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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秋秋陪余乐睡了好一会儿,见他还是没能睡过去,轻轻问道:“乐乐哥,你是不是很想你女朋友?”
“嗯!”
余乐没否认:“特别特别想,抓心挠肝。她在山外等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我要是死了,她也很难活得下去的,她需要我。还有我表姐也是一样,少了我的帮助,她们很难靠自己在这地方生存下去。我现在就是特担心她们。”
田秋秋道:“先别想太多了,也许她们运气好,已经遇到了救援队也说不定呢。”
“救援队?”余乐微微苦笑:“有个鬼的救援队!要是真有救援队来救她们,那倒是最好不过。可是……这么久以来,我走了那么多地方,见到的,都是同样落难的乘客,而所谓救援队,连个鬼影子都没见过有。”
“我有时候真怀疑,我们是不是流落到什么遗失大陆去了。不然,为什么迟迟都没有国际力量来搭救?这可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呀!”
田秋秋听着他说,不解地道:“乐乐哥,你是说,根本不会有人,来接我们这些落难者是吗?”
余乐点点头:“嗯,我觉得不太可能有了,甚至可以说可能性几乎为零。我们想回去,除非靠自己的能力。外界支援,是基本不用盼的了。”
田秋秋听他这么回答,似乎是念及到什么严重的事,身子忍不住一颤:“那么,我姐姐她,是不是也……”
余乐道:“她么……你姐姐她的情况,目前也许会稍好一点儿,与她在一起的,还有两个男子呢。不过回不去,在这荒岛丛林生存,恐怕也不是长久之计。”
“乐乐哥,是我……我对不起你。”
田秋秋忍不住长叹起来:“都是我不好。我死就死了,还要连累了你。你要是不来救我,就不会被困在这个山洞里了。你人在外面,不仅能照顾你表姐她们,还能帮助一下我姐姐。这多好哇!”
余乐苦笑:“这么说,没有意义。事已至此,才说如果,也没有用呀。我们谁能料到,会遇上地震这种事儿呢。”
“我要是事先知道,我就不带你往里跑了。外面再怎么危险,跟红毛鬼他们硬干,也总还有几分生还机会,总不至于落现在一个必死的境地。这要怪起来,该怪我处理不当才对。”
田秋秋道:“也不能怪你的,怪命运吧,怪我们命不好。”
“呵,命不好。也许是吧!”余乐抬手揉揉自己生疼的脑仁,连说话的劲儿都没多少了。
田秋秋往他怀里缩了缩,轻声道:“乐乐哥,你别想那么多,不然精神很容易崩溃的。你要是……真思念你女朋友,你可以,把我当成她的。”
“说什么傻话儿。”余乐微微苦笑:“你是你,她是她,你们两个人长相都不一样,我怎么能把你当成是她。”
田秋秋听了,挣开余乐的怀抱,拿起那颗夜明石,扔出洞外,再回到他怀里,道:“现在好了,漆黑一片,你也看不见我的样子了,你可以把我想像成是她,抱我就当是抱她一样。”
“呵呵。”余乐有点哭笑不得,一肚子的愁闷与烦躁,顿时也给减了不少。
余乐搂了搂她柔软的小肚子,将她拥得更紧一些:“好吧,我就当你是我的女朋友……”
余乐微微抬头,在她脖子上吻了一吻。然后闻着她轻轻的呼吸,嗅着她秀发的香味儿。
在某个恍惚的时刻,他还真的有种错觉,以为现在抱着的,是苏舞呢。
当然余乐的内心又是很清楚的,他怀里的,是田秋秋,是另一个美丽女子。
只是他情愿将这两人混为一起而已。
不知不觉,余乐的心情也有些放松了,在静谧中,在安详中,缓缓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很久,也睡得很美。
醒来时看表,足足睡了有十多个钟头。
余乐怀里的田秋秋,此刻正在熟睡。也不知道昨晚她陪着他,是什么时候才睡过去的。
余乐没有吵醒她,给她一条手臂当枕头,由她继续酣眠。
等她自然醒时,又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颇为抱歉地对余乐说道:“不好意思,昨晚说是要陪伴你睡的,但撑了两个小时,实在撑不住,也睡过去了。被你搂着,实在太暖和了。”
余乐道:“没事呀。这个时候,还能睡着,是件难得的好事。我昨晚也睡得挺好。”
田秋秋微微一笑,道:“是挺好的,我昨晚也看你睡得挺香,看来还是你女朋友的效果大呢。我扮一下她,就能让你忘记忧愁了。”
余乐看了一眼她的笑脸,道:“还能保持这么美的笑容,看来你看得还比较开呢,起码比我好多了。”
田秋秋脸微微红,低下头去,道:“都这样子了,又能怎么办呢,你说是不是,乐乐哥?哭我也哭过了,埋怨也埋怨过了。伤心也是等死,开心也是等死。还不如别去想那么多。人想得越多,就越是脆弱。”
余乐被她感染,也忍不住笑了笑:“你说得,还有些道理呢。”
田秋秋道:“就是这样的。乐乐哥,你也要向我看齐,好不好。咱们别想那么多没用的了,既然已经没希望出去,还有这最后这几天日子,咱们都看开一些。”
“好吧。看开一些!”余乐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说得没错。在面对死亡这个问题上,你可比我勇敢多了。”
余乐抄起一只手电,回头对她道:“我想出去走一走,你在这呆着吗?”
“嗯。”田秋秋给他扬起一张明艳的笑脸。
余乐去了那个地洞,俯身钻了进去,一直钻到底,钻到那面挡路的石墙面前。
然后颓坐在那儿,无聊地拿着那根钢管戳着墙面。
说是说要放开,可哪有那么简单。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余乐明白了生命的由来与归宿,知道人生只此一次,再无轮回的事实,想要对死亡洒脱,实在是轻易无法办到。
人若一去,就化为黄土一抷,属于他的亲情,与爱情,从此随岁月流逝,亿亿万年,到宇宙毁灭,都不再与他相关。
他所眷恋的那些人儿,也从此生死两离,他无法再做到赡养,无法再做到呵护……
念起这些,怎由人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