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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聊天
宋西菊拿着手机出来的时候，电话还没挂，周元一直没说话，她把耳朵贴在手机听筒上，可以清晰地听到电话另一端似有若无的呼吸声。
“喂。”长廊的风有点冷，宋西菊一开口灌了满嘴冷空气，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倒吸了口气，“吃饭了吗？”
周元一手拽掉身上的卡通围裙，淡声说，“吃了，你呢？”
宋西菊紧了紧外套，“还没，待会回去吃。”
那边的声音有一丝迟疑，“九点多了，还回来？”
“你想不想我回来？”宋西菊吸了吸被冻出来的鼻涕。
“我想，你就能回来？”周元自嘲地笑了，很轻的笑声突然撞进宋西菊心坎里，那一瞬间她心口疼得厉害。
“对啊。”她说。
那边周元叹了口气说，“很晚了，晚上开车不安全，在那边住一晚吧，明天我去接你。”
“哦。”
“早点睡。”
“哦。”
宋西菊挂了电话，这才看到周元发的微信图片，桌上摆了四个菜，很家常的素菜，卖相很差，比着胜利的那只手上被烫了两个水泡。
她失笑地盯着图片看了许久，最后长按点了保存，然后开门进了病房。
宋夅野倚着墙站着，看她进来就勾唇笑着说，“柜子里有新的牙刷毛巾。”
宋西菊没理他，从桌子上拿了包和车钥匙，直接绕过他就要走。
宋夅野眉目微拧，粗砺的大掌扣住她的手腕，声线沉得骇人，“去哪儿？”
宋西菊摆出一张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他，“回家啊，还能去哪儿？”
“哪个家？”宋夅野的手没有松动丝毫。
宋西菊乐了，“我还能有几个家？当然是和我老公的唔……”
宋夅野掐住她的脖子，一俯身封住那双喋喋不休的唇。
两人在床事上从来都是以暴制暴，每一次的啪都奔着你死我亡同归于尽的下场，不甘示弱，不眠不休。
可这次，宋西菊没有反抗，她手抵着宋夅野的心脏，只要轻轻一推，才愈合的伤口就有可能崩裂。
宋夅野吮咬着她的唇，语气罕见地多了几分异样的情绪，“别说那些我不爱听的话。”
宋西菊正要开口说话，就被他再次堵了嘴，狠厉一咬，“也不许叫他那两个字！”
“宋夅野，你累不累？”宋西菊用力挣脱他，偏开头，喘着气，眼睛固执而倔强地死死瞪着他，“待会被你爸看见了，是不是要说，在我嘴里找口水？”
“他今天不会过……”
宋西菊暴躁地打断他，“万一他过来呢？万一他和我妈都看到了呢？你要怎么解释？你要告诉他们，你这个当哥的把妹妹给睡了吗？”
“你不是已经告诉咱妈了。”宋夅野静静看着她，眸底是千帆过尽的沉寂冷冽。
“……”
宋西菊不想解释当时那个情况——宋夅野生死未卜，而她怀着孩子还得知了那样的真相……
“许曼是她叫来的。”宋夅野松开她的脖子，眼神和声音都放柔了些许，“宋宋，你应该清楚，我妥协了这么多，为的是什么。”
“我不清楚！”宋西菊梗着脖子瞪他。
即便知道真相又如何。
他有宋父，她有宋母。
谁都不能伤了为人父母的最后一丝自尊心。
更何况，是这么多年的一顶绿帽。
更遑论——自己儿子爱上女儿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两人对视。
谁都不肯低头。
宋夅野舌尖抵了抵腮帮，拧笑一声，打开病房门，“行，赶紧滚吧。”
宋西菊没动。
她眼睛看着门外，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抱起刚刚散落在地的包，头也不回匆匆走了。
门口的许曼微微欠身，偏头问宋夅野，“我可以进来吗？”
宋夅野的裤子还高高鼓起。
许曼的眼睛瞄到了，客气地问，“需要帮忙吗？”
宋夅野一把抓过她，吻了下来。
宋西菊拐弯时，余光看到了，脚步微微一顿，继续往前走了。
身后是深渊。
她只有不停往前走。
……
顾氏老宅。
顾祠邵跪在灵堂前一动不动，宛若僵尸。
鱼七和封九几人撑了十分钟，没撑下去，拉了小五老六一起去了厨房，准备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厨房里谢三和秦方正在聊天。
等会。
聊天？
鱼七悚然一惊，立马扯住封九的一条腿，以及老六的小辫子，“嘘——”
四个人窝在拐角偷听。
“你意思是，我二哥直接第二天就带嫂子去领了证？”谢三诧异地问，“这么简单？这么……这么快？”
秦方点头，“是。”
“那我呢？”谢三抓耳挠腮地烦躁极了。
秦方把咖啡罐送回柜子里，“具体说说。”
“那天晚上，我问她，结婚好不好，她同意了。”
“然后？”秦方喝了口咖啡。
“然后她把我睡了。”
“……”
秦方一口热咖啡正正喷在了谢三脸上。
谢三，“……”
他淡定地用袖子抹掉脸上的咖啡，淡定地说，“然后第二天就走人了。”
“……”
秦方轻声咳了咳，“现在呢？”
“躲着我，找不到她。”谢三摊手。
倒不是找不到，而是眼睁睁看着她在店里，结果他一进去，导购和领班就会告诉他，白霜刚刚出去了。
与其说是明目张胆地躲着他，倒不如更像是跟他撇清关系，从此一刀两断的感觉。
鱼七忍住了想开口的冲动。
秦方犹豫着问，“这个，谢少，你会不会是那方面……”
“……”
谢三挠了挠头，“五次有点少吗？我不知道，可能技术不太好吧，她都没……”
没出声。
谢三冷不丁想起那个晚上，不论是他亲吻她受伤的肩头，抑或是吻她小腹上那条蚯蚓般的疤痕，她都没有出声。
谢三回过神，看着秦方问，“我那方面有问题吗？果然次数太少吗？”
秦方，“……”
拐角的鱼七，“……”
拐角的封九，“……”
小五盯着正扒着墙高高撅起屁股的封九，心想他可以做一夜。
老六站在小五前面，冷不丁觉得屁股上怼了样热燎燎的物体，回手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