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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又问:“大丫,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我看他的样子好像大受打击,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有了。”
谢悠然没有瞒她,“是,我跟他挑明了,和他没可能。”
“唉。”杨氏道:“我就担心你二舅娘有意见。”
谢悠然道,“她有意见又能怎么的?强扭的瓜不甜,她总不能强买强卖吧?”
“你这丫头,”杨氏哭笑不得,“你当这是做生意啊?还强买强卖呢!”
谢悠然也知道自己这比喻有点不恰当,于是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杨氏看着这样子的她,忽然有些伤感。
只有在这个片刻,她才感受到闺女还是个孩子,往日里她为了这个家忙来忙去,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一个大人。
也是怪他们当父母的没用,否则怎会让自己的孩子受这样大的罪,吃这么多的苦呢?
“大丫,真是难为你了。”杨氏怜惜地看着女儿又瘦了一圈的脸蛋。
谢悠然生怕老娘又来一顿伤春悲秋,赶紧道:“娘,我去美食坊看看。”然后赶紧溜了。
杨氏看着女儿越发玲珑窈窕的身姿,心酸之余,也有些欣慰。
这段时间,大丫带着大家忙活,都很辛苦,但好在家里的条件好了,伙食跟上来了,三个女儿的皮肤也越来越水嫩,头发也越来越有光泽,脸色也红润起来,个头也蹿高了不少,出落得也越发水灵了。
不过短短三四个月时间,已和过去大相径庭,越长越好看了。
一时间,杨氏心里有了家有女儿初长成的感慨,连头发丝都是满足感。
谢悠然去了美食坊,转了一圈,见大家都在忙碌,一副井然有序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心里琢磨着,等下个月和祥顺斋结算了盈余,拿到钱之后,她就再把作坊边上的那一大片荒地都买下来,把作坊扩建,打造成十里八乡第一个规模最大的美食作坊。
站在那片荒地上,她正在雄心万丈地盘算着,忽听“咻”地一声,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她下意识一偏头,出手快如闪电地将那东西夹在了两根手指间。
定睛一看,竟是一支箭矢。
“好身手。”有人夸赞,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格外的好听。
谢悠然抬眸一望,只见夕阳金色的余晖里,韩墨辞背着把弓,手里拎着两只野鸡,大踏步而来。
金乌西坠,有风吹过树梢,也吹起了他的发丝,他就像是踩着夕阳而来的战神,雄姿英发,英气勃勃,每一个步伐都充满了完美的力量,每一个角度都性感得让人流口水。
好帅!谢悠然花痴地看着,眼神都有些直愣愣的。
韩墨辞来到她面前,看她那副花痴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一声,从她手里取过那箭矢,插入箭筒里。
“看什么?”他故意问。
“啊——”谢悠然回神,想到自己的失态,不禁老脸一红。
“没,没什么。”她结巴了一下,赶紧转移话题,“你进山了?”
“嗯,”他点头,“前几天在山里下了几个套,今儿进去看了看。”
不过,山里的野兽大多冬眠了,就这两只不安分的野鸡还在山里乱窜,结果掉进了他的陷阱里。
说着,他大方地将两只野鸡递给她,“给你。”
谢悠然也不客气,收了一只,“我拿一只好了。”另一只塞回给他。
两人并肩往回走。
谢悠然看他还是那身洗旧的衣服,不由好奇地问:“哎,墨辞,我送你的新衣服你怎么不穿啊?”
韩墨辞轻描淡写道:“不过年不过节的,穿它干嘛,浪费。”
谢悠然无语,“干嘛非得要过年才穿啊?衣服做了就是用来穿的,穿旧了再买新的就是啊,咱又不是穷得连身衣服都穿不起。”
一个“咱”字,让韩墨辞的心尖尖顿时一颤。
他最喜欢听她说话,用这种口气,好似他们成了一家人。
“好,”他点头,“我明天就穿。”
他这么听自己的话,谢悠然不禁心一软。
神色莫名地就扭捏了起来,“那个,也不是非得明天穿,你想什么时候穿都行。”
“好。”他依然是这个字,只是那眉眼之间流露出来的不经意的宠溺,全是一览无遗。
艾玛,受不了了。谢悠然捂脸。
这家伙,要么就高冷的不行,走霸道总裁风,这一旦温柔起来,还真是要人命呢。
怎么办怎么办?一颗心越来越沦陷了。
谢悠然,稳住!她在心里为自己鼓气。
韩墨辞大抵也看出了她的不自然,眼神一软,假意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话题:“杨文俊走了?”
“啊?”话题转换得太快,谢悠然一时没接上,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嗯,走了。”
“这种人,走了也好。”他淡淡地道。
“嗯?”谢悠然眨巴了一下眼睛,这话听着好像有故事哈?
她斟酌着道:“怎么,你对我四表哥有意见?”
韩墨辞嘲讽一笑,语带讥诮地道:“你以为何海的手臂真是他自己摔骨折的?”
咦?还真有故事?
她挑了挑眉,“你别告诉我,这事儿跟我四表哥有关系……”
韩墨辞淡淡地看她一眼,道:“何海摔伤之后,我特意去他门口看过,他的门口被人刷了一层桐油,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天气冷,桐油泼在地上就结冰了,人踩在上面,不摔倒才怪呢。”
谢悠然愣住了。
韩家就住了他们四个,韩大叔和墨辞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那么,就只剩下和何海住一起的杨文俊了。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一时没想通。
韩墨辞扫了她一眼,语气里没什么情绪:“你说呢?”
谢悠然想起自何海摔伤后,杨文俊就自告奋勇地接手了接送她的赶车活儿,顿时就明白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杨文俊的心肠也太毒了。
就为了接近她,不惜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害人,真看不出来,平日里那样一个热情活络的人,心思这么龌龊。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闷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