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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炎点了点头,说道:“姑娘但请放心,等新皇的婚姻大典结束之后,我就立刻将此事禀告东君上神,请他们为龙神峰做主!”
红妆听他言下之意,似乎是自己求他办事,所图的也仅是龙神峰一家的利益。她虽然涉世未深,但也听出了几分弦外之音,心中已有三分不喜。
张扬却笑道:“你什么时候上报,那是你的事情。反正我们好端端的,不痛不痒。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想齐阁主肯定知道!”
“什么事情?”齐天炎听出张扬话中的讽刺之意,嘿了一声,不尴不尬的问道。
张扬说道:“我想前往无尽地狱一趟,这件事情,你应该有权决断吧!”
齐天炎吃了一惊,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说道:“奉上神令谕,无尽地狱那等妖秽之所,早就已经被捣毁了,神使已经用无上神力将那里彻底封印,现在只怕任何人也不能去了!”
张扬吃了一惊,说道:“封住了?真的假的?”他想要重返无尽地狱,最重要的目的是想去看看自己的母亲,因为在记忆之中,青鸾仙子一直被镇压在无尽地狱之中。
齐天炎点头说道:“无尽地狱乃是一帮秃驴建造,目的就是宣扬其邪说。当然不会被上神见容,毁掉也是情理之中。怎么,张少侠为什么会突发奇想,想要再次造访那个邪恶渊薮?”
张扬心烦意乱,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说着,拉着红妆的手,大步流星一般出了焚天阁。
红妆当然明白张扬的心事,于是柔声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想你娘既然也是神族的一份子,那么东君上神肯定不会将你娘留在无尽地狱的。说不定”
张扬摇了摇头,说道:“你先别说话,我想静一下!”
红妆便闭嘴不语,其时月上柳梢头,正是入夜时分,京城之中甚是热闹。不少王孙富贾摩肩接踵,在各大坊肆之间流连忘返。
张扬站在一株柳树下,倍觉凄清。红妆轻轻挽住张扬的手,说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事情总有挽回的余地。齐阁主既然说新皇大婚之后,就会向天祷告,到时候,我们可以请他一并向上神打听一下你娘的下落。”
自从朱玉笙魔化,成为天魔族的女战神之后,红妆的性格就变得稳重了许多。这一点倒是颇得朱玉笙的真传,幸好如此,张扬才不至于烦闷发狂。
听到“新皇大婚”四个字,张扬心中忽然一阵发堵。他对历柔公主其实确实有几分情意,只是他已经有了红妆和朱玉笙,如此贪得无厌,自己心中也是颇为鄙夷。
可是,如今历柔公主大婚在即,他虽然向尽量做到洒脱一些,可心中的悲伤毕竟还是遮掩不住。张扬抬头凝望着着高高的城楼,嘴角泛起一丝凄凉的微笑。
“说起来,楚天心这小子出身皇家,无论人品武学,家世地位,都配的上历柔公主。”张扬强行安慰自己,“嫁给楚天心,也不算辱没了她!”
倘若是换了红妆活着朱玉笙被许配给别人,而且婚礼就在眼前,他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冲进去,闹个翻天覆地,不将心意的女子抢走,决不罢休。
但里面的如今却是历柔公主。不知红烛之前,历柔公主又是怎样一番心情呢?
张扬此刻的心情固然不好,可是身在九重之中的楚天心也是满腔悲凉。他最心仪的女子原是来自民间的武玉真,如今却已经被东君上神像捏死蚂蚁一样杀掉了。
红烛影中,那个身披凤冠霞帔的新娘,或许比武玉真更加美丽。但那并不是他心爱的女子。他一想到武玉真惨死的情形,就禁不住浑身发抖。
两只拳头捏得很紧,长长的指甲刺进肉里,鲜血渗了出来。可是楚天心却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痛楚。那一丝丝的痛楚,早就被他心中的悲伤所淹没。
他曾经非常想去当面质问东君:“你为什么不连我一块杀死?”但是自幼所受到的礼制约束,让他丧失这个勇气。废帝的目光也显得十分无奈,作为数万年来第一个被神族亲自罢黜的皇帝,他只能耐心的规劝儿子一定要遵从上神的旨意。
也已经深了,楚天心独自一人站在寝宫门前。明天就是他登基大典,也是他的新婚典礼,到时候将有数不清的臣民为他欢呼,然而讽刺的是,他本人的心中却不觉得有任何喜悦。
“皇帝至尊,九五之位”楚天心此刻只想疯狂的大笑,他望着无垠的夜空。天空中闪烁的星子,不停地眨呀眨,似乎都在对着他发出讽刺的微笑。
楚天心勃然大怒,忽然伸出手来,将寝宫门前用来镇邪的石狮子抓起,狠狠的向天空掷去,他终于忍受不住胸中的闷气,一定要发泄出来。
“笑什么笑,你没结过婚吗?”楚天心对着苍黑色的天穹破口大骂,尽情的发泄着。在一旁侍候的小太监和宫女都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谁也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