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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本就不能遮风挡雨的破败木门是被一脚踹开的,“咣当!”一声巨响,木门犹如风中残烛一般在门框上吱呀吱呀的晃动片刻,就被一群人挤了进来。
无数男人涌了进来,大多都是第一次见到产房,一时义愤填膺的人们都没有说话,只见一个女人,腆着高隆的腹部,直撅撅的平躺在湿漉漉的血淋漓的褥子上,怒睁着双目,死死的瞪着这些不请自来的村民们。
“就是她!那孩子就在边上!快看!就是那个怪物!”红秀突然从门内窜了进来,指着那在吴香芝身边嗷嗷啼哭的浑身长毛的孩子,激动的又喊又叫,“我的妈呀!我接生过这么多孩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真是造孽啊!这是山魈啊哥!”
红秀的叫喊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男人们往前走了几步,用火光照着那哭喊的婴儿,一个个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这哪里是人类能生出来的孩子,浑身布满了毛发不说,本该柔嫩细软的小手也犹如利爪一般,那突出的指甲锋利的好似能随时抓破人类的肌肤,那一张血盆大口更是裂开到耳根,婴儿哪里会有牙齿,可这怪物一口森森白牙晃得人心肝俱颤,好像它随时都会暴起扑向众人嗜血吃肉一般。
“这孩子是你和谁的钟?!”村长手握火把逼近吴香芝,恶狠狠的问道。
“当然是我和苏德福的种!”吴香芝毫不示弱,虽然身体孱弱,但声音却丝毫不让,“不然还能是谁的种!”
“哼,德福祖上几代都在这村里生村里长,可从来没出过这样的先辈!我看是你不老实,到山里去偷人了吧!怪不得在城里,在外面混不下去!我看你天生就是个坏胚子!是个荡妇!”村长见这怪物也是瘆的慌,并不是很敢靠近,“我看这怪物和山魈像的很!”
“放你X的屁!我吴香芝问心无愧!你家才有人上山和畜生偷情呢!”吴香芝努力支撑着身体坐起来,一口唾沫往村长身上吐去,“你们哪个看到我偷情了!”
“这孩子就是证据!人哪儿能生出这样的孩子!你们看它那模样,根本就不是和人生出来的……”旁边一个村民大着胆子指着那孩子大声喊道。
“就是啊!看他那一口牙!我听我爷爷说过山魈!就是这样的没错!听说山魈经常到林子边上勾引不正经的女人和他XX,然后生下后代!”另一个村民也哆嗦着在一旁说着古老的传说。
“快把这孩子和这个不正经的婆娘处理掉!要不山魈还会回来的!山魈是不吉利的象征,可不能让人知道咱们村有女人和山魈生过孩子啊!”又有人添油加醋的说道,生怕山魈突然出现,撕碎了大家。
“是啊!哥!我听说现在城里破四旧闹革命,闹得厉害,天天抓这些不正经的人,说是整风运动,专门抓流氓,逮着了就地枪决呢,要是让外面人知道咱们村有这事儿,咱这村还不得都被她连累,都得被抓起来游街去,可不能让这畜生留着。”红秀在旁边看着吴香芝虽憔悴却依旧美艳动人的脸,充满了嫉妒和愤恨,恶毒的说着。
“对!把他们俩处理掉!”
“咱们村不能留这俩祸害!为了村子!”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孩子!”吴香芝见众人情绪都被调动起来,看她和孩子的眼神充满了疯狂,不禁一手死死攥着孩子的抱被,声色俱厉的喊道,凌厉的眼神像刀片一样刮过众人的脸庞。
“是、是我的孩子!”苏德福见众人往自己媳妇儿和孩子这缓缓靠近,包围圈越来越小,不禁急的满头大汗,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他只是本能的拦在众人面前张开双臂尽他最大的努力保护他的妻小。“这真是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们了,回去吧,这孩子我养着,真不是什么香芝和山魈的孩子,什么山魈啊,我们从来都没见过!”
“德福你闪开!没你什么事儿!”村长一个眼神,几个身强力壮的劳力上去就要拽开苏德福,“我看你是被吴香芝这个女人给洗脑了!”
