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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
当叶秋坐在床边垂头丧气看着地上时,已经整装完毕的方无殇,一边踩着脚步让靴子的鞋钉发出声音,一边走到自己的面前。
“好了假期结束,我们也应该回到战场啦!”
“但只有两个星期而已啊!”
像个小孩子似地边回答边抬起头来。但实际上,叶秋不能否认身穿久违了的白蓝骑士装的方无殇,看起来实在非常有魅力。
其实只要考虑到造成两人暂时退出公会的原因,两人大可辞退这次的邀请。但是讯息最后面出现的“牺牲者人数”这样的字眼,实在让两个人感到难以心安。
“还是至少去听一下他们怎么讲嘛。好啦,时间到了!”
背上被拍了一下之后才不情愿地起身,打开衣柜。
因为我们还是处于暂时退出状态,所以叶秋穿上熟悉的黑色皮大衣,戴上最少限度的防具,最后把爱剑地插进背上剑鞘。背上的沉重感,可能是冬对于叶秋在这么长一段时间当中,只把它当作道具里所发出的无言抗议吧。
叶秋像是要安抚着冬似的稍微将它抽出来,接着同时迅速将它收回剑鞘里,房间里因此响起了一阵清澈的金属声。
“嗯,果然还是这种打扮比较适合叶秋。”
亚丝娜面露微笑,跑过来挽住我的右臂。我转头看了一下这个即将短暂告别的新居。
“……赶紧把事情解决之后就回来。”
“没错!”
两个人点了点头后,叶秋便把门打开,朝着冬日气息浓厚的早晨寒冷空气跨出脚步。
听到他说“可以稍微聊一下吗?”之后叶秋点了点头,于是三个人便并排坐在广场长椅上。西林一边看着上层的底部一边缓缓说道:
“老实说……至今为止,上面里有许多以完全击退浪潮为目标的人存在这件事,对于自己来说就像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一样。可能是内心早已经放弃离开这里的念头了吧……”
叶秋与方无殇无言地听着他所说的话。
“我想你们也知道在科技产业这个行业里,技术是日新月异的。因为这是自己从年轻时代便开始从事的工作,所以之前还能勉撑到现在也是因为各种各样的负担,什么妻子啊儿女,下属之类的负担而已。
话语至此,他停了下来,充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小小笑容。叶秋找不到可以安慰他的话。因为这个男人在变成这个世界的受害者之后,所失去的东西已经超出自己能想象的范围了。
“我也是”
方无殇如此呢喃:
“我在半年前也跟你想着同样的事情,每天晚上都一个人哭泣。总觉得在这个世界多过一天,不论是家人、朋友、升学等等,关于本来的生活就会跟着毁坏,整个人像快要疯掉一样。”
“睡觉时老是梦见原来的世界……心想只有赶快变强、早点将浪潮击退下来,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叶秋吃惊凝视着身旁方无殇的脸。虽然自己从以前就不怎么去注意别人……但与自己相遇时,根本看不出来她有那样的想法。
方无殇看向叶秋之后微微一笑,接着继续说道:
“但是,半年前左右的某一天,当我去到最前线准备出发时,广场草地上有个人躺在那边睡觉。由于他看起来相当厉害,所以我便很气愤地对那个人说『如果你有空在这里浪费时间时间的话,请你快点去帮忙击杀魔兽』……”
说到这里她用手捂着嘴窃笑着。
“结果那个人竟然回我“今天是艾恩葛朗特最棒的季节里最棒的天气设定,在这种日子跑进迷宫实在是太浪费了”,然后手指着旁边草地说“你也来睡吧”。真的很没礼貌。”
方无殇收起笑容,视线望向远方接着说道:
“但是,我听到他的话之后吓了一跳,心里想“这个人确实地在这个世界里生活着”。不去在意本来世界的生活一天天消失,而是专注于在这个世界里每一天的经验累积。”
“我发现原来也有这样的人……于是我便让公会的人先离开,然后试着在那个人身边躺了下来。风迎面吹拂的感觉真的很舒服……暖洋洋的气温也很恰人,于是我就这么睡着了,而且完全没有作恶梦。”
“那可能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能睡得那么熟吧,当我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那个人还在我身边摆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而那个人呢,就是他……”
说完之后,方无殇紧握住叶秋的手。但叶秋内心其实感到万分狼狈。叶秋的确还隐约记得那天的事情,可是……
“抱歉.......无殇……我那时候说的并没有那么深的含意,纯粹只是想睡午觉而已……”
“这我当然知道。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方无殇不知道噘起嘴来,之后笑着转向听着她讲话的西林接着说:
「我呢……从那天起,每天晚都十分熟睡了,我明白这也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虽然和以前不一样,但这无疑也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程!”
方无殇低下头,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揉了揉眼睛,接着深深吸了口气。
“叶秋他对我来说,是我这些年来生活的意义,也是我仍活着的证明,更足我明天的希望。我是为了与这个人相遇,才会在那一天拿剑。西林先生……我可能还没有资格对你说这种话,但我觉得西田先生在这个世界里面一定也过这种想法。”
西林不断眨着眼睛,点了好几次头。可以看见他眼镜深处闪着光芒。其实叶秋自己也拼命忍住不让眼眶发热。
“……你说的没错,真的是这样……”
西林再度抬头仰望天空说道:
“能够听到方无殇小姐方才的这一番话,也是很宝贵的经验。当然钓到超过五公尺的大鱼也是……人生真的不能随便放弃。不能轻言放弃啊。”
西林用力点着头,然后站起身来,整个人像是看开了很多东西一样,一脸释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