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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萧大人怎么说也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应付府中的姨娘妾侍都力不从心,更何况这环伺的美人儿,各个的年轻貌美,如狼似虎可劲儿的折腾?!
这下可好,公事办了个七七八八不上不下,这房事可真是尽心尽力,以药为继——等到众人醒觉,这位大人已经把个身子全都掏空殆尽,瘫倒在杭州,被人抬了回府。
萧夫人得了信儿,便在那百花宫里寻死觅活的,好容易被萧贵妃与兰妃劝住,便再也待不住了——府里多了那么多妖孽,她还不得赶紧回去死命拾掇那些妖妖娆娆的野花去?
别的不说,这些妖精野鸡平素挑费,吃穿用度,胭脂打扮,哪个花的不是她的银钱,她儿子的银钱?
为了自己那命根子似得儿子,也得把那家当给看好了,若是再有个什么闪失,叫那群妖精生下个一儿半女的,那得分出多少的财产嫁妆去?
于是,人到乾清宫,冠冕堂皇的话说了一箩筐,中心意思便是——她要回家!
宣楚帝巴不得她赶紧离宫而去,这些日子躲她都躲得腻烦了,去趟后宫也是夜半至,拂晓归——活似偷情!
当下大笔一挥,命亲卫护送萧夫人一路下江南!
且说,这刚得了“自由”,赫连云楚便也坐不住,应了太后“延绵子嗣”的名头,便往后宫里逛。
毕竟每日里都只晚间偷溜去那华羽宫,现在甫一得自由,竟形成了习惯,还未想起应先去哪里坐坐,好做个大臣后妃口中那“雨露均沾”的盛名皇帝,那迈出的脚已不由自主的踱到华羽宫的门口。
这还是许久以来,头一次大白天的过来,倒是把华羽宫从上到下也吓了一跳。
倒是瑶华想的开……他再不光明正大的前来,那御膳房每日送食材的小管事都要怀疑,她宁妃到底有多能吃,一个月的口粮是涨了又涨还不够?
那些粮食蔬菜瓜果点心……还不都塞进了宣楚帝的嘴!
倒累带的她又肥了一圈,更显圆润了。
晚膳,清粥小菜
赫连云楚月余的时间里,已经适应了这位宁妃的搞怪——有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柳幕才那混蛋教唆的把戏,还是这小女子故意要以此戏弄与他?
可是,不管是何原料,不管是他以前多讨厌吃的东西,只要到了宁妃这里,这碗碟里就好似下了磁石,那木头筷子就好似活铁——再也移不开分毫!
每每吃个干净,还意犹未尽——
这是在他以往的二十几年中从不曾有过的经历,他好像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如此安心享受过食物的滋味,来源于舌苔的满足,幽然升华至内心的满足……
开始几次添饭添菜,也许还会尴尬,可是后来,他倒是越发的脸皮厚了……宁妃的鄙视犹在眼前啊。
即便偶有剩饭剩菜,这宁妃好像也并不舍得扔掉,不是赏了宫里奴才,便是留待宵夜,极少浪费。
越是相处越是觉得这小女子新奇之处不少,而越是接触,他越有一种蚀骨的恐慌——明知不可太过入迷,不敢碰,不敢触,却又……每每忍不住。
原本只是每日一次的晚膳,却总让他在其余闲暇想起那味道,那纤影,那抹清泉般澄澈的眸。
今日里,注定不会太平。
饭菜才过半,碧霄宫那边跑来一宫婢,满脸的泪痕,好像还摔了一跤,身上衣衫带着泥土草屑。在外头哭嚷什么。
司画匆匆入内,禀告道:“皇上,娘娘,外头来的是碧霄宫那边的花朝采女,说是小帝姬不好了,请皇上您过去瞧瞧。”
赫连云楚在听到“小帝姬不好”这句时,整张脸变得戾气森然。
司画刚刚故意提及的“花朝采女”,便是月余前甫一册封就一直幽居碧霄宫的那位,柳尚书所要瑶华扶植的女子。
司画略略咬重的名字,也是让柳瑶华心里有个底。
柳瑶华示意司画退下,扫了眼当今的面容。还好,宣楚帝心思在花芥身上,并未留意。
“臣妾陪皇上您去瞧瞧吧?”起身,也不用司画几个进来服侍,取了帕子为赫连云楚拭手。
“唔,花芥还要唤你一声姨母。”赫连云楚声音有些低。
柳瑶华想起来,这几年里,光她有所听闻的,这位宣楚帝失去的子女,已经好多位了——花芥的病情一直起伏不定,如今那边匆匆来报,怕是不好了,他……也是怕了的吧?!
