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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车速来比喻心跳,那关行洲现在就是在秒秒钟就要从高速上翻车的边缘。
但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他还不忘勉勉强强问上一句:“怎么……怎么是打包我自己呢?”虽说比起鲜花,他的确更想把自己包装一下送给她没错。
舒窈不答反问:“今天怎么不送玫瑰了,要送我向日葵?”
“这是你第一个主动送给我的礼物。”关行洲呆呆道,“我想你应该喜欢。”
“我的确喜欢。”舒窈脸与向日葵挨在一起,脸上一点微微的笑意,看在关行洲眼里却要比那大簇的金黄色还要耀眼,“因为我第一次注意这个花,觉得它很像你。”
这……这是要炸天啊!
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不得不翻车了,关行洲慌慌张张道:“我……我去个卫生间!一会儿结束了我在外面等你!”
他一边说一边开溜,等到最后一个字说完,人都已经消失在门外了,倒引得旁边几个人频频围观被扔在原地的舒窈。
舒窈有些无奈,莫名的又有些想笑,心想他现在总能体会每次当他给自己说这些自以为稀松平常的话,她听了是什么感受。
又想,但这些话确实又都是发自内心的话,自然而然的就是想说,想表达出来而已。所以关行洲对她也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拿出了手机。
16:32
舒:你跑什么?
君子好逑:上卫生间!人有三急!
舒:……
君子好逑:……好吧==我怕再不跑会忍不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你TT
舒:……
舒:我不介意。
舒:我前几次亲你,也是因为这样。我能理解你。
君子好逑:……如果不是怕被舒叔叔打断腿,我现在就冲回来了!
舒:……
舒:(*/ω\*)
君子好逑:这……这又是什么?
舒:哦,洛玮说这叫卖萌,男生都喜欢。
君子好逑:……总之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舒:你现在在做什么?
君子好逑:哦,没什么大事,在吐血。
君子好逑:被你萌的
*
舒行之跟人聊天的间隙,老远看到舒窈专注看着手机笑盈盈的脸,心想这情景放在几个月前也真能被列入灵异事件了。
哎,恋爱使人智障。
*
而另一头关行洲被舒窈萌得五迷三道,还不得不应付一干损友们不间断打来的电话和发来的微信。
大多数是惊奇他怎么勾搭上舒窈的,并且诚挚的请求他传授撩妹经验。
毕竟今天以前,舒窈在他朋友圈里还停留在比较表层的“高冷女神”上,而现在高冷女神学历与职业完全曝光,再加上还有个真·医学界之光的老爸,让之前大多数只听个热闹以及想着看个热闹的吃瓜群众们纷纷受到惊吓,继而对怎么看都感觉来自不同次元的关行洲和舒窈到底怎么认识的这件事越发抓心挠肝。
关行洲对此早有准备,轻飘飘在微信群里统一答复道:我们是高中同学,现在才想着去找网友的就别想了,我和我家窈窈是不可复制的初恋故事^_^
众人:……
这货怕不是想要为了他的爱情轰轰烈烈被打死吧???
*
关行洲虽说没被打死,但浮夸了好些天的心情的确是被及时泼了一瓢冷水,淋得他透心凉心飞扬。
毕竟他最近这么高调,一大部分原因是舒窈的那句“等忙完这段时间”。在他看来,说明会结束的那一刻自然就意味着忙完了,固然这只是给她转业的事情开了个头,但这件事应当还要操持很久,跟他们谈恋爱其实并没有冲突的是不是?
他时时刻刻做好了转正的准备,以至于忘了,他心上人是个效率至上的实干派,自己已经做好的决定却要拖很久才能执行?这件事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是以一家人私底下为两父女这场说明会庆功时,舒窈轻描淡写的一句“我要回美国一趟,可能耽误一至两个月不等”,直接就将他给震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吃吃道:“不是说,不是说会回国、回国……”
“我目前只是休假,研究所一切的工作都只在暂停的阶段。”舒窈耐心地看着他,刚才的那句话,原本也是说给他听,“我要回去处理离职的事,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这个过程不会太短。”
关行洲依然傻傻的:“不是说三个月……”
“原本三个月只是假期。”舒窈轻声打断他的话,“现在我想直接用这三个月来做完本来就不该逃避的事。”
洛玮举起了手:“我也得跟着回去一趟。”
舒行之也点点头:“我也一样。”
他们这么说,无疑是想让关行洲安心,但事实上关行洲根本没听到后面这两句话,他只是有些恍惚在想,这段在他意识里仿佛已经天长地久的好时光,竟然才过了不到两个月而已。
不到两个月,从前他伸手不可及的人却主动说要为了他回国发展,这真实吗?这实在太梦幻了,以至于他对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实感。
他就是觉得两个人反正是能继续在一起,这个唯一的认知无疑最让他安心,也令他可以慢慢去消化“舒窈要回国”这件事。在他的心里,“三个月”仿佛是一条防线,舒窈是走还是留,他都可以以这个时间点为基准来反应。
但现在舒窈却突然说她要回美国,并且这个回美国的概念,跟上一次因为景澜生病而急急想要回去一点也不一样。
她如果回去了,那她还会回来吗?
她已经去美国整整十年了,她真的会重新回到国内吗?
万一她那天说的话只是一时冲动呢?万一她回去研究所之后被领导和同时劝一劝又觉得那里更好呢?万一她表明想要转行的意愿后那边又更好的前途在等着她呢?万一……
他这时一点也不像个男人,脑海里有一万种或卑鄙或自卑或阴暗的假设,每一种的结果都比“她三个月后要回美国”这个最初的认知更坏一万倍,他张了张口,这时是真心实意的想跟她说:要不你先别走,至少等三个月过完以后,再回去处理那些事行吗?
但他张口的同时,景澜却比他更快一步开了口:“这爷仨说走就走,洲洲啊,接下来这段时间可只有咱们俩相依为命了。”术后住院这段时间,她对关行洲的称呼已经顺利从“小关”进化成“洲洲”。
“洲洲”心肝一颤,脑子里骤然清醒。
他在做什么?他刚才是想说什么?他是要把他那点阴暗的不信任直直摆到舒窈的面前吗?是要用最卑鄙的理由让她留下来吗?
一时他浑身的冷汗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但他没说出口的话,却并不代表舒窈看不穿,不等他找补,她便直接问道:“你担心我不回来?”
关行洲不敢承认,却也无法否认。
他不说话,舒窈便自己接自己的话:“即使真的不回来,那又怎么样?”
关行洲茫然看着她。
“美国距离中国很远吗?”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而已。”
“我如果不回来,”她看着他缓缓道,“你再过来逮我一次,这很难?”
呆滞半晌,关行洲忽然笑了笑:“一点也不难。”往她的方向迈了一步,他哑声道,“这么多年存的老婆本都在那里,也就两年前动用过一点,剩下的,再打个百来次飞的应该没问题。”
所以是啊,他怕什么?
这一点也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