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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常笙画插科打诨了,但是宁韶明仍然不放弃之前的问题。
“少来,我知道我帅,不需要你说,”宁韶明黑着脸道,“不过歼龙和师装三连是老熟人了,我没觉得他们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常笙画耸肩,“我什么时候说过他们有哪里不对劲了?”
宁韶明依旧半信半疑,“那你夸关一径做什么?”
刘兴下意识接茬道:“准备分了他吧。”
宁韶明不解,“分什么?”
常笙画也是觉得好奇,她能分什么?分尸吗?
刘兴张嘴就道:“把他催眠成精神分裂啊!”
宁韶明和常笙画:“……”
宁韶明下意识地离常笙画远了一步,“常小花,我发现你越来越神棍了。”
常笙画揉了揉太阳穴,“催眠不是这么用的,我也没有把人催眠成精分的能力……”她忽然看向刘兴,微微一笑,“你想毛遂自荐来让我试试吗?”
刘兴打了个冷战,“不、不用了。”
常笙画啧了一声,“你们脑洞太大了,我就是觉得那个谁,关一径对吧,他挺好玩的。”
宁韶明一脸的惨不忍睹,“被你说好玩的人,下场一定不好玩。”
“……”常笙画觉得他们一定对自己有很深的误解,“我不是逢人就喜欢拿他们当实验品的,谢谢。顺带,他好玩的地方在于他是个道德标杆很高的人,对你们老大特别看不顺眼。”
宁韶明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他妒忌我的帅气和能耐很久了。”
常笙画投给他一个鄙视的表情,“不好意思,他是看你长得不顺眼,觉得你是个花丛浪子,整天勾三搭四。”
这下轮到宁韶明“……”了半分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不是,我什么时候勾三搭四了?”
常笙画掀起嘴角,“你没发现你长得很招摇,但是他的视线几乎不在你脸上停留么?而且他和你握手的动作很标准,时间却短于标准时间,看到我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看你,显然是怀疑你跟我有一腿,但是他并不惊讶,似乎觉得很自然,不过他和你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来,说明他只是对你的个人作风不太满意,具体可以参考老学究看到辣妹的痛心疾首,但对你本人的能力没有太大质疑。”
计芎等人听得云里雾里。
赵素林心细,琢磨了一下就总结道:“他在公事上佩服老大,但是私事上觉得老大是个流氓?”
宁韶明简直觉得六月飞雪冤枉至极,“我什么时候流氓了?我流氓过谁了?!”
这误会简直忒大了!他都快要有一种去找关一径当面对质的冲动了——怎么能这么诬赖人呢!
常笙画笑得有些神秘莫测,“宁中队,看来你在外头的名声的确不太好啊,如果只是传你嚣张跋扈目中无人,那还能说是适当地夸大事实,可要是你没做过的事情被传得风生水起……你就要考虑一下,是谁看你这么不顺眼,非要搞臭你的名声了。”
宁韶明觉得她话里有话,“你不是只想说关一径听信流言觉得我是流氓这件事吧?”
“当然,也就你们自己傻,没发现,”常笙画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没管“傻子们”的怒目而视,“我刚来的第一天,路小金……就是那个送我过来的傻小子,他就说过你们歼龙是问题儿童集中营,总之都不是什么好话,但是路小金刚入伍没两年,顶多就是个办事的小卒子,特种部队的保密条约多如牛毛,怎么会把你们内部的事情随便在外乱说,连你们之中有哪些心理疾病都传出去了?他肯定是从别的地方听说的。”
这下,在场的几个歼龙头儿都不吭声了,这种事情的确听起来十分蹊跷,说是巧合都没人信。
“所以,”宁韶明看着常笙画,“你觉得,有人在故意散播流言,中伤歼龙?”
常笙画摊了摊手表示无奈,“你自己问问自己吧,宁中队,你和歼龙这些年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宁韶明可疑地沉默了。
常笙画了然了,“得,数不清了吧。”
宁韶明揉了揉眉心,“好吧,是数不清,但是跟我们这次军事对抗演习有什么关系?我们应该先忙完这个再说。”
常笙画摇了摇头,觉得好笑——笑他太天真,“怎么会没关系?你以为师装三连只是因为刚好训练状态不错,就给闭关了几个月的你们下战书?”
计芎迟疑着道:“关连长看起来……并不知道歼龙还没恢复对外活动。”
常笙画问:“但是他是为什么知道你们最近没有任务,又是为什么递战书过来,上头同意得那么快?”
众人沉默了。
常笙画啧了几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除了这次和师装三连的对抗演习,后头估计还有不少事情等着你们呢!”
