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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韵没有看他,而是镇定的把自己身上穿的外衫罩在陈萱萱的身上,“萱萱姑娘受惊了,今日皇上让你受了委屈,自是会补偿你的。”
她说的那般轻巧,心却像在被刀割一样。
“来人,找身衣裙来,伺候萱萱姑娘穿上。”竹韵对宫人吩咐到。
“是。”宫人急促离去,剩下的人听皇后的声音很正常,都纷纷暗道,皇后娘娘当真大度啊,眼看着皇上和其他女人在她面前赤身裸体还能那么镇定,不愧是大家所传的仪态万千,身姿高雅的皇后娘娘。
不过,这时候,身为皇后,倘若有点反常,倒是会落人口实。
况且,这陈萱萱是丞相之女,身份之高贵,也不能含糊处理了。
待陈萱萱回了修竹殿,竹韵还是没和楚轩说一句话。
楚轩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跟在她身后。
竹韵开着窗,散去这扰人心绪的味道,许久,方才说道,“楚轩,你放我走吧。”她已经受不了了,这皇宫,倘若再待下去,怕是要疯了。
“韵儿…”他一把拉住竹韵,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似要揉进骨髓里。
她的双臂无力的低垂着,“放我走吧。”声音,是那般无力,也许,她已经没有心力,再待在这皇宫了吧,“像母后那样,说我不在人世了,这样,也没有人追溯了。”
“不…我不许,我不许!”他也不管此刻竹韵是否会疼了,他只知道,不能放她走,“我也不许你走,我不许,不许!”现在的他,不再是帝王,而且苦苦挽留爱情的男人。
“倘若你走了,这江山怎么办,我怎么办?你走了,这江山于我也再也没有用意义,到时候,这东楚落在奸人手上可怎么办。”他不怕失去江山,只怕这老祖宗传下来的江山,毁在奸人手里。
其实,他可以放下江山了,只是不想落个不忠不孝之名。
其实,他最放不下的,还是她。
听到她说放她走,楚轩的心里,竟像是有万千蚂蚁在啃噬一般,“不要走,不要走。”
“楚轩,我累了。”真的累了,这偌大的皇宫,真的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
那爱情,也没有她想的那么美。
“我知道,我知道。”他颤抖着,再次把她抱进些,这样似乎才能更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存在,“韵儿,你放心,我这一辈子,只要你一个。”
“可是,你以前,有过别人了。”她冷笑,只要自己一个人,这怎么可能,“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
“韵儿,我错了,我错了。”眼泪,猝不及防,身为帝王,泪如龙珠,珍不可见,可如今,为了怀中这女人,他哭了。
只是,这一次,她真的坚定了,她知道,她承受不了了。
有过第一次,便会有下一次。
如今,这陈萱萱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谁都知道陈萱萱和楚轩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也摆脱不了的事实。
她多想,自己没有推开那扇门,她多想,今日,自己没有回来。
“楚轩,你知道吗?我从未像现在这般想过,倘若可以重来,这一辈子,我真的,不想遇见你。”若无初见,也许,便不会爱恋。
倘若,一切,不曾开始,便好了。
哪知,每个人都在一个漩涡里,不曾逃离,一生都被掌握着。
“韵儿……”
“你知道吗?我总是做一个梦,梦里,你对我那般温柔。”她梦见儿时有一个人,总是带着她到处去玩,给她买好吃的,对她说,“韵儿,长大便嫁给我好不好?”
那个梦,好真实。
可是,明明她们是长大以后才认识的,不是吗?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她注定要在他身上,受伤?
“可是我醒来了,醒来后,心底莫名的悲伤,那时候,我还不懂,可是如今,我亲切的体会到了那种疼痛。”撕心裂肺吗?也许不止吧,可能是把心脏,摆在寒风中,历经风霜,又放在烈阳里,最后突然升上天空,又狠狠地掉下来。
明明已经遍体鳞伤了,可是,还有一把把小刀,在上面割着,再撒上一把盐,然后蚂蚁在上面爬着,爬着,直至麻木。
“韵儿,倘若可以重来,我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从遇见珠儿以前,便阻止一切发生,也许,一切就会像想象中的那般圆满吧。
“可是,这一切,已经发生了。”她真的以为,这一辈子,就和楚轩好好的过下去了,可是现在,她好像,已经撑不下去了,“所以,楚轩,你放了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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