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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心说话时一脸的坚定,年龄虽小,但是面对沙场上的常胜将军,却也毫无怯色。
外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兹事体大,本来不该轻信一个孩子的童言稚语,但是看着这双超越幼龄的眸子,他终究点了点头。
“好,那就好好验验,我也要看看谁敢害我女儿!”
外公说着挥手一劈,眼前的一株秋海棠立刻从中间被掌风斩为两截。
两人再度回到大厅,外公直接拉着她的小手向皇上的那桌走去。
本来皇上是不在外面饮宴的,但是没想到在厅内会出现那样的意外,所以皇上也想问下阮家的具体情况。
虽说不用膳,但是却饮了茶水和点心。
“皇上,臣已经问明女儿的身故情形,恳请皇上彻查此事!”
外公拉着明心直接走进了专门招待皇上的书房,面色认真严肃,似乎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立场。
书房内陪座的还有大舅,见到外公这样说立刻也跟着请求。
阮明心鼻子一酸,这不是多年后她在后宫孤立无援,如今外公尚在,她还有人撑腰。
不过是几句话,外公就决定了要力挺她。
皇上此时手中正拿着茶盏,听到这句话眸光抬了抬,淡淡扫了凤追一眼:“老将军这是何意?”
“是呀,凤将军这是何意?!”
一个苍老女声突然从门口传来,只见门口帘子一掀,身着湖蓝色绣金线一品朝服的阮家老夫人拿着拐杖出现在那里。
而打帘子的,也是两个穿着朝服的女子,阮家的长子长媳,阮家的三子幼媳,阮家的嫡系女眷,竟然全来了。
阮明心深吸一口气,尚书府是她父亲的府邸,今天的丧礼,隔壁淮阴侯府只是礼到人未到,但是现在,人却来了,而且还穿着正装朝服。
显然,尚书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隔壁。
见到阮家太君的那一刻,阮明心外公的脊背顿时挺得笔直,凛然的气势骤然散发,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到。
此时,阮家的老封君,凤家的当家人对视的眸子似乎可以看到铿锵的火花。
本来是亲家的两个老人,在此时,面上已经都带上了敌意。
“阮老夫人,凤某说话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南庆人皆知我就这一个女儿,她嫁到阮家这些年到底怎样虽然我没有说什么,但是你心里应该清楚。”凤追心底陈年的积怨,在风凝香的丧礼之上,终于爆发出来。
女儿是掌中宝,所以当初说嫁人,不管是高嫁还是低嫁就直接嫁了。
当年凤家嫁女十里红妆,铺就的是女儿的幸福之路。
可是成亲十年,每每听说的消息却都让人心堵。
女儿不说什么,所以他也不能说什么,何况女人家的事情也不是她一个大男人可以插手的。
“凤老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阮老夫人手中的拐杖狠狠敲在地上,代表着心中的愤怒。
书香门第书香门第,本就不该娶这样的一个媳妇,嫁进来之后那风波就没断过,而且不但没有生出嗣子,还养出这样一个从小就命带坎坷,现在更是害阮家丢人丢道整个京城的小丫头片子。
被老夫人的眼风狠狠一扫,阮明心小小的身子一缩,立刻躲在了外公的身后,一副畏畏缩缩的惧怕样子。
这是她的奶奶,对她和母亲从来不亲不爱,就是用一副冷硬的样子硬生生磨灭了母亲的期待。
若不是心冷了,怎么会带着她避居别院。
其实阮家,没有一个值得她惦念的亲人。
看到她这个样子,外公更加生气,沉声说道:“什么意思?!阮家是书香世家,但是这规矩怕是需要让人好好思量,成亲之前通房先有身孕,新娘第二天敬茶之前先受了抬妾的礼茶,这件事凝香性子好忍了!”
“可是嫡妻未孕之前你们阮家有多少妾生子,看看有几个别家有这样规矩章程,成亲四年我女儿就避居别院这是为了什么?!”
“嫁入阮家十年,六年带着心儿在别院直到殒命,若不是恶仆欺主,那就是你们阮家打定主意谋财夺命了!”
外公的话语一句比一句犀利,句句戳进阮家老夫人的心窝。
尤其是那句谋财夺命更是让她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拐杖在地上狠狠一戳,她直接看向了阮明心:“小六,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今天要不是你信口雌黄,怎么会有人这样无端指责我阮家!”
她显然是气极,这份怒气无处发泄,所以直指躲在外公身后的那个小女孩。
阮明心看上去怯生生地从外公身后走了出来,却是咬唇没有说话。
她在尚书府中是嫡长女,但是前面有三个庶姐,所以是四小姐。
但是在整个阮家嫡系,她前面却还有大伯家的两个女儿,所以排下来是行六,长辈一般叫她小六。
“阮老夫人,这种事我们大人说就好,你对一个孩子发生么脾气!”凤追迈步却再度挡在了阮明心面前,似乎想要为她遮风挡雨。
阮明心那副样子是装出来的,但是看到外公这样毫不犹豫地挡在她前面,鼻子却还是酸酸的。
外公看上去那么高大威猛,就好像一座永不倒塌的大山,可是这辈子却为她操碎了心。
“你也还知道她是个孩子,既然知道那是孩子,那老将军你就该知道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阮老夫人冷冷地说道:“一个孩子凭自己的臆想编造出来的话,你倒是当真了!”
“臆想?!编造?!”凤追也是怒极,所以立刻反唇相讥道:“阮老夫人,不知道这孩子长这么大你一共看过几眼,是不是只有年节时候凝香带着她回府拜年你才看上那么一眼,你不曾了解这个孩子,你凭什么就说她是臆想编造!”
“凭空说我儿媳被人毒死这还不是臆想?!阮家是什么人家,就算是奴仆都是精心挑选,怎么会做出毒死主家的事!桂嬷嬷一向得我那儿媳信任,十年主仆情谊不说,又有什么好贪图的要毒死你女儿?!”阮老夫人虽然生气,但是话语却条理依旧清晰。
她的话很有道理,一下子引起了低低的议论。
阮兆麟站在下首,低着头,唇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