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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武候府,自蓝雨晴和夏北疆回去之后整个府邸都笼罩了一层压抑的气氛,即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所有人心头都生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夏北疆将清樱打发了回去之后便使蓝雨晴跟着自己到了书房,房门被关上,管良亲自守在外面,禁止所有人入内。
看着眼前神色冷得快要掉渣子的人,蓝雨晴知道眼前的人是在等着自己的解释,或者说是坦白更合适。
“我没有做。”
蓝雨晴眼睛黑白分明,坦然地对她跟前冷得快掉冰渣的夏北疆道,虽然这句话苍白而又无力,但她总也得为自己辩解一下。
当时情况发生的时候,凉亭里的视线被清荷公主身边的人遮挡,根本无法发现她的身后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茵歌可能看到了点什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茵歌是她的人,说出来的话没有人会相信。
而两位夫人又看她不顺眼,将黑锅套在她头上必定自然而然的牢,甩也甩不掉,她那好弟媳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说这就是个死案,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哎……古代太可怕了!
夏北疆盯着蓝雨晴冷冷地吐出声音,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可知道你究竟犯的是什么大错,这回别说是我,恐怕就算是父亲还在世也救不了你,你竟然有胆子害清荷公主!别说是你,恐怕整个侯府都得被你牵连,满门的人都将被你拖累!”
夏北疆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轮椅的木柄,额上青筋暴动,目光似要吃人一样,可见是何等的暴怒。
蓝雨晴并没有被吓到,反而走到一边寻了一个椅子坐下。
“你!”
蓝雨晴抬手打断了夏北疆未说出口的话,指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现在她担心的是清荷公主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能不能保住,可千万不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碰到就伤磕着就没啊。
蓝雨晴目光幽幽地落在夏北疆的身上,目光变换了几下,而后双手十指相抵搁在下巴上,缓缓开口道:“夏北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以蓝雨晴多年刑警的职业直觉可以感觉到,这其中必有猫腻。
“你当时为什么会在那里?”
蓝雨晴继续开口道,目光直视着夏北疆,夏北疆心中火气上涌,他竟不知她什么时候唤他竟然连名带姓了!
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惹出来的事,无论如何都得承受它带来的后果。”
“清荷公主是陛下刚出嫁的女儿,在宫宫即使不得宠,但身份尊贵,想要降罪于你易如反掌。”
“开平侯府与我们一样,乃功勋之后,他们同样不会放手,即使是我们平武府也不可能抹他们的面子,甚至还会因为这次的事收到打压,就算是我想要救你也不可能了!”
夏北疆脸色铁青地道,字字句句都像刀子一样,割得蓝雨晴耳膜做疼。
夏北疆从没想过了蓝雨晴有一天竟然会惹下这种大锅,以前的时候夏北疆虽认为蓝雨晴性子不好,甚至歹毒,但她毕竟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况且他父亲的嘱托还言犹在耳,因此只要她还在侯府一天,那么自己便容她一天,但直至今日她闯下大祸,让他不由得后悔了。
蓝雨晴听完了他却嗤笑了一声,而后面色严肃了下来,她目光在夏北疆身上上下扫了一遍,而后出声道:“夏北疆,我还没那么蠢那么无聊去害清荷公主,但即使我不害她这笔账却仍然算在了我的头上,别告诉这是你亲眼所见,清荷公主身后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啊。”
夏北疆愤怒的眼神一滞,眼中划过神芒,蓝雨晴却不等他思考,目光撇向一边,看向早已被管良管好的窗户,淡淡地道:“你恐怕会说别人用不着陷害我,可是夏北疆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我没有陷害的价值,那么怕绊倒清荷公主的脏水为什么泼到了我的身上?而且当时你也在场,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也在场,但可以肯定的是,皇帝若是追究下来,追究肯定不止是我,还有你。”
夏北疆神色一僵,蓝雨晴回到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惆怅,而后撇回头,眼神略微空洞地道:“你乃当朝的大将,位高权重,朝中树敌定然很多,如若是他们趁此时找借口参你一本,那时你可能比我还惨,而且就你现在这模样,这次的事足以让你被革职啊,哦,你有爵位在身肯定还撑得住。”
蓝雨晴并不知道夏北疆手中现在已经没有职务了,如果有她可能还会联想到更多,然而也仅仅只是这些就足够夏北疆沉思的了。
夏北疆现在没有职务在身,皇帝想削他的职的肯定不可能,即使是别的惩罚他也猜不到,但肯定的是蓝雨晴肯定逃不过这一劫。
雷霆之怒,让你死便死,不死也得残。
蓝雨晴最后补充道:“不管如何,最后这场风波最后承受最多的人肯定是你我二人,我们谁也逃不掉。”
蓝雨晴收回目光看着夏北疆淡淡道,夏北疆眼睛又盯在了她的身上,从牙缝里崩出来了几个字道:“今日,你如祠堂里给我跪着!”
