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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最近情绪起伏过大,又故意熬着身子不去叫太医,想叫皇上怜惜她,今日被这么一气,令妃只觉得肚子隐隐作痛,她怕的整个人倚在腊梅的身上,额上渗出了点点汗珠,原本就故意画的粉白的小脸这下子是真的惨白无色。
她惊慌地捂着肚子,面带惊恐,语不成调,“肚子,我的肚子,皇上——肚子,好痛——”
面对令妃突然的发作,在场的妃嫔全都下意识地以为令妃是故意装病想惹皇上的怜惜,把那凤印留在手中,就连乾隆也是那样以为的。
因为令妃经常称病,将他从别的寝宫拉到延禧宫,往日里,他觉得是情趣,现在却觉得这手段令人恶心的很。
只有顾凉笙细细察看了她的神色,见她眼中的惊恐不似作假,知道是真的孩子出了问题。
“叫太医——快叫太医——皇上——我的肚子——皇上——”令妃气若游丝,面对乾隆的冷眼相对,两行清泪缓缓而下,肚子传来的疼痛感,让她无力再想其他,唯一的念头是一定要保住孩子,这可是她最后的希望!
乾隆不发话,皇后自然落得清静,也冷眼旁观着,就看着令妃演戏,唯有顾凉笙拽拽乾隆的袖子,语带紧张道:“皇上不叫太医吗?令妃娘娘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要是孩子出了问题怎么办?”
含香就是天真善良,连令妃做戏都看不出!你看面前的妃嫔们,哪一个不是心知肚明,更有甚者,恐怕是在想,最好假戏真做,掉了孩子才美吧!
乾隆如是感叹,捏了捏顾凉笙的手心,后宫复杂多变,他可得把这颗赤子玲珑心给好好护好啊!
“来人,去叫太医!腊梅,扶你娘娘去那边的亭子坐下!”乾隆发话了,腊梅立马搀扶着令妃去了凉亭。
皇后看了眼笑得单纯甜美的顾凉笙,扶了扶鬓角的金色镂空雕花凤钗,这异族人果然不适合生存在大清后宫!不管顾凉笙是真善良还是假做戏,令妃都不会心怀感激,她那种如同毒蝎子一般心肠狠辣的女人,到时候不反咬含香几口就不错了!
诚然,正如皇后所想的,等令妃稳住了胎儿,躺在床上便是满脑子想着如何将顾凉笙给除了。皇上一向对她柔情蜜意,何时这般冷淡过?往日即便宫中进了新人,她也依旧是后宫的独一份。后宫多少女人羡慕嫉妒着,而现在她却成了后宫的笑柄,曾经的荣宠,曾经的地位,一去不复返。
这让爬了十年总算坐上妃位的令妃来说,绝对是个致命的打击!
“娘娘,该吃药了!”腊梅端着热腾腾,散发着浓重气味的安胎药走了进来。
令妃眉头紧皱,最近几日药吃多了,现在闻到药味就想吐,可是,为了孩子,说什么也得忍下去,但是这笔账,自然又得算到含香头上!
喝完药,腊梅拿着帕子给令妃擦了擦嘴角的药渍,拿了颗梅子递给令妃。
酸甜的滋味让令妃舒展开了眉头,她靠在床上,问道:“最近五阿哥那边怎么样?”
“回娘娘,还是同往常一样,从上书房下了课,便望淑芳斋跑。”
令妃满意地笑了笑,小燕子现如今是她手中稳住永琪最好的棋子,她可得好好利用起来。只不过,令妃想起这两次受到小燕子连累的悲惨下场,不免地有些嫌弃。
她摸摸肚子,暗忖道,上天保佑一定要是个阿哥啊!不然,她一切的心血都要白费!
“娘娘!”冬雪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行了个礼道:“娘娘,容嬷嬷来了,她说奉皇后娘娘的命令,前来拿凤印跟对牌!”
令妃立马沉下了脸,咬牙切齿道:“就说本宫不舒服,人还未醒!”
冬雪怯怯地看了眼令妃狰狞的神色,低声道:“容嬷嬷说了,若娘娘还未醒的话,她就坐着等娘娘醒来。”
“死奴才!”令妃咒骂一声,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将那凤印跟对牌交出去,只得吩咐冬雪开了柜门,拿出盒子,将东西交给容嬷嬷。
令妃靠在床上,心在滴血,面色恹恹,腊梅缩着身子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还珠格格到,紫薇格格到!”
“令妃娘娘,令妃娘娘——”人未到,声先到,小燕子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在令妃听来格外的头痛,她想起皇上交给她的任务,只觉得烦心极了。
小燕子趴在令妃的床边,说着自己上次出去的奇遇,“娘娘,我认了一个师傅,他武功可厉害了!刷刷刷地就把我给打败了!娘娘,我想跟他学,你让我出宫好不好?”
