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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不想搭理
傅尧眉目突然变得柔软，望向沈且意的眼神里里掺杂了太多太复杂的感情，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名为沈且意的女人早已住进了他的心底，等他反应过来时早已深陷。
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要跟着沈且意出门去，沈且意脚下依旧不动，语气淡然地提醒道：“你打算就穿成这样出门么？我后面一段时间会很忙，没有心情去照顾一个病人。”
傅尧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像是想要开口解释，可在对上沈且意漠不关心的眼神时，所有的解释都不再重要。她既不想听，他说得再多又能如何。
傅尧换了辆车，两座的跑车，奢华又高调，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他平日的风格。见沈且意面露好奇，傅尧只得解释道：“这是李思君的车子，我的车子送去维修了。”
“嗯。”沈且意淡淡地应一声，偏过头看着车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傅尧的话听进去。
她没有顺着傅尧的话问下去，仿佛是对他的世界他的生活再提不起半分兴趣。其实内心深处藏了太多好奇与疑惑，那句“车子为什么要送去维修”在喉头翻涌几遭，最终还是被她尽数压了下去。
她不需要傅尧来关心自己，也不想把自己的真心交付于他。
雪天路滑，车速降到最低还是有随时侧翻的风险。沈且意以前是最喜欢下雪天的，可现在坐在有如龟速的跑车里，竟然头一遭抱怨起了这下着雪的鬼天气。
看来人的喜好真的是会变的，曾经的深爱终有一日也会变成厌恶，沈且意不禁在想，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可以永恒不变的呢？
前面的路段出了车祸，几车连撞，交通陷入拥堵。沈且意知道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商场了，又懒得搭理傅尧，干脆把座椅放平躺了下去。
她闭上了眼睛，却并未睡着，事实上在这样的氛围根本无法成眠。傅尧这几天加起来一共睡了三个小时不到，眼里遍布着红血丝，脸上带着病态的白，然而所有的疲惫在看到沈且意的一瞬间又都烟消云散。
傅尧盯着前方的红绿灯，淡淡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最喜欢下雪。”
沈且意回想一番，自己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过下雪天，除了有在日记里写道过，不过那几本泛黄的日记本后来也被她束之高阁，更是在离婚搬家的时候彻底弄丢，再找不回来。
“你看过我的日记本。”沈且意的语气非常肯定，完全不像是在询问傅尧，“其实我母亲墓前的鲜花也是你买去的吧。”
傅尧魏微怔半秒，很快意识沈且意说这话的意思，解释道：“那时候你家出事我一点也没帮上忙……”
沈且意突然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当时就算你有心也帮不上忙，这里面的水太深，想要凭借一人之力翻转局面还是太难了。”
在这之前沈且意一直以为这是隐匿在她心底最深重的痛，怕是一辈子都无法释然地说出来。但有时候人真的是很复杂的生物，明明是最沉重的话题，她竟然也能用轻松的语气说出来，甚至脸上还挂着笑。
傅尧忍不住伸手想要抚上她的脸颊，沈且意看穿她的意图，直接偏转过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
她将傅尧的好意拒之门外，紧锁起了心门，不愿再朝任何人展示其中的世界。
傅尧只得放弃，收回手覆上方向盘，随着车流重又起步。
毕竟是下雪天，超市人少得可怜，工作人员都比顾客多得多。沈且意顺利买到了自己想要的食材，排队付钱更是只用了三分钟不到。外面的雪终于止了，但天色依旧阴沉，天气预报更是说晚间还有暴雪。
沈且意拎着购物袋走在前面，速度很快，就好像身后根本没有傅尧这号人，傅尧追了上去，拿过她手中的袋子：“你就不能等等我这个病人么？”
沈且意停下脚步：“我可没有求你跟着，你要是跟不上随时可以离开。”
傅尧垂着眼笑，沈且意弄不懂自己的话究竟哪里好笑，不过她觉得今天的傅尧本来就和自己不在一个频道上，索性也就由着他去发癔症，只当自己看不见。
两人回到沈且意公寓楼下的时候，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雪，沈且意下车，见傅尧也要跟出来，直接伸手做了个止步的手势：“你可以回去了。”
傅尧眼神黯淡了些许，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让沈且意不要在下雪天一个人出门，有需要随时打他电话。沈且意面上回应得极快，实则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送走傅尧后，沈且意本以为自己心里会好受些，可当面对着四面白墙时，一股孤单之感油然而生，有些后悔没留傅尧下来一起吃个饭，哪怕只是以朋友的名义。他下午载着自己去了超市，作为回礼，请他吃个晚饭并不算多。
沈且意在心里这样想着，知道自己想的这个理由烂俗又蹩脚。
用过晚餐，简单洗漱，躺上床看着头顶的黯淡灯光发了会儿呆，又是一夜过去。
沈且意难得的一夜好梦，醒来时虽已记不清梦里的内容，心情倒是豁然开朗了不少，只是这好心情并未持续多久，只因为傅尧的到来。
傅尧今天穿得格外随意，一件深色长羽绒服，简单的牛仔裤配低帮牛津靴，单看背影还以为是个学生。
然而沈且意在开门看到他的瞬间就板下了脸：“你过来做什么？”
傅尧仍旧是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你吃早饭了么？要不要我给你做早饭？”
沈且意回他一句“不想吃”，也愈发地觉得这人死皮赖脸，可偏还不能把话说得太难听。再加上傅尧说要给自己做饭，简直有如天方夜谭，让她一时找不出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惊讶。
傅尧拎着两大包东西挤进了屋子，朝沈且意道：“怎么可以不吃早饭，你的胃想必就是这样饿坏的。你不用怕我麻烦，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没有胃口。”沈且意原本只是想要赶紧把他打发走，谁知话音刚落下，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