蓝雨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此夏北疆内部惩罚有用的话,她不介意被他虐一遍。
只是,一切且看明天。
傍晚,侯府北苑,清樱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对自己眼前的人道:“夫君,蓝雨晴的作用已经被我们用完了,夏北疆将她囚在了祠堂,不但抽了她二十鞭,而且还不许人去探望,恐怕是要拿她去向开平侯和陛下交代了。”
夏南梁眸子闪了一下,心底叹息了一声。
二十鞭?
平武候乃武人出身,家法肯定粗暴非常,一个弱女子肯定挨不了这么多鞭。
夏南梁对她的话微微点了点头,而后转身推来了大门,清樱连忙道:“夫君欲望何处!此时天色已晚,夫君难道还是什么公事要办吗?”
夏南梁轻轻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没多久,夏南梁便转到了关押蓝雨晴的祠堂出,门口有两个侍卫守着,很明显不许任何人进来。
但会来这里的肯定也只有夏飞霜,但即使来恐怕也会被夏北疆拎回去,而夏南梁此时想得没错。
夏飞霜与蓝雨晴亲近,肯定已经来过了,现在既然不在,那么肯定是被夏北疆禁足。
此时,夏北疆突然意外看到了一个人,是蓝雨晴身边那个丫鬟,提着蓝子跟守卫的人说了什么,然而并没有用,她并没有进得去,不久便黯然失色的离开了。
夏南梁等她走了之后便走向了不远处出的祠堂,祠堂两旁的树荫投下了一点阴影,让这个地方有点凉快。
夏南梁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到了祠堂的门口,两个侍卫看见他远远走来,立刻向他行礼。
夏南梁温和地笑了笑道:“我进去看看大嫂,只一会,大哥不会怪罪的。”
两个侍卫犹豫了一会,没有吱声,夏南梁于是温和地看着二人道:“看过之后我自会去跟大哥说,如若不放心,你在这过后也可以向大哥禀报,如果大哥怪罪,我替你们承担。”
守门的侍卫犹豫了片刻,又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终于放行,让开路让夏南梁进去。
门被缓缓地推开,死光的余晖撒了进来,当看见不远处之人的时夏南梁的目光不禁收缩了起来。
只交不远处身着蓝白长裙的人在灵堂前伏徒于地,长长的裙摆在她的身下分开,双手放于无力地安放于身侧,脸色惨白,让她如一朵暴风雨后的残荷一样,似乎不需要再过多久就会凋谢。
蓝雨晴的上身的衣服上来透着隐隐约约的暗红色,这是鞭刑留下的痕迹。
夏南梁心中如被什么戳了一下,压下心底突然升上来的荒谬感觉,夏南梁急急地走到蓝雨晴面前,一把扶起蓝雨晴的上半身,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嫂子?”
蓝雨晴却仿佛睡着了一样,脑袋了只是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
任谁受了这么重的伤恐怕都不容易醒不过来,更何况这蓝雨晴这阵子又是落水又是风寒,夏北疆这次又给了她一顿鞭子,半条命恐怕都得去了。
夏南梁见她嘴唇都干燥得裂开了,连忙将她放了下来,走到放置的茶壶那边给她倒了杯茶,又扶起她给她喂下。
“他怎能如此狠心!”
夏南梁低喃道,眼神一边紧盯着被自己半搂在身前的人,在愤怒的同时心中还另生起了一些莫名的慌张,直让他心神难安。
等了很久,蓝雨晴才幽幽地醒了过来,立时就看到了她眼神的人,夏南梁面色紧张又担忧地冲着她温和地一笑。
蓝雨晴心底不禁升起了嘲讽,艰难地推开夏南梁坐了起来,用手理了理自己散乱的云鬓,目光似笑非笑地斜一眼夏南梁道:“小叔子怎会在这里,莫不是来跟着我一起受罚的吧?”
“不过……你又是犯了什么错呢?”蓝雨晴双指夹住自己的一缕乌发,顺捋而下,动作缓慢而优雅,目光却带着一缕令人难理却又惊心的味道,双眸一闪,仿佛内敛了这祠堂里满室的烛光。
夏南梁心魂一震,仿佛被什么东西勾住了魂,只觉得这满室的烛光都汇集在了眼前这一个人的身上,光芒耀得他双眼都不敢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