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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逃不了
丫鬟瞅着元老太太这模样心里也慎得慌,这搜寻的时候难免有个冲撞,这要是让元老太太磕着碰着或是出了啥子事儿,她不得沾上一条人命?她犹豫着不敢下手,宁老夫人又厉声催促她,她看看宁老夫人铁青的面色,又看看一众凶恶的小厮,还是把手伸向了元老太太。
她刚掀开元老太太的被子,元美香就挤开一众丫鬟仆子从进来,一个箭步扑到丫鬟身边,扯着她头发往旁边一甩,整个人扑在炕上,抱着元老太太厉声喊道:“你们谁都不能动我娘!”
丫鬟没料想到元美香会突然冲过来,这一下被元美香甩到了一边儿,脑袋撞到墙上,立刻就起了一个大包。她一摸,捂着脑袋呜呜呜哭了起来。
宁老夫人也是被元美香气得不轻,这丫鬟是她派过去的,元美香这么做不是在打她的脸吗?她瞪了丫鬟一眼,怒道:“不许哭!绷住嘴!”
丫鬟吓得捂住嘴,只敢流眼泪不敢哭出声,委委屈屈缩在墙根。
“你这时候倒是个孝子了!”宁老夫人双眼瞪圆了,指着元美香骂道:“你要是真有那么些个孝心,且把那一百两银子回来。不然就少在这儿叫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马车上就商量着咋分银子。从我这儿骗走的黑心银子,你们那么做也不嫌面上臊得慌!还是刚刚那几巴掌还没让你学乖啊?”
元美香听到这话脸颊都是疼得,心肝都在发颤。她多少年都没被人打过了,今儿在宁老夫人手里吃了亏,有心想要报复,可她敌不过宁府那般家大业大,这会儿子冲出去,估计还不到宁老夫人跟前儿就被打回来了。
她这满肚子火气委屈只能往肚子咽,可怜元老太太还病着。元美香摸了摸元老太太额头,还是烫的紧,这人再烧下去不得烧糊涂了?她就这么一个亲娘,说啥子都不能看着她出事儿啊。
“银子没办法还你们,你把元小满抓走就是。当初咱们签下婚书的时候,你不是着急得很?那生辰八字儿是假的又咋样?县太爷的大印不还在上头,这事儿咋能不算?”元美香也不管嘴疼不疼,扯着嗓子大喊。她人比不过宁老夫人,气势上可不能输了。
宁老夫人听这话恨不得再抽元美香两耳瓜子,“你说的算啥子话?他娘的,当初要不是看上你家姑娘与我儿子八字合适,谁愿意娶你们这种家里的姑娘?现在八字儿是假的,元小满嫁到我家里只会克我儿子,你还想把这丧门星送过来祸害我们家,元美香,你好毒的心肠!”
她说罢踹了身边小厮一脚,小厮几步跑过去抓住元美香往宁老夫人跟前儿拖。宁老夫人气得浑身直打颤,说话声音都是抖的。
“真真是个贱人,骗了我家银钱,还想着把我儿子往死里逼,我咋能饶你?”宁老夫人说着拔了鬓间的簪子,狠狠朝元美香身上扎过去。
元美香肝胆俱裂,撕心裂肺地狂吼道:“宁老夫人,你今儿就算扎死我也没银子,你还要赔我一条命!元小满就躲在人群里,你今儿把她抓回去,当丫鬟还是咋着,这还算有点儿盼头!不然,你啥都没有!”
宁老夫人簪子又停在了元美香面前,看元美香这撒泼模样,说啥都不愿把一百两银子交出来。元老太太又是病恹恹的,搞不好还得出一条人命。为了一百两银子背上人命官司,这可不划算。她心思一动,觉得元美香这话说的也在理儿,抓着元小满总好过啥也落不着的强?只是元老太太和元美香卖姑娘卖的这么痛快,就算抓了人,这俩人也不会拿银子赎人,那她找了这么一个丧门星回家,不还是亏了?
她心思转了几圈,朝身边小厮使了眼色,几个仆人把看热闹的村民纷纷围了一起来,让他们指出来谁是元小满。村民们面面相觑,都是村子里的人,大家看着都眼熟,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抓个人总比啥也没落着的强。宁老夫人一狠心说谁要能指出来元小满,就给谁家一百个铜板。这话一出,村民心思活络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自发抓着姑娘辨认。
陈莲花躲在人群中干着急,手死死抓着元小满的袖子。她是断然不会出卖元小满,可别人就没她那么好心了。
元美香也是一愣,她就是害怕自个儿脸被划花了,随口一喊,没想到元小满还真在这儿,真是上天灾帮她啊!
不一会儿元小满就被人指认了出来,那村民抓着元小满的手腕子大喊:“在这儿,元小满在这儿!”他想把元小满往前拖,废了半天力气也没拖动,一扭头看到陈莲花死死抓着,转过身一把扯开她,骂道:“小丫头片子,死一边儿去,别耽误老子发财!”
一时间有不少人叹息,嘟囔着让别人抢了先,没机会得到这一百个铜板。那人把元小满拖到宁老夫人面前,伸手要钱。
宁老夫人让人打发了他一百个铜板,又盯着元小满瞧了半天,这是咋看咋不满意。元小满这姑娘吧,脸色蜡黄,模样说好听点儿是清秀,说难听点儿就是平庸,每一个特别好看的。
“也就一双眼睛亮一点儿,除此之外也没啥值钱的。”宁老夫人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这元小满还没她府里的丫鬟长得好看,面色更是难看,皱眉说道:“就这模样,就算是卖到花楼里也不值不了几个钱。”
元小满眉头一跳,这宁老夫人看着人模狗样,大户人家的老太太,没想到一开口还不如元老太太说话中听。
陈莲花也是着急了,都怪她拉着元小满过来凑热闹,要不然元小满现在还在陆沉家躲着,哪能摊上这样一档子事儿?她从人群中挤过去,一把抱住元小满喊道:“呸,老女人,我家小满哪儿长得不好看了?什么花楼,乡绅大老爷可说了,买卖人口可是翻了律法,要杀头的!”
宁老夫人看到陈莲花眼前一亮,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眼,想不到草窝里面还能出个金凤凰。瞧瞧这模样,瓜子儿小脸,杏眼樱桃口,嫁给她儿子也不算亏了她儿子。她动了心思,态度也就不似方才那般蛮横,对着陈莲花解释道:“花楼自然是好地方,里面都是漂亮的花,供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呸,那不就是妓|院吗?你个老不休,多大年纪了还要姑娘卖到那种地方,上辈子缺老德了!你敢把小满卖过去,信不信、信不信我找你拼命!”陈莲花一个姑娘家骂起人来也毫不客气,她抱元小满抱得跟紧。她听自个儿兄长说过那个地方,里面净是些自甘堕落姑娘家待得地方,做些皮肉生意。元小满多好一个姑娘,要是去了那样地方一辈子就毁了。
“还是个有脾气的姑娘。”宁老夫人活了这么多年可不是被吓大的,她盯着陈莲花的脸说道:“小姑娘啊,你叫什么名啊?家在哪里?今年多大了?不如你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儿,我找个算命先生给你和我儿合一合八字儿,这要是合适你就嫁过来,到时候我整日等着你来找我拼命!”
陈莲花气得小脸通红,怒骂道:“呸,老不要脸!逮着姑娘就问人家八字儿,害不害臊?我才不会嫁给你那病秧子儿子!小满也不会嫁过去!”
宁老夫人脸色一下子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