“是啊,德福,等过后哥给你找个踏实过日子的姑娘啊,你是被这个狐狸精给迷惑了,别想她了啊,这野种咱村里可不能留,山魈是要吃人的。”一个死死拽着他的男人一边劝着一边拉他。
“是啊德福,看这山魈的牙,这爪子,现在就这么尖利,长大了可不得了,肯定会把村子祸害的……谁敢把这小山魈留在村里啊,这不是养虎为患么……”另一个年纪大些的老人用拐棍指着那哇哇乱叫的孩子唏嘘道,“真是造孽了,赶紧把这畜生和那个女人都处理掉!”
“我求求你们!别动我媳妇儿!别动我孩子!”苏德福眼见事情失去控制,睚眦欲裂的挣扎着,哭嚎着向村长的方向跪着要磕头,可他被牢牢控制着,连磕头的动作都做不到,一群人狠狠地压着他,嘴里还不停说着为他好的话劝解他。
吴香芝见自家丈夫被控制着压在地上不得动弹,不禁立刻将孩子牢牢的抱在怀中,“谁也别想动他一根汗毛!你们会遭报应的!”
“报应!苏德福把你带回村子,生下这个杂种就是我们村的报应了!我们可不能让这个错误再继续下去了!你们俩!把孩子给我夺回来!”村子又指挥着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去抢吴香芝怀里的孩子。
虽然大家都害怕这山魈,但毕竟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再加上吴香芝狠利的小脸因为气愤而变得红扑扑的,因生孩子而头发蓬乱的混杂着汗液贴在脸颊上,衣衫不整的样子坐在床上,惹得几个大男人都暗自吞了吞口水,摩拳擦掌的走上前就开始抢孩子,期间有意无意的占足了便宜,惹的吴香芝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疯狂的往回览孩子。
再疯狂的女人也禁不住几个大男人的力气,不过片刻那个孩子就被抢走了,男人们意犹未尽的看着衣衫更加凌乱简直就要遮不住春光的吴香芝,还暗地里搓了搓手,回味那滑腻的触感,内心感慨苏德福这傻小子真有福气,这城里女人就是比自家婆娘风吹日晒的皮肤要好。
吴香芝被拖拽的掉落在了床底下,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因失血过多完全无法站立,“你们会遭报应的!那是我和苏德福的孩子!你们这帮畜生!老天爷会惩罚你们的!”
“给我带下去处理掉!”村长听着吴香芝的咒骂,冷着脸指挥抢夺来孩子的男人去处理这件事。
见几个男人带着孩子就往外走,吴香芝突然闭嘴,眼瞅着快看不见孩子了,突然弯起了嘴角,一双漂亮的猫眼死死的盯着村长道:“对!这就是我和山魈的孩子!是我和山魈偷情生的孩子!”
吴香芝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胆小的甚至浑身都开始打哆嗦,“真的!真的是山魈的孩子!”
“不要脸的女人!这是要害死咱们村所有人啊!”
“太不要脸了!造孽啊!”
“你们敢把这孩子杀了!你们敢!山魈是最护犊子的!你们敢杀了这孩子,那山魈不会饶了你们的!那山魈会一个个去找你们,去喝你们的血!去吃你们的肉!你们试试!有本事你们就杀了那孩子!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到这,吴香芝疯狂的大笑起来,看着这群人被吓得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脸色苍白,脸上充满了蔑视。
“哥……哥……”红秀听了吴香芝的话,吓得拽着村长的袖子,哆嗦着想让他出个主意。
吴香芝这几句话无疑起到了作用,村长也恶狠狠地盯着她,内心很想掐死那个怪物却又不得不考虑她话中的内容,半晌,悄悄对红秀耳语几句,红秀听了连忙往外走去。
就在众人都在惊魂未定不知如何是好时,吴香芝突然扑向一边朝着压按着苏德福的男人冲去,对着他的手就是狠狠地一口,原本几个压着苏德福的男人就因为吴香芝的话有些走神,再加上这狠狠的毫不松口的一下,不禁松了手大叫起来,一脚揣在吴香芝的脸上,就在这一瞬间,吴香芝被踹的满口是血的瞪着暂时脱离了束缚的苏德福喊道:“快去追啊!去救咱的孩子!救不下孩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苏德福脱离了控制,正在充愣见,只听见了吴香芝的声音,满脑子都是媳妇儿的话,抬脚就跑,向着门外冲去。
“追!快去追!把他给我拽回来!”一个年纪大的老人家剁着拐棍着急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