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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互不亏欠
傅尧冲着她的背影平静地说道。
“所以，沈且意，我们互不亏欠。”
傅尧走了，徒留下一脸茫然的沈且意。她跌坐在地板，仰着头发呆。
她不知道他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离婚了才告诉她，那之前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他故意为之？
沈且意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恨她时，用最残忍的方式羞辱自己，他不恨她了，却要戳破事实，告诉她原来他宁愿逢场作戏也要伤害她。
傅尧对她，未免太过不公。
怎么能够肆意践踏她的爱，又怎么能够再不咸不淡地揭开事实。
不断往她伤口撒盐，她也是会疼的。
沈且意再无所依，最难过的时候她都不曾后悔与他相遇。
但现在，沈且意是多么渴望自己依旧还是个孩子，没有破碎的心，没有痛苦的眼泪。
他让她开始质疑，这一路走来，所得所弃，是否值得。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她再也不要爱上他。
同一时间，“声色”酒吧。
钟瀚左拥右抱，后头跟着一群人在大厅中央卡座坐下。
他不断望着门口动静，侧头跟好友不断嘀咕，“傅尧怎么好端端地喊人喝酒了。”
他疑惑的时候，姗姗来迟的傅尧出现在门口。
钟瀚站起身捶了捶他胸膛，“卧槽，你咋了。”
傅尧与他碰肩，泰然自若地入了座，“去善后了。”
“别是你那前妻？”钟瀚给他递酒，不停唠叨。
傅尧一本正经点头，“嗯。”
钟瀚噎住了，也不知道说啥，只能一直劝着酒，“行吧，善后善好了就行。喝酒喝酒。”
傅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搁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钟瀚眼疾手快拿过来，看了眼来电人，心一颤。
钟瀚推了推傅尧，“诶，老爷子来电，接不接？”
这个时间傅老爷子本应躺下休息，却突然来电，怕是有什么急事。
两人相视，想法一致。
傅尧接过手机，快步走到稍微安静的角落。
“爷爷。”傅尧来不及深思，马上接通电话。
“你个臭小子，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傅家！”老爷子霸道威武的怒吼传来。
正当他想着推辞，老爷子声如洪钟般响起，“怎么？好不容易推开了绑在你身上的沈丫头，现在连我这个始作俑者都不想再理会了？”
傅尧愣在原地，顿觉口干舌燥。
大宅内，傅尧如履薄冰般，硬着头皮往里走。
傅老爷子端正坐在大堂主位上，正半眯着眼翻着手上的东西。
察觉到门口的动静，老爷子却不恍如未觉般继续低头仔细看着，不愿理会来人。
“爷爷，我回来了。”傅尧站在他面前，站得挺直，没有半分后背正在钻心发痛的样子。
老爷子就算是老眼昏花了，鼻子不灵敏了，还是一下子就闻到了他身上刺鼻的烟酒味。
本还想着跟他开门见山好好谈一谈，但误以为他这副鬼混的样子，老爷子再次怒火中烧，彻底不理他。
傅尧站了半刻钟，脚掌前倾又后仰，他哪能感受不到老人家周身密布的火气，两个人无声对峙。
从傅尧进家门，已过了三十分钟。
傅尧率先投降示弱，“对不起，离婚前没有跟您商量。”
老爷子闻声，立刻将手中的相册丢在他怀里，傅尧伸手抓不住，相册随之摔落在他脚边。
傅尧扯着后背的伤口慢慢弯下腰，死死忍住不发出声响。
原来是奶奶给他做的成长录，想到刚刚老爷子看得出神，傅尧心软了。
“爷爷，对不起，我知道……”傅尧继续开口。
傅老爷子沉声打断，“对不起？我可承受不起你的道歉，你到底是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了。”
傅尧听不得老爷子这般嘲笑，憋着一股气不敢再说话。
空气再一次安静下来。
傅老爷子本就是暴脾气，纵使傅尧难得低头垂首一副认错的乖样子，他也觉得他碍眼得很。
“呵！我是摸不透你心思了，我也承认你们这场婚姻不只是你们两个年轻人的错。”
“沈丫头呢？当真是她坚持净身出户？她现在人在哪，你知不知道？”他是真的牵挂沈且意，又气恼这两人如此冲动的决定。
傅尧想起那份离婚协议书，沈且意为它忙前忙后，却坚决净身出户，真是个傻子。
“她搬出去后，住进了中景花园，我想她，也许过得挺好的。”
今早沈且意一个人对质那一群人的画面闪过脑海，傅尧突然说不出话。
傅老爷子冥思低吟，“是我们傅家对不起她，把她地址给我，有时间我亲自上门，给人好好道歉去。”
傅尧默然。
白发苍颜的老人家感到无力，“扶我回房休息吧，倦了。”
傅尧赶忙上前，微弯腰扶起他，“您慢点儿。”
边上扶梯，傅老爷子斜视着傅尧，“有一句话我说过了就不会再提。”
他停下来，认真地看着爷爷，“您说。”
“我不会再干涉你任何的感情事，你愿意跟谁好就跟谁，但是沈且意永远是我心里的孙媳妇儿。”
傅尧愣住，却没有办法赞同地点头。
“爷爷，恐怕您要失望了。”他如实地说道，换来了老爷子一个闷锤。
第二天，天刚亮，沈且意早早便出了门，逛了花鸟市场和菜市场，收货满满地回来。
她刚掏出钥匙准备出门，对面的邻居家里传出欢乐的笑声，她指尖一顿，这才慢腾腾进了门。
收拾好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她拿起花束来到阳台，将手中的花休整一番后，她敲开了对门陈老师的家门。
“来了！”敲门声静下后几秒，里头的人终于有所回应。
沈且意耐心等着，伸手拨了拨花瓣上的露珠。
门“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是陈老师，怀里还抱着陈小朋友。
“沈姐姐！”小朋友看到她，眼睛都亮了。
陈老师低头看了眼女儿，又笑着冲沈且意点点头。
沈且意将花束递给小朋友，“喜欢吗？”
小朋友抱着花束，挣扎着往沈且意身上凑。
她心领神会，将侧身扬到她跟前。
小朋友在她脸上留下湿漉漉的亲吻，沈且意心都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