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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你都不知道,那些孩子有多可爱。我最喜欢看他们吃饱了以后,笑得开心的样子。”锦轩王爷一脸天真的模样,像是那些孩子还在他眼前晃的样子。
他脸上的笑容,在沈雪城看来,是幸福的。
在京都的时候,沈雪城只有在与锦轩王爷玩儿得开心的时候,才能见到如此幸福的笑容。
沈雪城此刻看着锦轩王爷竟有些恍惚了。他能装得出痴傻的行为,但眼底的笑容是什么味道,是怎么也瞒不过沈雪城这双火眼金睛的。
“既然王爷做得这么开心,那我明天和王爷一起去施粥好不好?”不知不觉的,沈雪城现在与锦轩王爷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好,居然一点儿也不抗拒他。
想想刚开始与锦轩王爷成亲的时候,一旦落了单,与锦轩王爷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就紧张得不得了。那时候心里想的,全部都是要怎样逃开锦轩王爷的魔掌。
现在想想那些事情,沈雪城只觉得好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锦轩王爷再也不会成天喊着“我要和花姑子一起睡”了。
“不好,我才不要和王妃一起施粥。”锦轩王爷立即就否了沈雪城的意思,断然拒绝了沈雪城的好意。
沈雪城不免有些惊讶,嘿!你这是个什么意思?我难得要去帮你,你还不乐意了。
臭小子,你给老娘蹬鼻子上脸是不是?
“为什么?我和王爷一起施粥,有什么不好的?”沈雪城立即就问了。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作何解释?
沈雪城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就等着锦轩王爷后头的话。
“如果王妃和我一起施粥,那些孩子都喜欢王妃,不喜欢我了可怎么办?”锦轩王爷胡乱找了个借口。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锦轩王爷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伪装,沈雪城怎么也不会相信,他这样子居然是装的。
这么孩子气的话,还真是让沈雪城哭笑不得。
他漆黑的眸子看着沈雪城,脸上的笑再不如孩子一般,而是真诚而深切的。
我的王妃,你不能与我一起施粥。因为,你还有你的事情要做,代替我做一切我想做的事情。
这双眸子,让沈雪城一时也有些混乱了。难道在这个时候,他准备要向自己坦白一切了吗?
如果当真如此,沈雪城的身边,至少还有个能说说心里话的人,也就不用一个人撑着那么心累了。
王爷,你对我,就不能放下心里的防备,彻底地信任我吗?
都这么久了,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当我是自己人呢?
“王爷……怎么会呢?”
沈雪城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她满心里想的,都是锦轩王爷会不会与自己坦白。
锦轩王爷抻了个懒腰,转过身就一把抱住了沈雪城,给沈雪城来了个猝不及防的拥抱。
“王爷,怎么了?今日真的给你累着了?”沈雪城已经习惯了锦轩王爷偶尔来给自己撒个小娇。
以前还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撒娇也可以这么可爱。
锦轩王爷的头靠在沈雪城的耳边,心里正犹豫着,这个时候,真想打晕了她,与她说几句真心话。
只是……为免她会有所警觉,锦轩王爷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锦轩王爷终究没说什么,只乖乖抱着沈雪城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沈雪城起身的时候,身边就已经空空如也,锦轩王爷早就已经不在房里了。
绿棠适时推门走了进来,沈雪城立即便向她问道:“绿棠,这么早,王爷去哪儿了?”
“王爷一大早就已经去帮着熬粥去了,还紧张兮兮地告诉奴婢,不要进来叫王妃起身。”
沈雪城的脸上扬起了笑容,没想到,这锦轩王爷还是个这么细心的人。
绿棠边给沈雪城梳妆边说:“王妃,肃州城里的大户都来了官府里,已经在正堂里坐着了。”
“师爷列的名单里,那些人都来了?”这个消息,对于沈雪城来说,还真可谓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沈雪城真是没想到,这古代的办事效率居然这么高。自己放了一句狠话,那些人就都来了,果然威逼利诱才是最高境界。
绿棠肯定地点了点头:“都来了,有三家当家之主身子不适,来不了官府,都让少东家来了。还有两家是夫人来的,说是少东家还小,暂时由夫人做主。”
不管来的是谁,在沈雪城看来,都是一样的,只要能做主拿粮食出来,就都是好人。
“我知道了,你赶紧的,这又不是要去赴宴,妆容不必多精致。”沈雪城这就开始催绿棠了。
不多时,沈雪城还没走进正堂的时候,里面就已经七嘴八舌的,全是说话的声音。
沈雪城顿住了脚步,想要听听,里头的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你们说,锦轩王妃告示上写的是真的吗?”