……
当柳瑶华一路怒气冲冲回华羽宫时,夜,已至深。
“柳锦华这蠢女人这次完了!”深锁眉头,一脸焦急怒火。
司琴与司画连忙劝道:“娘娘,说不得还有转机,如今皇上还在气头上,您千万别什么都不顾就往上撞。”
知晓她们两个是真心为了自己,柳瑶华却半点都不能宽慰自己,抚额,重重喘息:“她真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拽吗?花芥还那么小,她居然能用这么下作的法子去折腾自己的骨肉,虎毒还不食子啊!”
司琴与司画,见柳瑶华声音拔高,隐隐带着颤音,知其不忍小帝姬就这般亡故——谁会想得到呢,花芥帝姬今年才不过4岁。
转眼功夫,便去了。
原来,柳锦华见着花朝得宠,一时急了心,竟将花芥的药擅改,引得其病越发厉害——这边刚以病重叫了皇上去,那边花芥便气息奄奄,不过须臾,身子已凉!
帝姬年幼亡故,为其诊病把脉的太医首当其冲,自然要抓来问罪严惩!
哪知,那太医却练就一双好眼,直言帝姬亡故另有玄机——柳锦华的所图所谋,大白于天下。
当下,赫连云楚命人清查——柳锦华做的孽事,还如何兜得住?!
现在,被捉了扔在宫正司,只等皇上的发落——宣楚帝对此等害死自己亲女的恶毒妇人,还会继续容忍?
柳锦华的下场……瑶华身上寒意遍布,只希望柳锦华得到应有的报应!
司琴着急,与司画对视一眼,上前一步,福身道:“主子,此时已经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现今,怕是……怕是府中也得知了消息,只怕尚书那边还会有什么别的意思……”
“别的意思?本宫在宫中如何,府中早就知道。留着让那只狐狸自己发愁去吧,当初只知道打压本宫,只知道帮着外人作践本宫,现如今,他自己扶植起的柳锦华,做了这种事,眼见留下一条命都是难得,他还要怎样?他还能怎样?这些,都与本宫无关,本宫也无能为力。”
生气归生气,可她的话不无道理,若不是当初柳尚书急着择清自己,合着外人打压宁妃,现在柳锦华落难,宁妃还能帮衬一二。
咎由自取,自取灭亡,又能怪得了谁?
然,此番事项已叫人焦头烂额,偏生第二日一早,瑶华还未想出半点法子,太后那里派了芳菲过来传瑶华过去问话。
得了芳菲的暗示,瑶华越发不安——这么早叫她过去,会是什么事?
莫不是柳锦华这蠢货做下的孽事,还要倒扣在她头上不成?
简直岂有此理!
可,任凭瑶华再怎么继续询问,芳菲也不敢再轻易吐口。
转眼,移步永寿宫时,但见华怡夫人在,可最令人想不到的,竟是晴贵嫔也好整以暇的安坐太后下首,离得那般近,那亲昵之色,比之善逢迎装亲和的华怡夫人都略胜一筹,生怕旁人不知晓她是太后身边宫人出身的身份?!
“宁妃来了呢!”晴贵嫔柔然一笑,看向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