这一番话说得其他人都皱起眉头,说实话,他们的确没有考虑太多。
歼龙在外的名声一向不好听,他们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确和其他部队的关系不好,有人来挑场子,他们要做的就是上赶着去揍死他丫的,也没想到这背后会藏着什么阴谋。
常笙画看着他们呆头呆脑的,就觉得无奈又恨铁不成钢,“你们就是这么过日子的?我真怀疑如果不是你们的确有能耐,歼龙早就被发配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了!”
更别说宁大少这个拉仇恨的,百分百会被人套麻袋丢进臭水沟里!
宁韶明盯着常笙画,“但那也是后头该考虑的事情。”
常笙画挑起眉头,“未雨绸缪是一个领导者要具备的基本品质,而且你别忘了,如果这次师装三连是被人挑拨来挑战歼龙的,这次的军事演习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宁韶明沉默了几秒钟,忽然有些费解地道:“就算是这样,你为什么要提醒我们?”
常笙画一愣。
宁韶明歪着脑袋看她,“我以为你更喜欢看到歼龙吃瘪,然后站在一边得意洋洋地嘲笑我们。”
常笙画笑了一声,“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恶劣的人?”
刘兴小小声地道:“会被恶作剧的老鼠和蛇打死送回来给我吃的人,到底哪里不恶劣了?”
常笙画的笑容扩大,“嗯?”
刘兴忙不迭改口:“我是说教官英明神武,是个关爱士兵、心地善良的好教官!”
其他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微妙,像是被迫咽下去一只苍蝇。
这个问题又被常笙画插科打诨过去了,但是宁韶明没再追问,天知道对方是不是就是一顺嘴的事情,宁韶明不对常笙画的人品有任何期待。
“其实我倒是理解教官的意思,”计芎拖了张椅子给宁韶明,然后自己也在旁边坐下,“教官是觉得这次我们军事对抗演习的训练课题不对劲吧。”
王胜麟比较沉不住气,当即就道:“我拿到对抗内容的时候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在对方部队发出挑战的情况下,我们一般都应该是担任蓝方的,为什么这次会变成红方,还偏偏那么巧又是一对多的局面,连作战地形都同样是山地?”
一对多,再加上师装三连对他们的了解,就表示“伤亡率”是绝对会出现的,但是常笙画说得再不好听,他们也得承认自己的状态的确没有完全恢复,在这样近乎真实的处境中,一旦失控起来,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宁韶明也把心思放到了目前的境地上来,眉眼之间掠过一抹沉郁,“先别自己吓死自己,难道他们还能模拟当时的场景吗?”
这不可能的,除了他们,不会有人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就算是任务失败后,歼龙被隔离调查,那时候说的话就更不可能流传出来了。
所以他们这么设置这次的作战情景,是为什么呢?
因为常笙画提出来的疑点,歼龙的几位头儿在帐篷里讨论了一下午,快到吃晚饭的时间才全部散去。
等计芎他们都走了,帐篷里就只剩下宁韶明和常笙画两个人了。
宁韶明盯着他们的作战计划看了一会儿,然后才道:“我前期会呆在指挥部,你跟着我,别乱跑。”
其实常笙画并不怎么针对他们的作战计划发表意见,只是坐在那里写写画画,闻言才抬起头来,道:“我以为你会打发我随便去哪都行,就是别搀和你们的行动,给你们瞎捣乱。”
常笙画又把下午宁韶明质问她的话丢回来了,宁韶明的眉心跳了一下,“……我道歉,但是你得承认是你的黑历史太多,我才会下意识觉得你不安好心的。”
“动动脑子,宁小明,”常笙画淡淡地道,“我都说了,你们是我珍贵的实验品,我都没敢把你们随便弄坏,怎么会让外人欺负你们?”
“虽然听着很刺耳,但是……”宁韶明不情不愿地道,“谢谢您高抬贵手,愿意罩着歼龙了。”
常笙画盯着他看了半分钟,看得宁韶明莫名其妙了,她才道:“有人在部队里诋毁你,你知道吗?”
宁韶明显得有点不屑,“我被骂的还少吗?有什么奇怪的?”
常笙画轻描淡写地道:“你觉得不奇怪,只能说明你做人失败到都有自知之明了。”
宁韶明表情僵硬,“你一定要这么嘴欠?”
“我说错了?”常笙画摇了摇头,“做人做到八面树敌,我也是佩服你。”
宁韶明嗤道:“那是我的本事,我没必要去讨好任何一个人。”
“树敌和讨好并不是对应的词组,”常笙画纠正他,“而且你不去讨好人,是表示你曾经做过,但是没有用,对吗?”
宁韶明默了几秒钟,“其实你想的话,你也很容易让每个人都喜欢你,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常笙画想了想,“何必?”
宁韶明笑了一声,讥诮的,“对啊,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