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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买比例不足, 此为防盗章 他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以为她是在说气话。
女人分手后的发泄方式有很多种, 她怼他几句, 对着他唱首《fuck you》也无所谓。他甚至觉得, 或许她根本就没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
男人是随时随地都能自恋的物种, 尤其是在男女情爱方面,拐了万里路都能绕回自己身上来,仿佛女人分手后的一举一动,全是为了他。
陈寅侧眸瞧她,屏幕光线荧荧映在她白皙的脸上, 她眉眼间多了几分锐利,却看起来更加精致, 灵动鲜活。
相比于过去木讷守旧的阮糯,现在的阮糯, 更有让人一探究竟的欲望。
她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 收起手机,昂起下巴,专心与他对视。唇角弧度温柔,眸中笑意嘲讽。
与女人交手,陈寅从不怯场。他没有移开视线,反而泛起蒙蒙笑容,语气放柔, 态度真诚:“留学的事准备得怎么样?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阮糯笑道:“不出去, 我要进圈发展。”
申茹往这边看。目光警惕, 咬牙切齿。
阮糯注意到她的视线,轻描淡写冲着陈寅又是一句:“毕竟我长这么美,不进圈当个明星,就太浪费了。有些人长成猪腰子脸都能红,没道理我不能红,你说是不是?”
陈寅假装不知道她在说谁,笑着点头:“希望你一帆风顺。”他故意问起她嘴里所说的“新男朋友”,礼貌谦和,体贴地圆场,“看来新男朋友长得很帅,肯让你花心思。”
阮糯言笑晏晏:“是啊,帅气多金,器大活好。”
她说的惬意,他权当她做戏,主动抛出橄榄枝,以表示自己的大方:“新人出道不容易,需要我为你介绍资源吗?”最后一句说得轻飘飘,“我想补偿你。”
恰逢申茹走过来,正好听到这一句,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指尖掐红,呼吸里带着生气的颤音。
她可以用无数种手段对付阮糯,但是决不能当着陈寅的面。如果顺利的话,她的后半辈子,将系在陈寅身上。做明星一时风光,做阔太一生无忧。
寻常家底的女人想要改变阶层,就只能靠嫁人这一条路。即使日后婚变,她也将收获无数资源与财富。
她费尽心思将陈寅从阮糯身边抢过来,为的就是这个。
聚会到一半,陈寅出去接电话,申茹瞄准机会,找了个借口,坐到阮糯身边去。
两人笑得虚伪,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看起来就像寻常姐妹聊天。
申茹:“我实话告诉你,就算你进圈,也站不住脚,说不定连出道的机会都没有。”
阮糯笑道:“欸,你威胁我啊?我好怕哦。”
申茹一愣,恶狠狠地瞪她,继续说:“阮糯,没必要为了陈寅这么拼,你死不放手的样子真心很丑。”
阮糯低头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该回家了。
她随手拿起桌上加冰的威士忌,起身优雅地往申茹头上一浇,声音娇媚:“正好让你清醒下,免得你总以为全世界就陈寅一个男人。”
陈寅正好推门进来,入眼先是阮糯柔艳的笑脸,而后才是申茹狼狈的模样。
阮糯拎包已经走到门边,她朝他眨眨眼,一个俏皮的飞吻抛过去,在大家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
片刻。
包厢里满是申茹的尖叫声:“阮糯我跟你没完!”
陈寅微皱眉头,而后退出包厢。
站在走廊透气,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阮糯身上的香气。野玫瑰。馥郁清冽,桀骜不驯。
微信响起。两条信息同时发进来。
一条申茹的。她已迅速稳住情绪,上赶着寻回他的好感:“你还在外面吗?能等我一起回去吗?”
陈寅想了想,点了删除。
手指滑过阮糯的头像。美少女战士头像已经换成一个行楷“叔”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大概是追求文艺范。
他点开她发来的信息。一张图片,迟了半秒,没看清楚,已经被撤回。
“像不像?”
