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玄明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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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六章 玄明道长

    赵太医被发落入慎刑司的消息,无疑勾起了赵平清心底最深处的害怕,尽管迅速做下安排,还是惶惶不安,害怕赵太医将她供出来,经常从噩梦中醒来。

    至于承德殿那边,几位掌教住持入宫后,就在东方溯的示意下一一驱邪除妖,但都效果不佳,镜中人依旧存在,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这样的情况,在第二日终于有了变化,长春观的玄明道长是最后一个施法的,在他施法之后,东方溯再没有看到镜中人,脑袋也清明了许多,没有再出现自己无法控制的感觉,令他大喜,将其它人都遣了出宫,只留玄明一人。

    依着玄明道长说法,那是一只怨气邪气形成的镜妖,虽名为镜妖,其实并不在镜中,而是藏在东方溯体内,只有通过镜子方才能够看到它,它会逐步逐步控制东方溯的言行思想,最后取代而之,就像道家说的“夺舍”一样。

    在又一次施法后,东方溯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前所未有的松快舒畅,仿佛百病全消。

    他望着前方正在收功吐气的玄明道长,笑道:“道长,朕这会儿感觉神清气爽,那镜妖可是已经除了?”

    玄明道长神色凝重地道:“这只镜妖有千年道行,非同一般,贫道现在只是将它暂时压制住,不能再控制陛下思绪。”

    这个答案对东方溯来说,无疑是失望,所幸玄明道长很快又道:“虽然不能立刻除之,但贫道有信心,一个月之内,定可将镜妖彻底消灭,永绝陛下后患。”

    东方溯心中一松,笑道:“只要道长能替朕解此危难,朕必厚赏于你。”

    “多谢陛下。”在玄明道长叩首谢恩之时,宫人端了一杯无根水进来,前者自怀中取出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黄符迎风一晃,无火自燃,烧至大半,探手放入无根水中,原本清澈透明的水顿时变得有些混沌,“请陛下喝符水。”

    东方溯点点头,取过符水一口饮尽,这是每次施法后的惯例,按着玄明道长的说法,这符水对人无害,对潜藏在东方溯体内的“镜妖”却是毒如砒霜,会渐渐消减镜妖的功力,直至死亡。

    宁寿宫、含章殿、承德殿、慎刑司、恭王府,在监视两日后,终于有消息传到漪兰殿,小元子挑帘入内,朝正在看书的慕千雪打了个千儿,轻声道:“主子,含章殿那边有动静了。”

    慕千雪黛眉微微一挑,放下书卷,道:“怎么说?”

    小元子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含章殿的小聪子不慎打碎了赵昭容的药碗,赵昭容一怒之下,将他发落去了慎刑司,还是紫燕姑姑亲自带过去的。”

    花蕊咂舌道:“只为了一个药碗,这就要发落去慎刑司,赵昭容未免也太狠心了一些。”

    慕千雪扫了她一眼,淡淡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花蕊想一想,茫然摇头,“奴婢不明白娘娘的话。”

    慕千雪回到椅中坐下,凉声道:“如果赵太医是她的人,那么这是一个可以与赵太医接触,又不会引起陛下怀疑的最好法子。”

    “原来如此。”花蕊恍然大悟,随即道:“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去告诉陛下?”

    “无凭无据的陛下岂肯相信,需得抓到现行方才,且让本宫想一想。”在短暂的停顿后,她忽地道:“陛下今日又没上早朝吗?”

    小元子瞅了她一眼,无奈地点点头,“陛下一早就召见玄真道长施法驱邪,无暇早朝,只让孙公公将百官递上的奏折送去御书房。”

    慕千雪轻叹一口气,眸底有着难掩的失望与痛心,自从东方溯登基之后,变得越来越陌生,杖责夏月,宠幸道士,荒废朝政;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与东方溯扯上关系,可是现在……

    权力——真的这样可怕吗?

    慕千雪望着窗外不断被秋风吹落的海棠叶子出神,有宫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附在小元子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后者神色大变,思忖片刻,沉声道:“确定了吗?”

    宫人肯定地道:“是,慎刑司管事这会儿已经去承德殿禀报了。”

    “知道了。”在示意宫人下去后,小元子上前一步,朝已经转神过来,正望着他的慕千雪道:“主子,刚刚得到消息,赵太医……死了!”

    慕千雪一怔,旋即紧紧拧了双眉,疑惑地道:“怎么这么快的动作?”

    “应该与赵昭容无关,据说是负责用刑的人一时大意,让赵太医挣脱了绳索,双方纠缠之时,赵太医被推倒,后脑恰好撞在台阶上,意外身亡;导致赵太医死亡的小太监已经被绑了起来,慎刑司管事亲自去的承德殿,算算时辰,陛下这会儿应该已经知道了。”

    这个回答大出慕千雪意料之外,“确定与赵平清无关?”

    “据传回来的消息,赵太医出事的时候,紫燕他们才刚到慎刑司,还在与管事说话,奴才怎么想,也没法将这件事与他们扯上关系。”说着,他摇头,有些可惜地道:“赵太医也真是倒霉,要是老老实实把事情交待了,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结果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死了,留下这么个烂摊子。”

    慕千雪捡起一片从窗外吹进来的叶子,若有所思地道:“这宫里头真有这么多的意外吗?”

    小元子愕然,“主子是说……这不是意外?”

    “本宫也说不准,但总觉得这件事透着几分蹊跷。”她徐徐捻着叶子,叶子的边缘都已经发黄,只有中间一块,还翠绿得很,如一块上好的碧玉,叶脉清晰细细,如一张精致小巧的网。

    “若真是这样,那个害赵太医跌倒的小太监就有可疑,只是……”小元子紧紧拧着双眉,“赵昭容要是早早就买通了那个小太监,又何必再借故罚小聪子去慎刑司,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花蕊咬着指甲,思索道:“会不会是赵昭容担心有失,所以做了两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