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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笑瘦了好大一圈，沈溪差点没认出来，两个小姑娘站在草坡上，她们的身畔是殷红的枫叶。像是春天里的花一样美丽。
王笑笑冲沈溪招手，要拽他过去拍照。
沈溪大步朝着她走了过去。
明月曦的眼睛异常的温和清俊，她的身上有着不合年龄的冷静与温柔，像是一朵开过而用不凋谢的花，她的手上戴着一串佛珠。
“这是……”沈溪愣了一下，“这珠子，你从哪里弄来的？”
明月曦把珠子取下来，递给沈溪：“这个么？是上官家的一个阿姨给我的，她说这是上官泽先生的，上官家的东西大多都被警察带走了，这是他的私人物品，那个阿姨给了我。”
沈溪把珠子还给明月曦：“你带着吧，这珠子，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当年，他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在校园里遇见了上官泽，那时候他们都很年轻，不知道时光易逝，人心易变，上官泽送给了他这串珠子，他收了之后才知道，这珠子是精心挑选的羊脂玉，特意找的工匠打磨出来的，世上只有这么一串。
价格不菲。
沈溪一度觉得东西太贵重了，他想还给上官泽，上官泽很不高兴。那时候沈溪就隐隐有一种感觉，他和上官泽之间，有着难以跨越的鸿沟，上官泽霸道而高傲，偏偏又心思重，想得多，家里的环境那么复杂，他早晚会被那些东西击垮。
珠子第一次没有还成功，后来上官泽不告而别，沈溪查了一下手串的价格，上百万的东西，他拿着觉得不舒服，上上官家还东西却连门都进不去，他只好把东西邮寄到了上官泽在国外的学校，至于能不能收到，他也懒得去管了，反正看不到就好。
他没有想到上官泽收到了东西，还保存了下来。
明月曦把手串带好，轻声说：“其实这手串是男生的，不大适合我，但是那个阿姨跟我说，这东西是上官先生最喜欢的，让我常常带着，留作一个念想。”
沈溪温声笑了笑：“你带着很好看。”
王笑笑蹦蹦跳跳的拍了几张照片，卫丹青也过来了，他们三个同龄人玩到了一起，明月曦的好多同学都过来找沈溪要签名，沈溪都笑着签了。
他在休息的空隙抬起头，那三个孩子一起蹦蹦跳跳的在草皮上走着，枯草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他们走过的土地，几遍是干枯的，也散发着温暖和热切的生命力。
那是他曾经错失的时光与爱恨。
秦墨开车过来接他，远远看沈溪站在休息室的窗前发呆。顺着沈溪的目光看过去，是依偎在小河边的孟丹青和明月曦。
秦墨将手放在沈溪的肩膀上：“她的眼睛手术很成功。”
沈溪闷声笑了笑：“你又吃飞醋了。”
秦墨道：“哪有……”
沈溪回过头冲他挪揄道：“是么？这个点你难道不是应该在陪你的合作伙伴吃饭么？”
秦墨透亮的眼睛闪了一下，他凑近了沈溪，温声道：“陪那个老头子吃饭哪有陪你吃饭有意思？”
沈溪：“……”
他微微退了一步，咳了一声道：“唔，我今天就是陪沉璧过来看一看，顺便看一看明月曦过得怎么样。真的不是因为她的眼睛。”
秦墨就笑了，拉着沈溪往门外走了走：“我哪有那么小气，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咱们回去吧。”
沈溪的心情不错，跟着秦墨走了出去。
“过两天路易斯的团队就要来中国拍摄了，沉璧已经在跟他们商量，你过段时间再进组，这些天你可以先休息休息。”秦墨说，然后给沈溪把安全带系好。
“这么快？我们的团队能跟他们合作好吗，还有剧本和宣传策略什么的，欧霍人都跑了……”
秦墨淡淡道：“你不用担心，大头的事情欧霍已经跟他们谈妥了，细节上沉璧盯着就可以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是不是又掏钱了！”沈溪说。
秦墨：“……”他尴尬的看了一眼沈溪，笑了，“什么都瞒不过你，之前欧霍跟他们谈的有摩擦，他干脆大刀阔斧，让秦氏加了三分之二的投资。”
“你疯啦！”沈溪震惊，“这么多钱！”
路易斯拍片是有名的烧钱，本来是准备了秦氏负责亚洲的确的宣传运作，沈溪都觉得这钱花的有点肝颤，现在好了，他直接追加了投资的三分之二。再加上亚洲地区的宣传费用。
那路易斯当然双手双脚赞成，什么都同意了，还用谈？这等于是秦墨砸钱，他和李斯特的公司在里面跟着分钱，路易斯要开拓亚洲市场，秦墨出钱给他试水，这么好的事情，他能不答应么！
秦墨从容道：“你不要担心，我心里有数，欧霍也懂，我们不会错的，你要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我。”
沈溪叹了口气，他刚缅怀了一下自己青涩的校园时光，马上就面对了这资本世界。感觉一言难尽。
秦墨开车很稳，他很快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别睡，这个时候睡了晚上会睡不着。”秦墨转头跟他说，“觉得无聊就玩会儿手机，马上到家了。”
沈溪揉了揉眼睛，微微把头往秦墨的身边靠了靠，闻到他身上清净的香味，柔声笑了笑，觉得万分的心安。
“今天我见到王笑笑和明月曦，突然就明白了原教授的话。”沈溪说，“虽然我没有成为一个著名的学者，文学家，一个享誉学术界的人，但是……我这一生，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
秦墨微微转了转头，看了他一眼。
沈溪道：“我清清白白的做人，自问无愧于心，那两个孩子因为我而觉得光明和温暖，难道这不就是我一生所追求的么？即便做不成英雄豪杰，我也是一个正派的人。”
秦墨没有说话，静静的听。
沈溪继续道：“秦墨，我想，即便日后因为我们的关系，千夫所指，我也不会觉得难过了。”
秦墨温声道：“不会的，你不会千夫所指的，你看看手机。”
沈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