像什么?陈寅发信息过去问,但是她再也没回过。想要打电话问,觉得突兀,直到夜晚入睡,依旧还记挂着她刚才发的图片是什么。
同学聚会的闹剧发生没多久后,毕业班的朋友圈再度沸腾。
由影帝影后作陪,有生之年的豪华阵容电影,女主角官宣了。
简单一张照片,没有任何介绍。
照片上的年轻女孩皮肤透白,五官清丽,粉黛未施,灵气逼人。
个人介绍那一行,只有两个字:“阮糯。”
如此简单的宣发方式,还是头一回见。一时间,各大头条与微博热门纷纷炸开锅,这部电影自带粉丝票房,无论是谁,只要演了它,完全就是躺赢。
名导演,名编剧,全影帝影后,就连路人甲都是爆红的流量小生,这部电影,未拍先红。
“阮糯”两个字,迅速席卷微博与论坛。越是简单的介绍,越能勾起人们的求知欲。
申茹看到新闻的时候,正好在剧组拍戏,整个人气得昏昏沉沉,一场天台戏,差点跌成跳楼戏。
她哭诉着打电话给陈寅,“是不是你为了补偿她,所以悄悄瞒着我,替她筹备的?”
陈寅皱眉,实话实说:“我没这么大本事。”
申茹自知说错话,陈寅虽然出手大方,但确实没有这种通天本领。他给她找的资源,都是钱砸出来的。而阮糯这次的电影资源,除了钱,还要有人脉。
申茹做梦都没想到阮糯会一步登天,她好不容易才求了陈寅给她拿个暑假档电影资源,还是个女三,结果阮糯一上来就是顶级配置。
人比人,气死人。
申茹一时想不开,直接找人捏造阮糯的黑料。趁着阮糯还没有起来,正好买通告全网黑一波。
她白天做的事,晚上就被人撂回来。
经纪人不远万里从国外飞回来,特意将申茹从剧组拉走,严厉警告:“你还想不想在圈子里混了?买通稿黑人,你一刚起势的三线小花,有什么资格黑一个投资数十亿的电影女主角?”
申茹吓到:“我……”
经纪人啪地一下将手机搁桌上,“你搜搜,看你买的通稿有几篇发出来了?”
申茹连忙去搜。关键词搜了无数遍,没有一篇发出来。
经纪人气得指着她鼻子说:“下次你再干这种没脑子的事,整个公司都得给你陪葬!”
申茹这回不敢再轻举妄动,她小心翼翼打电话向陈寅打探消息,将经纪人透露的信息一告知,委屈地说:“阮糯这次来势汹汹,她背后肯定有人撑腰。”
陈寅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嗯,她新找的男朋友。”
申茹还想再说什么,电话那头却传来滴滴声。
申茹呼吸一滞,陈寅竟然挂她电话?
再打过去,显示正在通话中。申茹气闷,浑身发抖,埋头大哭。
另一边。陈寅拨出一个电话,是给阮糯的。他嘴里刚说完“新找的男朋友”这句话,心中百味杂陈,整个人不受控制,只想立刻问清楚。
电话响过十声,没有人接。他回过神来,连忙取消通话,庆幸她态度冷漠。停顿半秒,眉间紧蹙,为她的洒脱与释然而感到苦涩。
她竟然不是逢场作戏。她是真的找了新男朋友。
这个新男朋友,似乎比他更会疼人。
陈寅毕竟年轻,在男女之事上虽颇有见地,但是终究没经历太多,一路顺风顺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叶子是没沾到,却被花刺了一手。
以为是温柔的蔷薇,回过头看,原来是带刺的玫瑰。
他眯了一会,心情稍微平复些,而后给她发微信:“刚刚打错电话,拨到你那边去了。”
没有接电话的人瞬间秒回:“嗯。”
陈寅一顿,有些窘迫,不甘心地又发一句:“祝你幸福。”
她回了个红包,备注:懂事。
陈寅一脸懵逼。
电影开拍前夕,阮糯特意搬到西郊别墅小住,沈逢安乐得和她玩,一天一个花样,美其名曰:磨练演技。
玩得尽兴时,沈逢安态度比之前更为亲昵。最明显的表现,是他扔了所有的套。
从楼上一路滚到楼下客厅,衣服脱了又穿上,穿完又扒掉,反反复复,最后倒在客厅沙发上。
刚完事,气喘吁吁,女孩子问:“沈叔叔,你不给你的大兄弟穿衣服,不怕搞出事吗?”
