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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花看着脸色苍白的刘喜儿,“你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喜儿用力的缴着帕子,只是红着眼眶,什么话也不说。
宋春花气急了,咬着牙看着刘富贵,“你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一遍。”
刘富贵老老实实地的说了一遍,宋春花狐疑的盯着刘喜儿,“你朝宋新桐那贱蹄子扑去,怎么会扑到水塘里去了,是不是她推的你?”
宋春花破口大骂道:“这个贱蹄子,果真是刑克六亲,谁沾染上她就没有好事儿!”
张婆子耷拉着眼皮,“我就说那家人沾染不得,你还不信我的,非得去,现在好了?”
宋春花被说得哑口无言,偷偷瞄了一眼张婆子发觉她有些生气了,立即呜咽着哭诉了起来:“我还不是想给富贵弄个家产,富贵他爹又是个没本事的,我们总是吃了上顿担忧下顿,我……”
宋清秀自小就听张翠花说这个二姑的不是,见她又哭上了,心底十分看不上,杏眼骨碌碌的转动了一番,然后落在一直低着头的刘喜儿身上,“当时那个陆秀才也在?”
此话一出,刘喜儿身上一僵。
张婆子、宋春花不明所以的问道:“在又怎么了?”
宋清秀看着身子发僵的刘喜儿,眼底露出鄙夷,“之前表姐可偷偷问过我好几次陆秀才,今天表姐莫不是故意落水,想要陆秀才救你?”
“哎呀,表姐你打得算盘可真精!”
宋春花听完之后,阴沉着脸瞪向刘喜儿,“你表妹说的是不是真的?”
刘喜儿缩了缩脖子,哪里敢说是啊。
知女莫若母,宋春花还能不知道她是在心虚啊?一巴掌给她扇了过去,“你还要不要脸了?你就怎么下贱?就这么想成亲嫁人了?”
“二妹,你打喜儿干啥?十四五岁的年纪,真是怀春的时候,喜欢秀才书生的什么是很正常的事儿。”张翠花磕着瓜子说道,“你年轻的时候不也喜欢秀才嘛,不过后来嫁给卖货郎了。”
宋春花被说到了痛楚,又啪的一声打了过去,“你给不要脸的东西,今日是给哥哥办事儿,你还跑去搅局?你说你成功了还好,可惜被一个瘸子救了,还被那么多人看去了,你说你是嫁还是不嫁啊?”
宋清秀笑了笑,落井下石:“表姐,那可是个瘸子呢,还是个龅牙,不过表姐你也长得不是很漂亮,两人还是正好相配了。”
“你个贱人!”刘喜儿捂着脸颊,转头朝宋春花哭着说道:“娘,我不嫁……”
“我家清秀又没说错,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啊。”张翠花护着宋清秀,“自己想扑男人,结果没扑着,怪谁啊?还不嫁?你不嫁,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不嫁就得给银子。”
刘喜儿痛哭流涕着,“娘,你给银子吧,我不嫁……”
宋春花当即回道:“老娘哪里来银子。”
“你有,你有。”刘喜儿不信自家娘没有存银,“娘,我不嫁给那个瘸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宋春花:“谁让你个贱蹄子没扑准?”
“呜呜……”刘喜儿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春花,“娘,你永远都偏心刘富贵,只有他是你生的是吧?他不救我就算了,还把那么多男人叫过来,他……呜呜呜,我不活了我……”
哭哭嚷嚷着就要朝墙上撞去,张婆子赶紧将人拦下,“春花,有你这样当娘的么?不嫁就不嫁呗,你买两刀肉,给个五百文银子就是了,至于闹得这样么?喜儿撞死了,你难道就高兴了?”“不是的娘。”宋春花捂着脸哭着,“娘你不是不知道富贵他爹是个没出息的,家里哪有存银啊,他们这摆明了就是要讹我们银子嘛,呜呜呜……这是要逼死我们娘俩啊,我还不如带着喜儿跳池塘死了算了…
…”
“说什么丧气话呢!要死也别在我这儿死,还嫌不够乱啊?”张婆子火气也上来了,“你们现在就回去,反正离得远,也没人会知道。”
原本是想要哭钱的宋春花登时哑巴了,哭声卡在了半截上,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娘,你赶我们走?”
“娘,你也太狠心了。”
刘富贵也忍不住说道:“外婆,你咋能这样呢?你太偏心了。”
张婆子气得火急火燎的,“我偏心……我打死你们几个没良心的东西……”
“阿奶。”
“娘……”
宋清秀和张翠花忙上前将张婆子拦下,“阿奶,你别生气。”
张翠花看着宋春花母子三人,“我说二妹,你们也回娘家住了四五天了,也该回去了,妹夫在家独守空房也不好,谁晓得他会不会出去逛窑子啊?”
宋春花霎时红了眼,跳起来就朝张翠花的脸上抓了去,“好你个张翠花,你偷人就算了,还敢编造我男人的不是,我打死你个贱人!”
隔了两天,何白云来串门的时候,将那日在宋家发生的打架事件和宋新桐说了一遍,“真是太搞笑了,新桐你是不知道,她们脸上都抓花了,看起来可吓人了。”
宋新桐喝了一口茶,“她们就灰溜溜的回去了?”
“要不然还能咋样?”何白云故作神秘的说道:“你知不知道刘喜儿为啥掉进水里?”
宋新桐微怔,“为什么?”
何白云说:“听说刘喜儿是看上陆秀才了,哈哈哈哈,可是笑死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女人,为了投怀送抱自己跳进水里去的。”
真相的确是这样,不过她没有说,陆云开也不是这种会背后说话的人,是谁说出去的?宋新桐狐疑的问道:“你听谁说的?”
“宋清秀说的。”何白云模仿着宋清秀的语气说了一遍,“她和万春月说的,我在院子里听见了。”
“我可不是故意听她们说的话,她们总喜欢一边走路一边说话,还喜欢站在人家院墙外说话,声音还特别大声,我想不听都难。”何白云表示很无奈。
宋新桐也没想会是这样。“刘喜儿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人家一个秀才能看上她?就算陆秀才现在不好看了,可人家还有学堂,一年也是小有余钱的,怎么也得说一户好人家的姑娘。”何白云托着腮分析着情况,“我们家隔壁的叶家
还想出了正月去说亲呢,还有崔家,都是些好姑娘,哪一个不比刘喜儿好。”
宋新桐听着这些,心底觉得有些不舒服,放下茶杯后问道:“刘喜儿他们就这样走了?那王老三那儿咋办?”
“还能咋办,刘喜儿肯定是不会嫁过去的。”何白云顿了顿,“我听说是张婆子拿了五百文钱出来,还送了一刀肉过去,王家这才没说什么的。”
“那可惜了。”宋新桐轻轻转动着茶杯。“可不是,以后刘喜儿估摸着再也没脸来桃花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