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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嘉和季笑白做梦也没有想到卢森的结局会是这样的。满身的管子,即使是或者,也和死了没有什么差别。
米嘉同情的看着病床上的卢森,心里猜想这他到底能不能听见叶双与她的谈话。
叶双红着眼眶,低低的开口,“我很抱歉,但是阿森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也不会再接受法律的制裁了吧?”说着,便抬头恳求的看着季笑白。
人都已经这样了,法律还怎么制裁,难道还真的给弄到监狱里每天插满管子吗?现在的卢森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同样的,在哪里都属于是坐牢。
听了她的问话,米嘉的脸色有些僵。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是叶双说的的确是事实。因为卢森这样子的确是没有办法接受法律的制裁了,还没有一个变成了植物人的凶手可以接受法律制裁的。
但是由于卢森现在情况,这个案子也没有办法告破,这样的情形让米嘉的心情有些阴霾。是啊,卢森这样了,可是周橙呢,要如何告慰她的在天之灵呢?一时间米嘉的思绪飘得很远,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于医生护士这两个职业,米嘉现在心里除了惋惜之外只剩下深深的叹息了。
没有医德的医生,即使医术再高明,也不见得会收人爱戴。钱义明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管他伪装的有多么的好,早晚会有露出马脚的那一天。
“那卢森为什么要杀了铁福?”对于周橙与钱义明的案子,叶双也可谓是解释的很清楚了。突然之间季笑白想到了铁福,他是整个案件中死亡最突兀的一个。因为卢森跟他完全是没有交集,为什么卢森会要杀了铁福呢?而且铁福和卢森并没有直接的因果矛盾,又是为什么要杀了他呢?
叶双思考了良久之后才缓缓摇头道:“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前段时间的阿森情绪真的是有些失控。好几次他都在跟我吵架。至于杀铁福,好像是因为铁福无意中发现了阿森的行踪,阿森害怕他说出去所以才会杀人灭口的吧。”叶双的话,说的不算肯定,但是也相对给出了答案。
“那你认识铁福吗?”季笑白想到了铁福拿的那张照片,于是开口问道。“之前铁福来警局口口声声说你是他的老婆。”季笑白眼睛紧紧盯着叶丽,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破绽了。
只是他打错了如意算盘。叶双听了他的问题后也是一脸的疑惑道:“我从来就没见过铁福啊,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铁福的老婆会长的和我那么像,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刚刚看到你们拿出的那张照片给我看,连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呢!”
看叶双一脸的困惑的模样,米嘉觉得她不想是在撒谎。米嘉茫然的扭头看了下季笑白,想询问他的意见。可是没想到,季笑白郑住着小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米嘉求助的眼神。
最后米嘉只得草草的问了叶双几个问题偶,就送她离开了。
“队长,这案子就算是破了?”米嘉犹豫了半响,最后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问季笑白。
案子破了,事情真相大白了。这的确是一个皆大欢喜冷人振奋的消息。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米嘉心里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总有种不干不脆的感觉。
“要不我们再去查查叶双的身份吧。”米嘉既然从叶双那边得不到明确的答案,那么去找了叶双的邻居总该会有一些答案吧。
叶双的邻居倒是很和善,知道来问叶双的事情,也很健谈,就把事情都告诉了米嘉。米嘉才知道原来叶双一直住在这栋房子里有好多年了,叶双和老公的感情很好,简直是羡煞旁人。在整个小区都是有名的,所有人都说叶双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能找到一个这么好的老公。不过当季笑白问起铁福的时候,邻居们则是纷纷摇头,表示真的从来没有见过铁福这个人。
“一次都没有见过?”米嘉不死心的再次问了一遍。之前米嘉记得清清楚楚,铁福说在超市见到过卢森。那么为什么邻居竟然没有一个见到过铁福的?