令妃看了眼兴致勃勃的小燕子,语气淡淡道:“你觉得可以不可以?”
小燕子咧嘴一笑,狂点头道:“可以,当然可以!”
令妃看着她洋溢着青春活力的脸蛋,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只是现在,即便我同意了,你也出不了宫!”
小燕子一听便炸了,“为什么?以前不是都可以的吗?”
紫薇上前一步,忧心忡忡道:“娘娘,是不是因为之前小燕子乱闯宝月楼的事情,惹得皇阿玛生气,连累到了你?”令妃被拿走凤印的事情,后宫传的沸沸扬扬,紫薇也是听路过的太监们说起八卦才知道的。
淑芳斋就像是后宫最清奇的存在,其他宫的人从不会跟她们接触,以至于她们的消息非常闭塞,就连淑芳斋的宫女太监都是被人不喜的存在。一个毫无学识的野格格,一个甘愿当包衣奴才的真格格,看着就觉得不正常,还且跟她们牵扯在一起,常常会莫名地被背黑锅,有过几次经验后,就算知道皇上再怎么宠爱她们,她们也不会再傻乎乎地撞上去了。
听到紫薇提起自己的伤心事,令妃凄婉一笑,“能有什么办法呢?皇上的命令谁敢不听!”
“那我跟紫薇出宫岂不是要经过那个皇后的同意?”小燕子不敢置信道,她看那皇后不顺眼,皇后也看她不顺眼,要想让皇后同意她出宫,那简直就是比那爬上天还难啊!
令妃捏着帕子擦擦眼角,欲言又止地看着小燕子,无奈地点了点头。
“皇阿玛怎么能这样?明明是他做错了事情,打了我一巴掌就算了,还怪罪到令妃娘娘的身上,他怎么那么小什么鸡什么啊!”小燕子瞪着眼睛,不满极了。
紫薇在她身旁提醒道:“是小肚鸡肠!”
小燕子猛地甩了甩手,“我管是他是鸡肠子还是人肠子,皇阿玛就是做的不对!”
紫薇点头认同道:“皇阿玛确实做的不对,令妃娘娘根本就是受了我们的牵连才会被惩罚,娘娘太委屈了!”
令妃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这有什么!你们就像是我的孩子,当娘的为自己做错事的孩子手责罚也是应该的!”
“令妃娘娘,你对我们真是太好了!”小燕子一脸感动地扑倒在令妃的怀中,令妃却吓得一身冷汗都出来了,小燕子动作有多粗鲁,她是知道的,若是这一仆,又让孩子出了问题,可怎么办?
幸亏腊梅眼疾手快拉住了小燕子的手臂,忙不迭道:“格格,娘娘还怀着孩子,不能随便乱扑。”
小燕子看着掩盖在被子下微隆起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差点给忘了!对了,娘娘,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找皇阿玛,叫他把凤印还给你!”
“小燕子,等等!”令妃脸色一变,声音咻地尖锐了起来,小燕子转回身子,狐疑地看了眼娇娇弱弱的令妃,“娘娘,你叫我?”
令妃连忙扯出一抹柔柔的笑意,伸手招呼她过来,叫她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声音轻柔,叫小燕子一下子就忘记了刚才那刺耳的声音。
“小燕子,皇上说了,让我好好教导你跟紫薇学规矩,若是你再这么咋咋呼呼地跑去打扰皇上,那皇上岂不是又要说我管教不严了?你听我劝,把规矩学好给皇上看看,好不好?”
一听到学规矩三个字,小燕子脑门都大了,当初容嬷嬷教导她学规矩时,那叫一个惨烈,好不容易皇阿玛同意她不用学了,脱离苦海了,为什么又要重新学规矩?
“令妃娘娘,皇阿玛不是说了,我可以不用学规矩的吗?他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小燕子气的快炸了。
令妃拍拍小燕子的手,装似迟疑道:“许是因为香妃的事情。”
一提到香妃,小燕子就像吃了火药一样,再次炸了,“果然是那个女人干的好事!说不准令妃娘娘你没了凤印,也是因为那个女人在皇阿玛的耳边说了什么,才会这样!真是太恶毒了!我小燕子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小燕子这番话是说到令妃的心坎里了,香妃绝对是罪魁祸首之一。
紫薇咬了咬唇,开口道:“小燕子,我看香妃好像不是这样的人,她看上去就像雪山上的雪莲一般纯真无垢,浑身还散发着奇香,怎么会是这么坏的人?”
“紫薇!”小燕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是疯了吗?你居然为敌人说好话?你忘了皇阿玛给我的一巴掌了吗?你看看这么可怜的令妃娘娘,这一切都是那个香妃造成的,你居然还说她无辜。你怎么会这样?”
令妃好似被紫薇伤了心一般,微微侧首,不看她们,身子微颤,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