他知道,她不吃药的。
沈逢安怜爱地搂紧她,眼梢微挑,一张无懈可击的脸,禁欲高冷,嘴里往外吐出一句与外表完全不符的话:“我做过绝精手术,百无禁忌,不怕出事。”
女孩子玩味地点点他的下巴,指腹摩挲打圈,“沈叔叔,你为什么做绝精手术呀?”
沈逢安:“因为质量太好。”
女孩子笑起来,没有接着问,倒是沈逢安心里痒痒的,看她绵软躺在他臂弯的小模样,想要她再多问几句。
他正准备低头吻她,忽地大门口传来动静。
陈寅已经很久没来过西郊别墅。
今天来,是因为想要办个派对,阮糯找了新男朋友的事令他郁闷,他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做什么都不得劲。得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二十岁的年轻男孩,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吃回头草。没出息。
这次的派对玩得比较开,西郊正合适。闲置的别墅,没有安排家里的佣人打理,不必担心突击检查。
生活助理请了假,事情只能他亲自办,他打电话安排派对服务,提前过来接应。
陈寅一打开门,就望见沙发上的两个人。
什么都没穿。
陈寅听话照做。
沈逢安:“你先转过去,你阮小妈要穿衣服。”
出于本能,陈寅准备转身,但他猛地想起什么,立刻又转过来,正面沙发上的两人。
陈寅:“我又不是没看过。”
他是来抢人的,不是来听训的。
沈逢安一瞪。
陈寅下意识颤抖,掐着手指尖,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他从来没有对抗过沈逢安,这感觉令他新奇又害怕,连带着对阮糯的那点争强好胜,熊熊燃起来。
陈寅深呼吸一口,目光越过沈逢安,落在阮糯身上。
她从西装外套后露出两条白细的胳膊,吹弹可破的肌肤浮现淡淡晕红,仿佛还沉浸在之前的情潮中没有回过神,此时动作迟缓,正直起上半身去拣落在沙发旁的衣物。
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陈寅看着看着,脸红起来,声音小下去,唤她的名字,希望她能看他一眼:“阮糯。”
她刚好拾起吊带裙,手指勾着裙肩带,娇憨无力地扫过去:“嗯?”
陈寅觉得哪里不对。
她怎么一点都不害羞哦?
陈寅瞄了瞄旁边站起来用身体截挡视线的沈逢安,他正从阮糯手里接过那件吊带裙为她穿上,从站立的地方望过去,只能望见前方两人重叠的身影以及穿衣的动作。
收拾完之后,沈逢安重新坐下,将阮糯抱到自己身上,目光慵懒地看向陈寅。
盛气凌人,口吻随意:“陈寅,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癖好,二十岁的人了,想做不会自己去找个女人吗,非得一次又一次地打断你爸的好事?”
阮糯双手勾着沈逢安的脖子,娇嗔地附和,冲陈寅说:“就是,就算你对小阮阿姨再不满,也不能老是干这种不厚道的事啊,小阮阿姨倒是不要紧,就是怕你爸会留下阴影被你吓出什么毛病来。”
沈逢安:“还好,身经百战,不怕事。”
阮糯:“真的吗,可我觉得你最近好像有点后继无力。”
沈逢安:“那是你的错觉。”
被迫充当电灯泡的陈寅忍无可忍一声吼:“请你们认真听我讲话!”
他渴望地盯着沈逢安怀里的阮糯,一字一字往外抛,掷地有声:“爸,你听清楚,阮糯她是我的前女友。”
沈逢安勾唇噙笑,冷峻的眉眼微微敛起,字里行间透出嘶嘶冷气:“你已经说过一遍,不用说第二遍,你爸我没聋,阮糯是你的前女友,所以呢?”
陈寅有点懵,信托基金带来的底气在沈逢安强大的气场前消失殆尽,“爸……你……你不生气啊?”