告别了叶双的邻居之后,米嘉一时间也是没了主意。之前一直叫着嚷着说要查叶双身世的是自己,可是现在她也是毫无头绪。
“队长,接下来该怎么办?”米嘉有些委屈的跟在季笑白的身后喏喏的问道。现在铁福也死了,没有办法让叶双与他当面对质,照片的来历也变成了一个谜。
季笑白停下等米嘉,言简意赅道:“去民政局。或许民政局会有叶双与卢森的结婚登记记录。我们去查一查。”
于是两人拐了一个弯直接去了民政局。两人在民政局很快就查到了叶双与卢森的登记结婚记录。时间是在四年前。
但是从时间来看的话,四年前,铁福的老婆还在铁福家,所以根本没就说不通。时间对不上,还有查出的东西也对不上,基本就是排除可能了。
总之,最后的最后,不论如何,案子总是破了,但是现在的结局却不是人们愿意看到的。
米嘉想起那个算不上英俊,但是绝对是温柔而且带着一些儒生气的男人,挺好的一个男人,其实说穿了,卢森的恨意米嘉可以理解,但是不得不承认,季笑白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就算你再恨,憎恨却不能成为你伤害别人的理由,更不要说是杀人了。
其实当看到成为植物人的卢森时,米嘉心中也免不了唏嘘。那么深爱叶双的男人,舍不得叶双吃苦,最后却还是病中的叶双在照顾他,不过他们这一对夫妻也可以算得上是相互扶持,患难与共了。
叶双最后将卢森安置到了一家在C县很有名的疗养院,卢森现在已经成了植物人,而叶双自己也身体不好肯定无法长期的照顾卢森,所以不如将他安置到有专人照看的疗养院比较好。
将卢森安置了之后,叶双开始了每天去看他的日子。叶双每天都去看卢森,给他讲故事,陪他说话,将他们之间的故事讲给他听,期间米嘉和季笑白也去探望过。
从疗养院出来,米嘉有些唏嘘的感叹,“看看他们,如果没有那一次误诊,叶双没有生病,他们应该是很恩爱的一对吧。也许走在路上都会有人想要嫉妒他们,可惜天不从人愿。那么好的一对,居然是这样的下场,也是老天不公平。”米嘉说着说着,不禁越发的感慨起来。
季笑白居高临下的看着米嘉有些忧伤的侧脸,无奈的叹口气问道:“你这多愁善感的毛病究竟什么时候能改过来?”即使季笑白没有说的很清楚,但是米嘉也明白了自己太过于感情用事这个毛病。她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喃喃自语道:“可是他真的挺可怜的。虽然杀人不对,但是他是个受害者啊,钱义明相当于是害了一条生命。”
季笑白双手插进口袋里,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也许的确是这样,不过我觉得,就算叶双生病了,可是卢森这样做,一是导致了不可挽回的后果,二么,对他自己对叶双也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说,说到最后,卢森还是败在了太在乎叶双上头。”
“可是,他们毕竟相爱,虽然卢森这么做不对,但是卢森对叶双的爱是认真而且真挚的。”或许卢森本人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但是他那份为爱不管不顾的心,也着实令米嘉动容。古时候还有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听着米嘉有些不赞同的言语,季笑白笑了,嘴角弯出一点点温柔的弧度,“我从来没有质疑过卢森对叶双的爱,我质疑的只是他的做法。”
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感情用事啊,不过这也算是她的优点了。虽然有时候在办案的时候会产生误区,出现盲点。但是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份情绪,会让她为了某些事,某些人而更加拼命努力,也算是她工作的原动力吧。
阳光明媚的午后,叶双又一次来到了疗养院,叶双依旧柔和的像往常一样给卢森讲故事,说话。一切宁静而又美好,就连路过的护士医生都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生怕惊扰了这二位。医生与护士对叶双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叶双对卢森的感情他们也为之动容。同时也为这二人的不幸深深感到惋惜。
叶双的声音温柔而又甜美,每一个字一句话都仿佛是在哼唱着一首动听的歌谣般。
不经意间叶双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只躺在病床上的卢森的手指几乎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叶双不动声色的缓缓放下书,眼睛在没有人察觉的地方闪过一丝亮光……
几天过后,米嘉在刚进警局的时候同时收到了一条短消息。一直没有来得及看,直到她进了办公室,坐下之后才翻出手机查看。只见上头赫然写着:卢森于今日上午十点去世。
米嘉惊讶,同时也有些担心叶双。之前她一直认为叶双会走在卢森的前面。毕竟植物人一趟就是十几年的也是大有人在,可是癌症就不是了。况且之前就听卢森说过叶双已经是癌症晚期,也就仅仅有几个月的生命了。只是她没想到,卢森会去世的这么突然。这可让叶双怎么办?
