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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林风家里出来,林岚决定明天一早就离开南城。本想回家看看父母,却因为自己的谎言和林风的事不敢面对双亲,她也不想打扰季呈延和方蕾,更舍不得花太多钱去住酒店。
在街上坐了半个小时,见时间还早,她去墓园向李承佑道别,许是不死心,特意到园区管理那里询问出事当天的后续情况。
如果有一点点证据,她一定会去警察局揭穿江容清,毫不犹豫的。
园区管理的回答与杜芸说得无异,墓园没有监控,没有当事人,没有任何证据,那天发生的事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一场意外。这世界上除了江容清和她自己之外,没人能证明那天发生的事。
一场雨洗清了现场所有的痕迹,也掩盖了事实和真相。
沿着大马路一直走,走到腿脚无力,走到天色暗沉。望着没有尽头的宽阔马路,迷茫和孤独爬满每条神经,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让她终于有了打车回城区的想法。
她站在路边眺望马路远方,想在车流中寻找一辆出租车。
一辆银色商务车慢慢减速靠近她身侧,等她意识到危险临近的时候,两双结实有力的手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拖进了车子。
林岚挣扎着想大声呼救,其中一人往她嘴里塞了什么东西堵住她的嘴,带着浓烈刺鼻的脚臭味,熏得她胃里翻江倒海。
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双手双脚都被压得死死的,求生欲让她顾不得疼痛,豁尽全力抬起头撞上其中一人的眼睛。那人吃痛地捂住受伤的部位,看着林岚的脸甩手就是一巴掌下去,恶狠狠地骂道:“臭女人,给老子老实点,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这一巴掌下去,林岚被打得头晕眼花,脸上很快就浮肿了起来。
双手手腕都被人桎梏着,她依旧奋力挣扎。她才二十八岁,想活,非常想。这种求生欲让她浑身怕的发抖,哪怕是强弩之末,依旧撑着一点意志在反抗。
那两个人故意松了力度,让她以为自己能挣脱,怀着一点微渺的希望,探起上半身,又被重重地压在了厚实的座椅上。
他们像在玩游戏,一遍又一遍,假装让她逃,又再次把她拉入地狱。
到最后,林岚已经没力气再挣扎了,躺在厚实的沙发上,绝望地看着车顶,耳边是那两个男人秽乱不堪的辱骂和嘲笑。其中一人撩起她的衣袖,露出纤瘦雪白的胳膊,从兜里拿出一支针管,往她的静脉里注射了什么东西。
她眼睁睁看着针管里面的液体全部注入自己体内,像看蚂蟥钻进自己的血管,恐怖而无助。
上次来看李承佑时,她失去了孩子。
这一次,她会不会连命都没有了?
如果真的死了,会不会在那个世界看见李承佑?
如果会,她一定要好好质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丢给李慕珩……
那个人把针管里的东西注射进她体内后,就坐在车子里玩手机,另一人在打电话,“老板,人已经弄上车了。”
林岚虚睁着眼,车内光线很暗,她看不清几个人的面貌,目光移向副驾驶,透过凌乱的头发看见一个男人的半个背影。她很想看清楚一些,但意识逐渐不受自己主宰,超脱自己能控制的清醒,甚至开始亢奋……
在某条分岔路口时,商务车驶入了单行道。
陶夭走后,李慕珩在落地窗前坐了好几个小时。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花园一切都映得明亮。紧随着惊雷阵阵,暴雨如注,豆大的雨滴敲打着落地玻璃,狂风把花盆都吹翻了。
白日还晴得好好的,突然就下起了雨,并且一下就是好几个小时,雨势不减。
李慕珩看着花园中被雨水肆虐的三色堇,心里莫名觉得烦闷,这种感觉强烈的让他窒息。
手机突然响起,李慕珩拿起手机接听。
微闭的眼睛透着淡淡的寒色,最后被彻骨的恨意覆上,拿着电话的手因为用力而骨关节泛白。
许久,他挂断电话,挥手将手机用力扔在了地上,手机屏幕被摔得粉碎,它的主人瘫靠着椅背,疲惫地闭上了眼……
……
林岚是被‘李慕珩’三个字唤醒的。
她不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昏睡的,在昏睡之前,她觉得自己好像疯了。记不太清具体细节,但那种感觉无法磨灭。
如果不是兴奋剂,就会是那种东西。
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动弹不得,反而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导致手臂酸疼。这种痛也让她清楚地明白一件事……自己还活着。
