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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硬币
柳市，周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周元立在落地窗前，直到窗外华灯初上，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拉开帷幕，桌上的手机终于传来“叮”的声响。
他快步走到桌前，打开手机，略失望的眸子盯着发件人秦方两个字，指尖轻触，点开他发来的消息，眸色愈发黯淡了。
秦方：【她已经到了，不过，和那个人一起。】
办公室漆黑一片，唯有手机传来的亮光照着周元些微苍白的脸，他自嘲一笑，随后勾起椅后的西服外套，抬腿准备出去。
西服外套里掉出一张机票，目的地是德国。
他捡起来，盯着德国两个字怔然片刻，随后轻轻把它丢进了垃圾桶。
微信群里一群大学同学组织同学会，周元看了眼地址，发了个消息。
【等我】
一群大学同学在酒店吃完，又去了酒吧叙摊，几个女同学鹌鹑似地挤在一个卡座里，似乎有点放不开。
灯影缭乱，照得酒吧众人脸色纷纭，慢节奏的萨克斯终于被几个不满的听众给赶了下去，换上了一首欢快的歌曲。
“唱歌这女孩长得不错啊。”一男人赞叹道，又伸手捅了捅周元，“喂，周大少爷，你是过来睡觉还是来玩的？”
周元从昏昏欲睡中抽身，勾唇轻轻笑了笑，浅淡的笑意还没到达那双桃花眼的眼底，就兴致寡淡地烟消云散，清隽的脸上只剩下一点恹恹的倦意。
一道绵软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发散开来，像是羽毛般，从周元耳畔轻轻拂过，带着些微的痒，刮着耳膜。
一旁的同学撺掇着要去送花，周元拿了杯酒放在唇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懒散地扫向舞台，酒吧暖色的灯光带着少许的迷离和朦胧，像是覆了一层柔光落在唱歌的女孩身上，她穿了条正红长裙，额头绑了一根发带，头发末端烫了金色，微微卷起。衬得那张白皙的脸漂亮精致，明艳动人，纤细的脖子上缠着一根黑色带子。
方才送花的同学回来了，嗤笑了一声说，“装矜持呢，刚我出这个价，她摇摇头，说她有男朋友了。”
“可别是嫌你丑吧？”一男同学戏谑道。
“操，有本事你去！”
周元喝了口酒，放下杯子，桃花眼散漫地落在几个同学的脸上，嗓音懒懒道，“我去，赌多少？”
公子哥们就喜欢拿这套做赌注，输赢无所谓，图的就是这么个乐子。
一群同学下了注，加起来才不到八千。
周元把手表摘下压在钱上，“没带现金，就拿这个赌吧。”
几个男同学瞠目结舌，“我去，周少爷大手笔啊！”
“赌这么大，万一输了，那我们几个人可咋分啊这块表？”
“去去去，我倒是觉得他赢定了。”
“他长得比我帅？”
“废话。”
“……”
舞台上的曲子已经换了第二首，周元几步跨到台上，微醺的眸子定定看着眼前诧异到说不出话的女孩，他唇角一勾，一把拉过女孩，俯身在她耳边说，“怎么办？又见面了。”
浓烈的酒气袭来，混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
女孩浑身僵硬，她勉力挤出笑，想要后退，整个人却不受控地被男人拽着往前走。
“大叔，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宋绵不安地回头看了眼，吉他手低头站在那没有动。
周元拽着宋绵一直回到卡座，这才揽着她的肩膀大声宣告，“她说今晚陪我睡。”
一群人顿时沸腾起来。
“我就说嘛！”
“哈哈哈还是周少爷魅力大！”
“呐，我们输了，这些钱归你。”五千和手表被推到周元面前。
周元重新戴上腕表，又把五千块拿起来，整整一沓塞进宋绵的胸口，“喏，给你，小费。”
宋绵一张俏脸变换不停，僵硬地挤出笑，“谢……谢。”
她把胸口的钱一张张拿出来，握在手里，刚准备走人，就被周元扯住了胳膊，“走什么啊，今晚你被我包了。”
“可我不是……”宋绵一抬头对上周元那双泛着嘲弄的桃花眼，顿时把余下的话咽进肚子里，她拘谨地站在那，双手垂在两侧紧握成拳。
周元递来一杯酒，“喝了。”
宋绵看着他，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点点头，默不作声地喝了。
场控看她被周少叫了过去，立马换了歌手上台。
吉他手在吧台等了一会，看宋绵在不停喝酒，不由得皱眉，背着吉他走了过来，他拦住宋绵，从她手里接过酒杯，朝卡座上一群白领精英样的男人们说，“让一个女孩子喝酒多没意思，不如换我来？”
周元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算什么东西？”
“我是她男朋友。”吉他手说。
“哦，是吗？”周元颇有些好笑地站了起来，他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煞是好看。
他一手将宋绵揽到身边，单手勾起她的下巴，挑衅地看着吉他手说，“可她今晚说要陪我睡。”
“哈哈哈！”卡座里的男人都在笑，就连对面鹌鹑似的女同学们也尴尬地笑了几声。
宋绵低着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吉他手把宋绵手里的钱拿过来掂了掂，嗤笑道，“就这么几个臭钱，就想用你们肮脏的爪子碰她？”
周元勾唇，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顺着宋绵的胸口再次丢了进去，“不，你说错了，这个才是她的包夜费。”
卡座里的男人接二连三地喷笑出声，“周少，你太狠了。”
吉他手盯着周元看了眼，随后一把拎起周元的衣领，鼻端对鼻端，半晌，从鼻孔里喷出三个字，“你出来。”
卡座上的一群人全都站了起来，“哟，怎么着，女朋友跟人跑了，急眼了？”
周元摆摆手，示意那群人别管，随后跟在吉他手身后走了出去。
两人刚出门口。
吉他手一个回身，拳头就砸了下来。
宋绵出来的时候，周元像一滩泥一样躺在地上，他喝了不少酒，加上他根本不还手，简直被一路吊打，被吉他手打得满脸都是血。
“别打了！”宋绵大喊。
周元透过眼睫的血色，恍惚看到了宋西菊，她冲到面前，抱着自己的脑袋，大声地在说什么。
周元耳膜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用力拉着她，“别走，别丢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