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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一切都完了
沈且意洗漱好，早早就窝进被子里，什么也不想干，就愣愣地看着电视。
画面闪过，投在她脸上的光忽暗忽明，她陷在思绪里不可自拔。
病房门突然被敲响，震碎昏暗房间的寂静，她被吓了一跳，盯着门口没有回应。
那人又敲了敲，沈且意掀开被子下床，又打开所有的灯，踢踏着棉拖缓向门口移去。
脑子里想了各种可能性，唯独第一时间就抹去了他的可能。
她很意外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傅尧上下打量她的睡衣，答非所问，“躺下了？”
沈且意盯着他不说话，只是敞开门，默默地让出一条道。
他双手揣在口袋里，镇定自若地往里走，在这里呆了一晚，了如指掌。
自从他送她回家收拾东西，半路杀出个白景衍以后，他跟她再也没有联系，两个人再碰面，他感受得到她掩不住的生疏。
而对她来说，傅尧突然晚上找上门，时间地点都不适宜，只是疑惑他要弄什么名堂。
傅尧镇定地在沙发上坐下，环顾四周查看其余门窗有没有关好，这才收回视线。
“怎么没有请护工？”
“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尴尬地看着对方。一个乱扯话题，一个无心寒暄。
他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她回答自己的问题，只能识相地表清来意。
“你存有婚纱照底片吗？我们的，”
沈且意一头雾水又莫名其妙，“你要干什么？”
傅尧将方盒打开递给她，她茫然接过，看见里边折起来放好的照片，上面有细细麻麻的碎裂纹路。
她很诧异，不知是为了他竟然还留着有关她的东西，还是为了这仅有的却破碎不堪的两人合照。
离婚的时候她也想起过这幅照片，可是努力说服了自己，不要再抱有幻想和留念。
但她还是很心疼照片竟然被摧残成这样，忍不住开口质疑。
“为什么会这样……傅尧，如果你不喜欢这张照片，你可以丢了，而不是毁成这样。”
傅尧知道她误会了，难得地为自己开口辩解，“这不是我造成的，是顾琳琅把它摔的。”
沈且意皱眉，怎么又是跟顾琳琅有关，他们俩的爱恨情仇是他们的私事，何必一而再地要拉她做垫背。
“对不起，说到底还是我没有保管好。”
她听见傅尧难得主动道歉，却是为了那个顾琳琅闯出的祸。
沈且意冷笑摇头，“既然这样，又何必来找我？”
既然他选择站在顾琳琅那一边替她说话，这照片对他来说就就该是分毫不值，更无需他大驾光临。
她隐忍住自己为了这照片背后的含义开始魂不守舍的状态，故作风轻云淡地安慰他。
“我想对你来说，过去的事轻易就能变成过去，我也尽量做到不欠你的了。”
他盯着沈且意额，她对他淡淡一笑，“既然我们都选择了开始新生活，接受了分开的现实，这张照片就彻底废弃了，也许这一切都是冥冥注定的。”
傅尧不赞同她的话，可是见她一副坦然面对的样子，也没了再解释任何的冲动。
既然她已经走出阴影，甚至走在他前面，他又怎么能一味自私地勾起那些伤心事。
他站起身来，她也跟着起来。
傅尧一把抓过她手心拢不紧的方盒子，也假装一副无所谓，“我只是看着爷爷爱护得紧，明天等他发现了，指不定又闹出什么气话。”
沈且意后知后觉收起手掌，心下惨笑。
原来她大错特错，她竟然愚蠢地以为他尚有丝留恋。
她本该最懂他，在那段没有感情的婚姻里，他怎么可能原地踏步迟疑不前。
一切不过是为了家人，为了维护顾琳琅。
沈且意不说话，他也不知道她误会得彻底，只是冲她点点头，“今晚打扰了，你好好休息。”
她没有送他，更是没有回头看他离开的背影，就这么听他把房门关上。
茫然无措地坐回床边，透过窗帘缝隙看见外边的无尽黑暗，一切都落下帷幕。
傅尧很快走出住院部，路过一个垃圾桶，走了几步又倒退回来，脸色十分难堪，毫不犹豫将盒子甩进垃圾桶。
明明知道她已经有了依靠就不该来挑起事端，明明从她决绝地净身出户那天起就摆明了不想再跟自己有半分联系，他这一趟赶过来真的很自讨没趣。
他意识到自己现在任何行为对她来说都只能是打扰，他不应该这么优柔寡断，这不该是他有的样子。
傅尧抬头看了眼那扇窗户又暗了下来，想起她不耐烦的应付他的样子，闷着怒气收回视线，赶紧离开。
从深夜沉睡再到凌晨醒来，一切都是浑浑噩噩的，她盯着天花板回忆昨天的种种，从傅尧到白景衍再到白母，像是场狗血的肥皂剧。
一路走来，她都在暗暗警戒自己，没有爸爸妈妈也没了婚姻，孤身一人的人生路就更不能迷失方向。
可是近日来，因为那些无谓的人和事，她有很多瞬间，总感觉自己被压抑得越发轻易失控，这实在不是好预兆。
她满面阴郁，懒散地翻了个身，瞥见对面墙壁上的一副挂画。
脑中突然又闪过昨晚傅尧从她手上扯走小心折好婚纱照的盒子的细节动作，她没有理由跟他争夺，却忍不住从心底窜出的不甘。
既然当初没有爱也不会珍惜，现在也有人伴在身侧，往事不堪回首，为什么还要在乎那张相片。
她很想剖根问到底，要他给一个明确答案，但是她迟疑了。
不等她摇摆不定的心思，他却已经早已待不下去。
她庆幸话没有问出口，早就该清醒了。
今天这一天，她一个人不急不慢地在各个科室排队进行指标检查。
看着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个个行色匆匆忙不停蹄，她突然有些怀念起工作的日子。
工作的时候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是昂贵的，她以前也渴望能慢下来，把生活和工作平衡好。
但如今她想法却又发生了改变，与其为了那些人事烦恼，倒不如一心扑在工作上给予自己安全感。
先爱己而后爱人，总不能自己的事情一团糟，还想得到爱情庇护，她发现自己答应白景衍，或许真的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