米嘉看了一下消息来源,是一个不明的电话。虽然心中疑惑究竟是谁发了这条短信给自己,但是目前她更关心叶双。所以米嘉也没有再想其他的,赶紧去找了季笑白,两人匆忙赶到了疗养院。
在去疗养院的路上,米嘉怎么想都觉得卢森的死太突然了。之前去医院看他的时候,医生不还是说他的病情挺稳定的吗?也就正因为如此,医生才同意叶双将卢森接出医院转而进了疗养院。
因为心存疑虑,秘籍一到了疗养院,就去护士站去询问有关卢森的事情。
其实疗养院的医生和护士也很奇怪,这家疗养院是C县最好的疗养院,一切医疗设备也都是最好的。而且卢森的情况一直都很稳定,也没有出现并发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就死了,连护士都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就这么突然的死了。不过后来护士还说了几句,说是卢森这类的植物人病人,突然死亡也算是很常见的。
米嘉想了想也的确是这样,因为植物人虽然平时看着情况稳定,但是谁都不知道,会不会忽然之间就出问题,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植物人身体的各项机能都是在逐渐衰退的而且生命维系又要靠仪器与药物,出现意外状况也不是不肯能的。
卢森出事,叶双是格外的伤心难过。她哭的前所未有的伤心,可以称得上是哭天抢地,甚至一度一边喊着:“你怎么就没有带着我一起去,没有你了,我怎么办?”一边朝疗养院对面的窗户扑去。
每每这时,米嘉都手疾眼快的拦住她,否则还真的有可能出现危险。
米嘉看到这样的叶双,心里很不是滋味。只是她什么忙也帮不上,能做的也只是劝。最后叶双哭累了,才慢慢的安静下来,颓废的倒在病房的沙发上。
米嘉看了看,卢森去世,疗养院里只有叶双一个人。米嘉不解问:“卢森的家人呢?”即使关系再不好,怎么会一个亲戚朋友都没有,只有叶双也个人孤零零的守在那里。
叶双缓缓摇头,还没开口眼泪就再次止不住的往下流,“现在卢森是杀人犯,还有谁愿意来啊。”
米嘉听了心情更加难过了。可是这也没办法,这就是现实,人情冷暖。
米嘉陪着叶双待了一会,看着她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米嘉又再次劝慰了很久,才和季笑白一起离开。
一路上,米嘉一直在为叶双担心,然而她却不知道,就在米嘉和季笑白前脚离开。后脚,叶双就急匆匆地去了疗养院后面的小花园。
小花园里,一个人在椅子上坐着,不知道在看什么就是定定的出神了一般,叶双过去,给那个人递了一个包裹过去,随后叶双就离开了,而那个人在叶双走后也离开了,而整个过程中两人一点交流都没有,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很快,叶双给卢森举办葬礼,她通知了米嘉和季笑白前去。米嘉和季笑白都去了,慕安溪也一起前往,米嘉看到叶双的时候,叶双还是顶着那双哭红的眼睛。
慕安溪第一次那么安静,也许是因为卢森对于叶双的爱让她想起了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慕安溪的安静有些出奇。
其实对于慕安溪,平时看着没什么,但是在怎么说也是女生,遇到关于感情的事情,总会比一般人多一点敏感,对一点忧愁。
从那个时候米嘉告诉慕安溪关于卢森和叶双之间爱情的事情,慕安溪的眼里就流露出了一种羡慕,米嘉明白,慕安溪羡慕的,是叶双能够遇到那么好的男人,用心的对她,舍不得她太多事情。
只是慕安溪的事情,她不能说什么,但是对于慕安溪,那是她最好的朋友,这点是不会变的。
在卢森下葬的时候,叶双又一次哭的哭天抢地,也许是觉得卢森下葬了,此生,除非等到她死,否则,是无法再一次见到自己的丈夫了,叶双不禁悲从中来,哭的无法自己。一副想要跟着卢森一起跳进坟墓的架势。几次米嘉和慕安溪两人都险些拉不住她。
慕安溪原本是一直同情叶双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慕安溪从叶双的那种难过程度啊,哀伤啊,里头感觉得,叶双有点奇怪。也许是米嘉和慕安溪之前很多东西只要一个眼神就懂了,而慕安溪的眼神没有看米嘉。
米嘉回神望过去,好嘛,这不是当年他们的默契,很多东西一个眼神就明白了,连说都不要说出来。
从卢森的葬礼离开后,在回程的路上,米嘉告诉了季笑白自己的想法,“队长,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为什么这么说?”季笑白有点奇怪,这丫头怎么了?
“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事情哪里不对劲,就是有点怪怪的感觉。”
季笑白看了她一眼,“我没有觉得啊,大概你是刚刚参加完葬礼,所以性情不好,才会看什么都觉得怪怪的吧?”
“我也不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奇怪。”米嘉歪着头拼命想,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只是单纯的觉得哪里有些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