潜意识地告诉她,必须清醒过来,力求活命。
努力睁开眼,看到的是一间阴暗潮湿的房子,四面都是水泥,有些简单的家具。前方有一台电视,电视上面显示的时间是9点过。
电视里播放着今天的新闻,新闻记者不断地说李慕珩三个字,这也是她在这个时候醒来的原因。
昨天半夜,各大新闻媒体接到消息说北亚集团总裁今天会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婚期,原本并没有多轰动的一件事,在有心人的安排下,各新闻社都被安排了人前去现场,记者早早赶到北亚集团总部大楼下等候,都想获取第一手情报。
一辆黑色林肯后面跟着几辆低调的商务车驶入停车场,车门打开,西装革履的男人在数位保镖的拥护下傲然而来,尊贵的像个王者,给人一种不敢逾越的威慑感。
但新闻记者和摄影机还是争先恐后地涌了上去,大家问的问题只有一个,他与江容清婚期的事。
李慕珩面色沉冷,薄唇紧抿,不言一字,保镖帮他挡住记者,杜坤朗解释等会儿在招待厅会有专门的招待会。
数百位人员齐聚招待厅,李慕珩在众人注目下缓缓踏上舞台中央,他身后还跟了一名女子。
她的未婚妻,江容清。
李慕珩面对着镜头,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男人微笑牵着江容清的手,轻柔地包裹在掌心,宣布:“我们元旦举行婚礼。”
婚礼两个字他是对着江容清说的,目光诚挚,含情脉脉,无论表情还是肢体语言,都在告诉全世界,他很爱他身边这个女人。
台下一番躁动之后,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掌声透过电视机传入耳朵,震耳欲聋。
林岚哀恸地看着电视里显示的画面,心好像空了,眼睛干涩的很刺痛,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好像被针扎着,到处都在痛着,痛到最后只剩下麻木。
他不仅不信她说的话,还会和江容清结婚,和那个害死她孩子的女人组建家庭。
原来到最后,她真的应了江容清那句话,她才是第三者,彻头彻尾的第三者……
“我说你这玩意儿该不会是过期的吧?注射了那么大的剂量,那女人竟然没有露出一点升天的感觉,还晕过去了。”突然闯入的低沉男声跃入耳畔,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闭上眼。
“怎么可能,这是我才从越南弄来的新品,不信你试试。”
“去去去,我可不碰这玩意儿。”大胡子男人走到屋子,嫌弃地说:“又在放新闻,就不能看点别的。”
“这里是郊区,还在地下室,能收到新闻台就不错了。”瘦高的男人看了林岚一眼,用脚踢了踢林岚的背,没反应,就坐到电视机前看新闻了。
大胡子男人可没这闲情看新闻,屋子里也没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目光落在林岚身上,顺着林岚的腰游移到脸上,有了点兴趣,“这小妞儿细看长得还不错,身材也还可以,反正再过半小时也要交给警察,要不咱自己爽一把了来。”
瘦高男人一听,左右环顾四下无人,“速度快点,刚才老板吩咐了,他那边十分钟以后就报案,出警速度最多也是十分钟,我们还得把她扔到马路边上去,可别耽误了时间。”
“那我十分钟完事儿。”
“这么快,你不会不行吧?”
“行不行你看看就知道了。”
……
林岚再也无法继续装昏迷,睁开眼怒视着那个走过来的大胡子男人,眼神凶而狠,像被猎人捕捉进笼子的困兽,在绝境中挣扎,心里的害怕和绝望都快要把她吞噬,却不得不努力保持冷静。
大胡子男人被林岚那眼神看的一缩,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随即露出猥琐的笑:“正好我对躺着一动不动的木头人没什么兴趣,现在醒了刚好。”
面包屑兑着唾沫星子喷在林岚脸上,平日里素爱干净的她也不在意了,双腿用力蹬着地面想要逃离,嘴里塞着的东西让她只能发出凄决的悲鸣。
大胡子愈发来了兴致,扔掉手里的面包朝林岚扑了上去,林岚身体被绑住,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针织毛衣的领口被大胡子用力扯开,纤维的飞絮在灯光下飘舞在空中,微小的可以被忽略。
亦如她现在的所有,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因为她遇到的是不法分子,也没有人能救她,因为这世界上……已经没有谁会在乎她这个人了。
如果死在这里,估计变成白骨也不会有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