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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之上,蒹葭双手合于腰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李钟隐立于悬崖边上,双手负在身后,轻风吹过,李钟隐的一头白发在身后散地飞舞着。
夕阳西下,一缕余晖斜照在两人身上,仿若一双金童玉女。山林间已是层恋叠翠,望之蔚蓝而深秀,其间不时有飞鸟归巢,走兽捕食,猎物逃走之际,抖落了梨花树上多多白梨花。眼前的一切显得多么美好,可是悬崖上的两人的气氛略显尴尬,皆是沉默不语。
半响后。
“蒹葭,,,,”“呆子,我们回去找我爹他们吧。”
两人皆是同时出声,蒹葭说完之后,一脸恳切地望着李钟隐,李钟隐面无表情,又陷入了沉默,蒹葭见李钟隐不语,轻轻低下了颔首。片刻后,方才从李钟隐的嘴里缓缓响起声音:“我不回去。”
蒹葭惊愕地望着李钟隐,李钟隐的声音如此的坚定,早已不复往日的温文儒雅,他的话语好似不容置疑,不可反驳,蒹葭呆呆地望着李钟隐。眼前的李钟隐虽然还是同样一个人,可是蒹葭在李钟隐清醒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直到李钟隐此时说出的话语,蒹葭才终于确定李钟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变的不止那一头白发,还有,,,,还有什么,蒹葭又说不上来,只是感觉眼前的李钟隐变得很是陌生。
“我要去北方边疆,没有绝对的实力,我不回苏州城。”
李钟隐手里拿着张垚给他的两封信,其中一封是张垚给李钟隐的,在方才蒹葭将心交给李钟隐之后,李钟隐就拆开信封,读了那封信,除了张垚交代李钟隐保重与客套话之外,李钟隐犹为记得一句。
李公子,在没有对付城主府的绝对实力之前,千万不要回苏州城,只会白白送了性命。
李钟隐将信纸紧紧地捏在手里,是啊,没有实力,只会白白送了性命,不仅自己的性命,苏州城因为李钟隐而死的人还少么?李钟隐的父母,天虎寨的兄弟,苏城镖局的人,要是李钟隐有能够震慑城主府的实力,那么那些兄弟就不会死,包括李钟隐的父母。
“蒹葭,你,,,,”
李钟隐话未说完,蒹葭就打断了李钟隐,方才听见了李钟隐的话语之后,蒹葭的脸上变化莫测,终是在李钟隐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眼神坚定,做了一个决定。
“你若为书生,我伴你低吟浅唱花前月下。
你若为将军,我陪你征战沙场御甲戎马。”
说完之后,蒹葭的脸上一扫了半月以来的阴霾,恢复了以往的神采,绝美的笑容上的眉间有一丝的英气,这才是蒹葭本来的样子,只是这段时间为了李钟隐,为了虎万忠,,,,才变得如此脆弱,令人生疼的模样。
听见了蒹葭的话语,李钟隐显然还没有想到蒹葭会如此回答,冷漠的脸上也有了一丝动容,不过却是一闪而过,很快有恢复,生人勿近的样子。
李钟隐转身走到了蒹葭的身前,蒹葭见李钟隐直直地看着自己,本是洋溢着笑容,渐渐不知怎么的有了紧张,双腿落地,直直站在了李忠很的身前。李钟隐上前轻轻将蒹葭抱在了怀里,久久不语。蒹葭感受到了李钟隐胸膛上传来的温度,不自觉地伸出双手,紧紧地也抱住了李钟隐。
十日后,李钟隐与蒹葭不停地赶路,已是渐渐临近了边疆,再有个四五日的路程,就到了南唐与北姜的交界处雁门城。
赶路的李钟隐与蒹葭二人这日出了黑水城,再经过甘州城之后就到了雁门城了。已经赶了一上午的路,李钟隐见蒹葭的额间冒汗,呼吸也是颇为急促,李钟隐虽然面上无表情,可是心里还是不忍,对蒹葭说道:“蒹葭,我们去前面大石头歇息一下。”
蒹葭听见李钟隐的话语,面上并无奇怪之色,十日以来,尽管李钟隐说话,颇显冷漠,不过一见自己累了就会提出歇息的话语,蒹葭也渐渐习惯了清醒后的李钟隐,尽管李钟隐嘴上不说,可是打心里还是很在乎自己的。
蒹葭轻轻“嗯”了一声,两人来到大石头处,蒹葭就坐下去了,李钟隐则是一如既往地立于蒹葭的身前。李钟隐从腰间取下水囊,递到了蒹葭的身前,蒹葭接过水囊,朝李钟隐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李钟隐只是嘴角轻轻上扬,蒹葭见此已是很满足了。
李钟隐转过身去,却是见到了数百人的队伍缓缓而来。在一名身着官袍的带头人与十数名士兵分散中,数百人多是平民打扮,其中也不乏江湖人士打扮的人。
官袍男子也看见了李钟隐,望了望天空上的太阳,又见了数百人许多已是气喘吁吁。官袍男子突然停下身子,转过上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停下,接着官袍男子爽朗的声音说道:“原地先休息一下。”
众人听得了官袍男子的话语,纷纷就地坐下,拿出携带的水囊。片刻这里不再是寂静无声,李钟隐年轻的面庞后面飞舞着一头白发,煞是引人注意。响起了众人交头接耳的话语声。
官袍男子也是取下腰间的水囊,正举着仰头喝水解渴。却是看见一人手持长剑,凌空疾驰而来,只见那人的轻功绝妙,偶尔间脚尖踏在茅草上,一跃就是几丈。
众人眼见如此轻功之人,心里皆暗赞好轻功。
李钟隐与蒹葭见来人,面上却是惊变,急忙拉着蒹葭就欲逃跑。只见那人凌空一个翻身,将李钟隐与蒹葭拦了下来。
“李公子,一月以来,我可是好找啊,还是跟幽泉回苏州城吧。”
李钟隐将蒹葭紧紧地护在身后,面上冷漠,一双眼睛炯炯地盯着幽泉。被李钟隐那双不含丝毫感情的眼睛注视,幽泉无来由的心头一凉,这还是那个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李钟隐么?
听见幽泉的话语,数百人中江湖人士打扮的众人纷纷皆是心下一惊。常年在江湖上混迹,幽泉的名头他们还是知晓的,那可是江湖上屈指可数的高手,江湖排行榜上第七,九幽黄泉黑蛇剑,他手中所持的就是黑蛇剑,想不到今日能见到江湖上顶尖的高手。
可是幽泉与这二人有何过节,竟然惊动幽泉亲自前来。
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中,幽泉并不去在意,两只眼睛玩味地看着李钟隐。见李钟隐不答话,幽泉心下也是不耐烦,嘴角露出冷笑,手掌弯曲成爪,身形忽动,朝李钟隐抓来。李钟隐见状,轻轻推开了蒹葭,脚下运起戏蝶花影步,险险地躲开了幽泉的鹰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