沈逢安不再看他,低头刮了刮女孩子的鼻尖,话里听不出一丝情绪:“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说着话,嘴唇越来越近,几乎贴着她的耳朵,轻声又说了一句,“你觉得我有必要生气吗,小阮?”
阮糯眉头一挑,心跳得越来越快。
不是因为慌张,而是因为兴奋。
她能从他脸上微妙的神情中窥出他濒临崩溃的内心,他与她十指相握的手越捏越紧,可即使如此,他却依旧保持云淡风轻的样子。
死要面子活受罪。男人大多都是这幅德行。
她凑上去,挨着他的唇吻了吻,坏心思地想要拨弄他:“我认识的沈叔叔,从来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事生气。”
沈逢安任由她在唇间撩拨,他冷漠地盯着她的樱桃小嘴,话却是对着前头的人说:“陈寅,早点收拾好上路,孤岛求生正等着你。”
陈寅委屈得嘴唇都在颤,“你们不能这样。”
沙发上的两人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沉浸在二人世界里。
先是试探地浅啄,而后是深沉的绵吻,最后是激烈的拥吻。
一开始是阮糯主导占上风,后来完全被沈逢安压制住,他扣着她的后脑勺,霸道地将她所有声音都吞咽干净。
像是故意发泄一般。想要问清楚所有的事情,想要让她主动示弱。
外人看来的亲吻,实则是一场无声的搏斗,就看谁先让谁缴械投降。
陈寅目瞪口呆。
他早知道他爸天生浪荡,但是没想过会这么浪。
他早知道阮糯分手后洒脱,但是没想过会这么洒脱。
事情不应该这么发展。
那是他的阮糯。不是他爸的。
在陈寅回过神之前,他已经冲过去,正好扑倒在两人中间,试图将他们分开:“停下来,不准亲!”
交缠得难舍难分的两人总算停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陈寅擦擦眼泪,小心翼翼地抓着阮糯的手往心口处贴,“我爸太老了,你别喜欢他,我现在也有钱,你重新喜欢我好不好?”
沈逢安:“陈寅——”
陈寅:“爸你闭嘴,就准你亲她,不准我告白啊,你越不让我说,我就越要把话说清楚。从今天起,我要和你公平竞争,我要再次追求阮糯,直到她回心转意。”
沈逢安冷冷地笑两声,“逆子,不自量力,你的钱都是老子给的。”
陈寅仰起面孔,骄傲地表示:“爷爷给了我信托基金,从今天起,我将不再受你的经济约束,我有钱啦。”
沈逢安:“多少钱?”
陈寅:“超多钱。”
沈逢安:“能多过你老子吗?”
陈寅噎住。
数秒后,陈寅不甘心地拽住阮糯,抛出杀手锏:“我不管,她肚子里有过我的孩子。”
沈逢安呆滞。
他缓缓移动目光,试图从阮糯脸上找出端倪,可她半点否认的意思都没有。
事实在脑海中无限放大,像气球一样,几乎要挤爆。
可他是沈逢安,绝不会在男女之事失态的沈逢安。就算再怎么愤怒,也不会流露半分。
他深呼吸一口,插在裤兜里的那只手正捏着佛珠,一不留神,手串拉断,散了一兜。
内心兵荒马乱,外表岁月静好。
沈逢安将阮糯从陈寅身边拽回来,“那好,我们现在就生个弟弟给你玩。”
陈寅:“你结扎了,生不出。”
沈逢安:“……我重新接上。”
陈寅气疯了:“老腊肉的质量不如小鲜肉的好!”