“对啊对啊,锦轩王妃真的会查抄我们的家产?我们可是肃州城的大户,她怎么敢呢。”
“身为王妃,她应该不会如此野蛮吧!”
“对啊,我们又没有什么错处。那些粮食,也都是我们自己赚来的,不偷不抢,我也不理亏。”
沈雪城也在想,呆会要怎么说才好?正如他所说,他们也没有什么过错,家里的粮食,也都是他们自己凭本事赚来的。
换句话说,只因为他们有钱,就要这样被剥削吗?
这样看来待会应对他们不能用硬的,只能用软的了。
“咳咳……”沈雪城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就走了进去。
原本热闹的正堂里,因为沈雪城走了进来,一时间就安静了下来。
“参见锦轩王妃。”
锦轩王爷不在,沈雪城的心里也没有底。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里空空的。毕竟这是个男权社会,自己再如何,也只是个女人,说话做事,又有多少会服自己,谁也不知道。
沈雪城坐了下来,对在坐在众人十分客气地说:“都免礼,坐吧!”
这么多人,谁也不敢挑头开口问沈雪城所为何事。因此,沈雪城无形中也多了许多观察他们的时间。
最后,还是一个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的样子,开口向沈雪城问道:“王妃,不知王妃急召我等来官府,有何吩咐?”
沈雪城只是笑了笑,看了他一眼。在这正堂里坐着的人,谁能不知道沈雪城此举是为了粮食。
只是,大家都是本着你不说我也不说的态度,就在这儿干耗着。
“肃州饥荒,本妃请大家来,只是想与大家说说粮食的事情。”沈雪城顿了顿,又说:“大家路过街道的时候,也能看到,满大街都是饥肠辘辘的灾民。昔日的肃州城是什么样子本妃不知道,可是此情此景,在座的各位看了,心里就不难受吗?”
下头的大老爷们之间互相看了看,虽然心里难受,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这个时候,谁家里还没有上百个人口要养着。若是将粮食拿出来应急,灾荒一时半会儿又得不到解决,那将来自己家里可怎么办?
“锦轩王爷和王妃乃是朝臣派来的钦差,难道来的时候,就没有带粮食来吗?那容草民说句冒犯的话,若是要我们拿出粮食来应急,皇上又何必派王爷和王妃来此,索性让肃州官府来想办法就好了。”
沈雪城听了这样的话,也不生气。身为平民,谁对上头的统治都会有几句怨言。他们在想什么,沈雪城也是可以理解的。
“本妃与王爷是先赈灾队伍一步,来肃州城里查探民情的。运粮的队伍,这两日就应该到了。”
沈雪城看了身边的绿棠一眼,绿棠都已经来了,后头的大部队,应该也不会远了吧!
“那王妃要我们拿出家里的粮食来赈灾,我们又能有什么好处?在座的各位,可都是商人,无往不利。”
沈雪城心里飘过一阵寒意,都已经这个时候了,那些人都已经吃不上饭,眼看着就要饿死了,你他妈居然还在这里跟我在商言商。
“好一句无往不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难道就不是最大的利吗?”沈雪城一个女人,都能为了灾民费心去弄粮食来。
这些个当地的大户,居然能对城里的惨状视而不见。若是这些人也能做到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沈雪城也就不说什么了。问题是,沈雪城敢保证,这些人,十个有十一个做不到。
“王妃这话是不错,只是我们的家里,也有一大家子的人,还有家仆要养,这样算来,眼下的情况,家里的粮食,也都捉襟见肘。不是我们不想拿出粮食来抗灾,只是我们自己也……”
看他那为难的样子,若是叫别人看了,还真以为沈雪城把他逼成什么样儿了。
沈雪城他的样子,与那肥官有几分想像:“本妃看,你一个人的口粮,就足够好几个人裹腹了吧!”
下头的笑声,此起彼伏,沈雪城这话的意思,那是再明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