了这辈子最冲动的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就是娶了他。
而陆倾凡从未对此后悔过哪怕一秒,并且在他人生的三十年中,他觉得这是自己最正确的决定,能娶她,是自己的福气。
她就是自己的阳光。
而他,也从来都没有后悔过离开左霜霜,离开了她,自己反而能够像个人一样的活着。
陆倾凡永远都会记得自己当初穿着睡衣开车去找她,看到她蹲在街边台阶上小脸红红,眼睛红红,微醺的大着舌头结结巴巴可怜兮兮地说她自己没有地方去了时候的模样。
一辈子都记得,所以他甚至有时候会在心里头感谢齐美云。
左霜霜笑得有些凄凉,她向来是那么耀眼的女人,漂亮的,自信的,仿佛无所不能,可是眼下,她就那么凄凉地笑着,单薄的肩膀轻轻颤抖着,“我以为你还爱我,我想着就算放弃一切,我也要争取你回来,你结婚了,没关系,我可以等,看到你买的房子是十八楼,车牌号是0018,我还因此高兴了好一阵儿,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街边笑出声来,只因为我的生日是一月八号,你从来什么都是和一八有关的,银行卡密码也是我生日……我就像个傻子一样,奢望着你可以回来……”
陆倾凡没有否认她这个说法,“房子是一回国就买了的,的确是按照以往的习惯,选了你生日的号码,只是,现在银行卡的密码是她的生日,新买的房子也已经在装修了,门牌号也是她的生日。霜霜,你放手吧。因为我曾经爱过你,所以就算我知道你结婚了我也是会祝福你的,所以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有那么一点点对我的爱情,或者是歉意,那么,就放手吧,我不奢求你的祝福,只希望,你别来打扰我的生活就好了。”
陆倾凡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多绝,能够带来的伤害有多大,但是只有痛一点才会让这个女人彻底死心吧,否则,以她的性格,恐怕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左霜霜只觉得心如同针扎一样地疼,眼泪根本没有办法停止,只觉得胸口一阵一阵地发闷,她垂泪低声道,“我不,我不会放手的,就如你所说好了,我自私自利,我不懂得宽容体谅,我不懂得回应你的好,就如你……如你所说好了……所以我不会放手,我也不会祝福,我……我也不会……不会离开……我就是……就是盲目自信,我可以……可以等……就像……像我上次所说的那样,你……为什么要……要敢我离开呢?你不是……不是爱她吗?你既然……既然都……那么坚信你对她……对她的感情了,那么……你在怕我什么呢?你又……为什么要赶我走呢……难道是怕……怕自己会动摇吗?”
左霜霜的身体微微地摇晃着,只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而手掌心里已经一阵冒汗,背后也是冷汗,最重要的是,她的呼吸已经变得不畅,嘴唇有些发青,显然是哮喘病发的症状,说完这话之后,她大口呼吸着,嗓子眼里发出一声一声的尖锐抽气声,她人慢慢地软倒下去。
陆倾凡赶紧接住了她,原本以为她的病情已经好很多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容易就发作了,看来刚才的话的确是说得太重了,她情绪只要一激动就难保不会发病。
陆倾凡急切地问了一声,“药呢!?”
然后手指已经迅速探上她颈动脉的脉搏,心率已经快得不行,显然是室上性心动过速也发作了,他马上冲进房里去找左霜霜的包,从包里头拿出哮喘病专用的气管扩张剂来,凑到她的嘴边,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揽着她脖子的手,费力地按摩着她的颈动脉希望能够让心率平缓下来一些。
用肩膀压了一下电梯的按钮,电梯很快就到了,陆倾凡抱着左霜霜走了进去,马上就按了一楼,没有直接去负一楼的原因是因为地下停车场空气一直就不好并且气压也和平地不太一样,只会让她的发病状况更加严重。
电梯终于到了一楼,陆倾凡只觉得自己已经满头都是汗,他赶紧将左霜霜抱了出去,左霜霜神智还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发病了,但是好在她是医生,还是知道目前这情况,是死不了的,但是看着陆倾凡抱着自己,脸上焦急的神色。
心里头却是有些高兴了起来,他终究……是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
左霜霜微微地费力地勾了勾唇角,看着眼前这个,看了十三年的男人,怎么也看不腻,仿佛上一次他这样抱着自己,像是就在昨天,可是又似乎已经很遥远了。
陆倾凡已经抱着左霜霜冲到了单元外头的空地上,想要叫保安过来帮他照顾一下左霜霜自己马上开车出来,只是左霜霜却轻轻开了口,“小凡,我爱你。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他只听到左霜霜微弱的这一句,然后就感觉到原本她原本搭在自己颈项没有什么力气的手臂轻轻用了力,嘴唇就这么轻轻凑了上来,贴住了他的嘴唇。
他甚至能感觉到左霜霜嘴唇的冰凉。
原本保安已经看到这边了,刚想问他出了什么事,眼神就瞄到侧面不远处,季若愚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还穿着家居服,就静静地看着这边,原本她浑身都有些发抖,因为自己身旁站着的这个人,让自己感到恐惧,只是浑身因为恐惧的颤抖却是在看到陆倾凡这一幕,陡然就平静了下来。就如同被关了发条的娃娃一样。
保安就看着一个拿着雪亮刀子的黑影就站在季若愚旁边对着她,保安惊呼一声,马上掏自己腰间的警棍,“喂!干什么呢!住手!”
陆倾凡循着保安的眼神看过去,就看到了季若愚,她大大的眼睛里头,没有恐惧,只是绝望,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然后那个上次用杯子砸破自己头的男人,他还记得这个男人的名字是骆霖飞。
他嘴唇轻轻动了动,似乎说了句什么,然后手中雪亮的刀子就对着季若愚捅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