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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洁癖
老六回到包间里，搂着个小姑娘，叹了口气说，“三哥真是没福气。”
鱼七刚从外间进来，他和家里的老头子下了一下午的棋，脑袋都大了，好不容易逃出魔窟，进到温柔乡，他先是往一个姑娘的大腿上一靠，这才喘了口气问，“三哥咋了？”
老六隔空扔了个花生米，看到鱼七默契地伸了脖子接住，这才继续叹气说，“让他来快活，他倒好，把自己喝趴下了。”
鱼七看了眼茶几，红的白的没有一瓶空的，纳闷道，“他喝了多少？”
“一杯。”角落里的小五出声。
鱼七恍然，“啊，差点忘了，三哥是出了名的一杯倒啊。”
小姑娘正给鱼七按捏太阳穴，他舒服得眼睛一闭就想睡过去，余光瞧见一人坐在角落，不由眯起眼睛，“小九，你干嘛呢？”
封九正握着手机一脸苦大仇深地，一会看一眼一会看一眼，神情专注得都没听见别人叫他。
老六嘲笑，“他网恋呢。”
小五眼尾不着痕迹地高高挑起，他不动声色地坐到封九身边，不待下一步动作，就见封九突然摔了手机，“啊！靠！”
“怎么了？”小五刚出声，就看封九撞进他怀里，拳头一锤一锤的，“呜呜呜他怎么是个男的啊！欺骗我的感情！呜呜呜还给我发这么恶心的照片……呜呜呜我的身心受到重创了……”
封九有些诧异，因为小五的身材是白斩鸡没错，瘦小的白净的，两人因为气质相同，好几次出入某些场合，都被人误以为是兄弟俩。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么一扑，掌下触到的却是结实的肌理。
是形成块状纹理的肌肉。
小五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眸底泛起一道森冷的光，“他人在哪儿？”
封九不知是哭的还是吓的，身体一抖一抖的发着颤，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在一个破网吧里，好像叫什么随心所欲。”
“他ID叫什么？”
“叫我是你的小公举。”
“……”
鱼七和老六对视，两人双双假呕一声。
封九愣住，盯着小五离开的背影喊，“小五你去哪儿？”
老六摸着下巴，认真分析道，“我觉得他大概会去剁了那人的……”
“我去？真假的？”封九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老六喝了口酒，语气酸溜溜的，“最近小五跟小九关系真好，我都有点吃味儿了。”
“咋？”鱼七换了个姿势躺。
老六“啧”了一声，“就上几天用他杯子喝水，险些把我剁了。”
“不至于吧？”鱼七回想了下小五那张单纯无害的脸，再一想他的家庭背景，也是，那种环境长大的人，怎么可能出淤泥而不染。
“不过他洁癖倒是真的。”老六煞有介事地说，“比二哥还洁癖。”
鱼七翻白眼，“你知道你还撞枪口？小五看起来小，但脾气不小。”
“是啊，摆起谱来比我还大牌，他一天换三身衣服，你信不信他出了门第一件事就是找助理要洗手液消毒。”
老六猜错了。
小五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从门口助理身上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随后奔出去。
结果刚准备上车，就见封九追了出来。
“小五，你去哪儿？”
虽然排第五，但小五明显是兄弟几个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人，也是手腕最黑的一个——毕竟是赌场黑帮的下一代继承人。
小五回头，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见封九抱着胳膊直吸气，他出来跑得急，连外套都没穿。
小五微微蹙眉，把自己的西服脱下披在封九肩上。
“不用，你的太……”小字还没出口，封九愕然地发现，这位明明去年还比他矮几公分的青年，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竟似乎拔高了个头，看起来比他要高半个头了。
而且，不知道是封九瘦了还是小五壮了，这件西服外套居然松松垮垮地落在封九肩上，让他嘴里那个“小”字是怎么都吐不出来。
直到被人塞进副驾驶，封九才慢半拍地问，“你，你，要去哪儿？”
“网吧。”小五速度极快地绕到驾驶座。
“去网吧干吗？”封九惊悚了，不会是六哥想的那样吧？
“干。”
“……”
封九很难把这个说脏字的人和小五联系到一起，因为他的认知里，小五是个极其难以融入兄弟们的孤僻物种，根本不是像六哥七哥那样随随便便开黄腔的人。
封九还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听岔了，就见小五倾身过来，白净的脸上，泼墨的眉毛蹙着，“安全带。”
他说话时喷出一股热气，封九脖子有点痒，他难耐地动了动，觉得哪儿好像说不出的怪异，却又具体说不出哪儿怪。
小五戴着耳机，打了一个电话之后，车厢安静下来。
封九坐在安静封闭的空间里，方才在包厢里的那股悲伤和恶心再次回归到身体里，他噘着嘴难过的想，他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网恋了快一年的小公举居然是个男的呜呜呜呜！
小五余光瞥到封九要哭不哭的表情，眉毛皱出了川字，油门踩到底，简直狂风过境般刮到了随心所欲网吧门口。
他一下来，门口就站着两三排统一穿着帮派道服的青年，大约二三十人。
一群人见到他，声势浩大地喊了声，“大哥！”
网吧里的人听到动静全都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小五打了个手势，“一个都不许跑，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
一群人蜂拥进去，没半会，拖出一个戴着眼镜满脸痘的弱鸡男，他被人丢到小五和封九脚下，还十分茫然又恐惧地问，“我，你，你们抓我干什么？上网也犯法吗？”
“剁了。”小五冷冷地说。
弱鸡男这才发现情况十分严重，“等等会，你们，你们不能，凭什么？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我做了什么？”
封九愤怒地掏出手机，“你还敢说！你发这么恶心的照片给我！”
小五本不想看，奈何周遭都安静了。
他不得不伸头看一眼，预备看完就把这个混蛋宰了。
结果，就看见封九的界面上是一张青春痘被挤破的照片。
封九还在声色俱厉地控诉，“你知道这有多恶心吗？”
围观众人，“……”
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