沈逢安:“我看你还是不要去孤岛了,我直接送你海底万里游。”
沉默多时的阮糯轻飘飘开口:“不好意思各位,我车祸过后,就不再具备生孩子的能力,就算能生,我也没有这个打算。”
父子俩齐刷刷看过去。
阮糯收回被父子俩一人拉一只的手,撩了撩头发站起来,笑靥如花:“我还得赶下一个通告,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不等他们回过神,她已经拉开门走出去,仿佛身后的父子大战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阮糯离开后,父子俩沉默下来。
许久,沈逢安整理外套,一言不发地捡起茶几上她落下的项链。
是他给她买的笑脸镶钻项链。寓意天天快乐。
陈寅不合时宜地在身后喊:“爸,我是不会放弃阮糯的。”
沈逢安看了看手里的项链,犹豫数秒,最终将它丢进垃圾桶,冷漠地丢下一句话:“随便你。”
夜晚沈逢安在西郊别墅等人。
从下午五点,一直等到夜晚十二点。
白天的事,总得有个说法。他没在她面前表现出什么情绪,不代表他不在乎不追究。
沈逢安眯着眼在沙发上小憩,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手机震动,是阮糯的电话。
她大概是站在寒风中,风呼呼地从屏幕那头吹进他的耳里,听得人心头发渗。
夜凉如洗,和她的声音一样,冷冰冰的,“沈叔叔,我不回来了,你早点睡。”
沈逢安下意识掐住佛珠,沉声问:“是今天不回来了,还是以后不回来了。”
她笑了两声,娇媚的嗓音藏着无情匕首:“沈叔叔,何必多此一问。你知道的,我最大的好处,就是知趣。”
沈逢安喉咙里像是堵了棉花,张嘴说不出话。
他所有的质问未曾来得及出鞘,就已经被她悉数挡回。她聪明得很,懂得先发制人,不用他赶,自行离开。
这样也好,免得狼狈。
沈逢安脑子里有一千句一万句,最终化成简短四个字:“那倒也是。”
她在那头和别人说了几句,闹哄哄的,听不清楚是什么话,而后响起高跟鞋的声音,应该是她重新走到角落里避开人。
他皱眉问:“还在工作?小女孩家家的,别太拼。”
她声音软的很:“以后就得靠自己了,总要努力些才行,不能浪费沈叔叔铺的路。”她想到什么,又笑起来,语气里多了一丝感恩:“以前给沈叔叔添麻烦了。”
沈逢安:“还好,不是太麻烦。”
停顿片刻后。
他听到她在那头的呼吸声,像大风中摇曳的枝头花苞。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说:“沈叔叔,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相遇第一夜她就告诉过他。
——“你长得像我前男友。”
沈逢安把玩佛珠的手捏得泛白,平稳地吐出三个字:“我知道。”
她用她小女孩的撒娇语气和他告别:“我去工作啦,不打扰你了。”
沈逢安:“好。”
电话挂断。
片刻。
沈逢安从黑暗中站起来,将佛珠全部褪下,放在茶几上,开了灯,卷起袖子,将客厅砸个稀巴烂。
在陈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迈出去。他捡起地上的手包,用他一贯热情的笑容招待阮糯:“我点了你爱吃的菜,甜辣甜辣的,保准你喜欢。”
陈寅就是这点好。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能保持礼貌周到的态度,给人以如沐春风的感觉。
比如现在,不用阮糯开口,他已经主动为她拉开真皮靠背椅,三角餐巾铺开来垫在她腿上,桌上一套上好的紫砂壶茶具,旁边一小捋铁观音。
宿主不爱喝饮料,她就爱饮茶。
从小在蜜罐里泡大的陈寅,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在攻略人心上,也是一把好手。
宿主和他交往了一年,这一年以来,陈寅几乎将宿主捧上天。但他宠女朋友,只是出于一种习惯。他没有用心。
对于身为孤儿的宿主来讲,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所以她对陈寅一直念念不忘,以至于她自杀的时候,嘴里依旧念着陈寅的名字。
阮糯回过神,淡淡扫了眼面前的年轻男孩。她看他的眼神里,没有爱恋,只有玩味。
和宿主不同,她从不爱谁,她只爱她自己。人心靠不住,只有快活最重要。
女孩子低垂眼眸,轻咬红唇,孱弱的双肩微微颤抖,“我不能吃辣,可以改一下菜单吗?”
