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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当时的心情几乎可以说是奔溃的。
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面前这个女人，她……她好像看起来才十几岁！
这个小彦姑娘打扮的十分猎奇，穿的成熟性感，头发也不是弄乱的，而是……这就是个杀马特发型，她虽然画了个烟熏妆，但是看起来她眼睛里还是有些稚气。
“这是……怎么回事？”秦墨尴尬的开口看着沈溪。
沈溪没说话，他俯身去捡低声的东西，秦墨吓坏了，他赶紧低头去捡东西，帮着把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考卷都捡起来双手放到那气呼呼的小彦手上。
沈溪把一副眼睛递给她：“把眼镜戴上吧，你先回家。”
小彦气呼呼的说：“我不念了。”然后跑了，试卷也都不要了。
秦墨：“……”
沈溪默默把茶几和沙发收拾了一下，然后去冰箱取了茶叶出来泡茶。
“沈溪，我不喝茶，你先坐下。”秦墨小心翼翼的说。
他刚刚的话说出格了，沈溪不知道心里多难受，他一时间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哄沈溪。
沈溪放下茶叶，坐在了秦墨旁边，咳了一声解释道：“她是对门的孩子，叫小彦……我刚刚看到她在楼梯口和她爸吵架，我就把她带了回来。”
秦墨拉了拉他的手：“对不起。”
沈溪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漠然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才十六岁……你别误会了。”
秦墨一拍脑门：“她十六岁干嘛打扮成了那个样子！”
那样子哪里像是十六岁的，简直就是三十岁的，这年头孩子都这么惊悚了吗。
话说现在不是早就不流行杀马特风格了么，这孩子跟不上潮流啊！
“她和别人不一样。”沈溪轻声说。
秦墨心塞的回想了一下这个鸡窝头小姑娘，并没有觉得她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只能说特别的中二吧。
“每个这么大的孩子都觉得自己是特别的，然后标新立异以显得自己和与众不同，其实吧，我觉得他们都挺傻的。”秦墨淡淡的说，真心不想和沈溪讨论孩子教育问题。
曾经有一段时间，孩子们里流行整蛊，然后他们就觉得整蛊很酷，门上放扫把和石灰水整进门的老师，在学习最好最听话的那个学生的抽屉里放吓人的东西。
后来还流行起来非主流杀马特造型，爆炸的头发，破洞的衣服。据说有的学校老师拿着剪子守在学校的门口，一个个把长头发的男生头发剪成小平头。
他们就是想要通过剪掉头发来把学生那躁动的心给平复下去，结果大多都产生了逆反心理。
当初秦墨就是学校有名的惹祸精，他初中就开始烫头发，把头发弄得竖了起来。而且他那时候莫名奇妙迷上了闪亮的耳钉，偷偷去打了耳洞，然后趁着妈咪不注意就带耳钉。
因为他长的明亮英俊，顶着一身的杀马特造型，竟然还莫名的有点帅。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班里的同学纷纷效仿。胖胖的班主任老头被他气的七窍生烟，然后一脸苦瓜相的找到了他的父母。
然后他拿着篮球就把班主任鼻梁给砸了……
后来他爸觉得地球都快容不下他这个宝贝儿子了，就准备了给他送出去留学，然后他功课又烂的一批，结果就找了沈溪给他补课。
当年的沈溪和现在穿着差不多，都是干净轻爽的风格，休闲而不轻佻，稳重精致而不孤高。
秦墨看一眼就惊为天人。
然后彻底的摈弃了杀马特风格，决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向沈溪靠齐。
“以为自己帅绝人寰，其实不过是坐井观天。”秦墨笑了笑，“这个年纪，都觉得自己标新立异，特立独行，其实不过是人云亦云的效仿别人。”
就像当年的他一样。
沈溪轻轻摇头：“十几岁的年纪，其实不是单纯的叛逆，他们做出一系列父母不能接受的事情，其实，不过是在建立自己独立的社会关系。”
沈溪的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夜色下的都市。
“当你七岁的时候，你好与不好，你受不受欢迎，别人对你的态度，大多来自你的父母。如果你有个受人尊敬的父母，他们把你打扮的体体面面的去上学，你的老师会偏爱你，你的同学会因为老师的偏爱而喜欢你。可是……当你27岁的时候，你不会因为父母而拥有朋友，也不会因为父母而拥有赞誉，你走在街上，别人看你的眼光，就是在看你。这个过程，就是你十几岁的时候开始经历的。”沈溪说，“你要在十几岁的时候学会用你自己的名义同同学相处，去经营人际关系。你还会发现，老师并不像幼儿园和小学时候遇到的那样可亲可近，他们因为你的父母而捧着你，背地里却厌烦你的肆无忌惮。你开始不再信任他们，你觉得他们虚伪，你觉得他们一面向你传授着书本上的美德，一面做着恶心的事情。”
秦墨静静的看着沈溪。
沈溪转过头看着他：“所有的不甘，厌恶，恐惧，渴望都压在一个刚刚离开童年的人身上，他们只能通过看似中二的事情来掩饰自己，或者逼着自己快速长大。”
秦墨伸手拉着沈溪坐下：“沈溪……当初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么？”他感觉自己手心里的手冰凉的。
沈溪缓缓的坐在沙发上，温和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而他的眼中似乎总是氤氲着什么凄苦的忧愁。
“我视你为我的责任，总要……总要为你开脱。”沈溪淡淡的说。
秦墨看着他：“你那时候把我当做一个孩子，对我做出为人师表的样子，是不是心里厌恶我到了极点。却偏偏要做出严肃关心的样子出来，只因为，这是你的责任！”
沈溪不知道他怎么就拐到了这里，有些局促的说：“也不是这么说，为人师表，总要有做老师的样子，你本身便是我的责任，这有什么好……”
秦墨打断他：“就如同你如今厌恶我，恶心我，恨不得杀了我，却偏偏要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只因为，我们之间一场交易，遵守承诺是你的责任。”
“我不是……”沈溪颤抖了一下，莫名的有些惊慌的看着秦墨。
而秦墨已经摔门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