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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就在沈涅和顾泽紧锣密鼓地做好了安排，准备将绑匪一网打尽的时候。
程旖柔又收到了对方的电话。
依旧是那个用了变声器的诡异声音，还有那恶心人的笑声，在在提醒着之前她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
“还记得我吗？沈夫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程旖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尽量不让自己情绪外漏，“现在还不到约定的时间，我一定回去的，你放心！”
她怕她表现得越在乎外婆，外婆遭受的磨难会更多。
“不，我已经改变主意了，不劳你大驾光临。”对方说道，“现在有个包裹在你住的地方山脚下，你把它带回去，然后等我电话。你最好照我说的去做，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如果没有按时拿到东西，你知道会怎么样。”
话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程旖柔死死地盯着电话号码，几乎来不及思考，立刻就让人去山下把东西拿过来。
一边则是暗地里吩咐狰上楼去找顾泽，同时让他想个隐秘点的方法联系沈涅。
下山的路开车最快都要走上五分钟，拿了东西回来刚好十分钟左右。
当那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箱子被送到程旖柔面前的时候，手机也刚好响了起来。
程旖柔看了眼屏幕上跳动的来电信息，不着痕迹地朝坐在角落里的顾泽看了眼。
后者朝她点了点头，将自己那个奇奇怪怪的笔记本电脑摆正，示意他已经准备好了。
程旖柔舔了舔因为紧张焦躁而变得有些开裂的嘴唇，伸手按下接听键。
这种像早期香港警匪片的桥段让她忍不住有点走神，但是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让电话对面响起的电子合成声给吸引过去了。
“沈夫人，东西拿到了吗？”
程旖柔深吸一口气，“拿到了，接下来呢？”
“哈哈，不错不错。”对面的人笑了两声，“把包裹拆了。”
程旖柔照做。
拆开了箱子，才发现里面除了一台手机之外，还有一个长条形的金属盒子，沉甸甸的颇有些分量，想必里面还装着别的东西。
“现在打开手机，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你外婆现在是什么情况。”
程旖柔咬了咬牙，按着对方说的去做，开了手机，点开了某个加密的直播间。
很快画面里便出现了杨阿婆的身影。
她被扔在一个狭小又潮湿的角落里，往常梳理得干净整洁的灰白头发这时候已经全都散了开来，蓬头垢面，神色憔悴。
程旖柔瞳孔一缩，双手握拳死死克制着内心的愤怒。
视频画面有些摇晃，似乎有人摄像头靠近了杨阿婆。
随后一只粗壮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一把揪起杨阿婆的头发，逼着她看向镜头，“老太婆，你的外孙女儿看着你呢，来，跟她说几句话。”
杨阿婆本来有些冷漠的脸上突然露出惊慌的表情，看向摄像头的方向，急切地想要爬起来，声音沙哑道，“囡囡，囡囡！你别做傻事，别听他的，外婆没事，不要管——”
话还没说完，就被手的主人用力一巴掌扇昏了过去，匍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程旖柔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双眼赤红，“王八蛋！你给我住手！”
“哈哈，生气了是吗？是不是很心痛，很想救她回去？”电话里那人笑得很是开心，随后又命令道，“把那个铁盒子打开，里面有我送你的礼物，只要你乖乖照做了，我就给你个机会，放了你的外婆，还有你妈。”视频镜头又是一晃，随后那只男人的手又用力从杨阿婆身后拖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身影，抓着她面向镜头。
“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那个丧门星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已经跟她脱离母女关系了，求你别打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视频里传来女人哭嚎的声音，面向镜头的那张脸满是污迹，但仍然可以看出来，就是许久没有露面的杨素娥。
程旖柔直起腰，重重喘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我再问一句，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
“我说了，把铁盒子打开。”电话里那人说道。
程旖柔目光往下，将盒子打开后，才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个注射器，针筒里面还装着透明的液体，针头闪着寒光。
“我打开了，接下来呢？”
“打开摄像头，将镜头对着你自己——我提醒你，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身边有其他人，否则——”对方说道，突然沉默了下。
程旖柔刚想问否则什么，就听到对面视频里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有两个蒙着脸的男人上前抓住了杨素娥，随后其中一个把她的手拿出来，将她右手五根手指摊开按在地上，手里抓着把小斧头用力往下一剁——
随着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被剁去了右手三根手指的杨素娥浑身抽搐，疼得几乎是立刻就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对方甚至还刻意抓着镜头凑近了那三根血淋淋的断指，程旖柔捂着嘴巴，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顾泽和狰狞想要过来，程旖柔连忙抬手拦住他们，按着胸口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到了吗？这只是个开始而已，如果你不照做，那么下一个被剁掉手指的，就会是那个老太婆！”随着对方的声音传来，镜头也跟着转向了已经醒过来，正匍匐着想要爬到杨素娥身边的杨阿婆身上。
“好，我答应你，我照做！你别碰她们！”程旖柔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闭了闭眼，她伸手将手机摄像头打开，面向自己。
不管对面的人是谁，她都不会放过他们！绝对不会！
电话里传来对方嚣张的笑声，“很好，就是这样。现在，把针筒拿起来，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打到你静脉里去——放心，只是一点小玩意儿，不会要了你的命的。”
程旖柔抬起的手像是有千斤重，不管针筒里面的液体到底是什么成分，总之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她正的照做了，那她和孩子说不定都会没命；可是如果不照着做，外婆就……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是选择注射，还是放弃你外婆和你母亲的命？二选一！”
顾泽咬着牙，好几次想要冲过去，都让程旖柔用约定的手势制止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曲起手，用乳胶管绑紧手臂，然后将针头对准了手肘处凸出明显的静脉血管。
杨阿婆显然也能看到程旖柔的模样，视频里花白头发的老人家被堵住了嘴，一直在向着镜头的方向拼命摇着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冰凉的针头碰到皮肤，看着注射器里面的液体，程旖柔心里忍不住一阵接一阵的恐惧。
她抖着手，努力地拖延时间，心里则是一遍遍地喊着沈涅的名字，期望他能及时找到外婆所在的地方。
然而她并没有能拖延多久，对方大概也知道时间久了对他不利，所以很干脆地让人将杨阿婆拖到镜头前，将她推倒在地，手里的斧头对准了她的后脖子，“快打进去，否则我立刻就把她头砍下来！”
见鲜血从杨阿婆脖子上冒出来，程旖柔全身紧绷，心一横，针尖瞬间刺进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