陈寅立刻明白过来。
她刚出院,身体不适。是他疏忽了。
他重新点完餐之后,目光不由自主地黏上对面的女孩子。
他本以为经历过那样的事之后,她今天会对他大吵大闹。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没想过躲避,他虽然没爱过她,但让她伤心并不是他的本意。
他都已经做好她疯狂报复他的准备,却没想到,她竟然没有任何要和他开撕的迹象。
陈寅深呼吸一口,思忖半刻后,主动开口:“别憋着,有气你就撒出来,我全受着,是我对不起你。”
女孩子抬起脸,美目流转,指了指桌上的葡萄酒,“我想用那个浇你一脸。”
……原来她没打算和他客气。
可是她的语气实在太过柔软,她的眼神楚楚可怜,陈寅压根不觉得她的请求有任何问题。
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当葡萄酒从脑袋上浇下来的时候,陈寅安静如山地坐在座位上,贴心地问:“还要浇第二瓶吗?我再点一瓶。”
阮糯用酒瓶抵着年轻男孩的下巴,问:“我还想用这个砸你。”
陈寅咽了咽,而后道:“那你轻点……轻点砸……”
他虽然爱玩,但是有承担一切后果的勇气。
阮糯丢了酒瓶,陈寅刚松口气,紧接着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陈寅:“欸?”
阮糯又是一耳光掴过去。
陈寅不说话了。
两个巴掌,抵一个酒瓶,值了。
阮糯揉了揉手,“真疼。”
女孩子皱眉娇嗔的模样明艳动人,她明明刚对他做过泼辣的事,他却觉得她温柔备至。
这不是他记忆中的阮糯,她像变了个人似的。脸还是一样,但气质完全不同。陈寅没有多想,因为他从前并没有对阮糯上心,在他的定位里,阮糯是个乖巧听话的花瓶女友。他不需要深入了解她的内心世界。
陈寅忍不住凑上前,低头为她吹气,“对不起,是我脸皮厚。”他第一次被女孩扇了耳光后,反过来怜惜人手疼的,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阮糯顺势又赏了他两巴掌。
陈寅微笑着受了这两巴掌。
打完后,阮糯坐下,直入主题:“你喊我来,想必不止道歉这么简单吧。”
陈寅正想着该如何将后面的话说出来,猛地听到她主动提及,心中有些忐忑。
他从小到大,没少伤女孩子的心,可他知道该如何完美地应对她们,所以分手后她们也不会对他有怨言。但阮糯这个前女友不一样。
她太爱他。而他,伤她太狠。
陈寅敛起神色,“阮糯,我知道你不想分手……”即使是发生车祸后被送入医院,阮糯依然紧攥着他的衣袖,撕心裂肺地说她死都不会和他分手。
不等陈寅说完,阮糯打断他:“谁说我不想和你分手的?像你这样的渣男,我不分手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陈寅无言以对,内心情绪复杂。
来之前,他的新欢申茹眼泪汪汪地趴在他胸口,委屈地表示,如果阮糯不肯放手,那么她愿意暂时放他回到阮糯身边,等阮糯情绪稳定一些,他们再考虑以后的事。
申茹是个有心机的女孩子,他知道她说这些话,是以退为进,可他并不在乎。一个女人用手段博取男人的欢心,没什么不对的。
他挺喜欢申茹,聪明漂亮,知进退,最关键的是,在床上放得开。
阮糯细细软软的声线响起,她拿筷子敲了敲陈寅的手,语气冷漠:“陈先生,在和前女友谈出轨分手的事时,请你专心点。”
陈寅蓦地抬眸,她眼睛在笑,可是眸中没有笑意。
陈先生。
礼貌的疏离,像称呼一个陌生人。
陈寅心头一咯噔。她不是像申茹那样在使心计,她是真的要和他分手。
得偿所愿,却又有点酸涩。她给他的爱,就连他母亲也比不上。只可惜,他不爱她,感受不到她的深情。
他只想玩。玩得胡天胡地,肆意非为。和申茹勾在一起那阵子,正好是阮糯说想和他结婚的时候。
他才二十岁,年轻英俊,家境富裕,“结婚”二字砸下来,砸得他心惊胆战。
陈寅回过神,从包里掏出一张卡,语气诚恳,“我爸最近给我的零花钱不是很多,我手上就六百万流动资金。你之前和我说过,不想踏入娱乐圈,想要改学艺术品研修,这笔钱就当是我赞助你的出国留学费,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要我能做到,尽管提。”
阮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少花他的钱。她不要他的礼物,不要他的钱,她只要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