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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瞳几乎咬碎自己的牙齿。
萧沉冽剑眉一扬,“看来你要我住到二楼,与你表妹近水楼台。”
她切齿道:“你住这个房间!”
他看着她揣着满腔怒火回房,剑眉微动,走进自己的卧房。
乔慕青和楚怀安进了少帅的卧房,在外间的书房谈事。
“你们快想想办法,不能让萧沉冽住在督军府。”慕容瞳压低声音,以防隔墙有耳。
“少帅,这木已成舟,我想不到办法……再说,萧少帅有江总司令这个靠山,若我们动他,不就……”乔慕青哭丧着脸。
“少帅有什么打算?若想行动,我一定拼了全力助少帅成事。”楚怀安道。
“我要好好想想,你们也想想。”慕容瞳靠在椅背上,捏捏鼻梁。
“少帅想喝茶吗?我让佣人沏茶来。”乔慕青问道。
“沏三杯茶来。”
“是。”
直到晚饭时间,慕容瞳等三人才从卧房出来。
凌眉黛来叫表哥去吃饭,慕容瞳原本以为会在饭厅看见萧沉冽,却听乔管家说,半个小时前,萧少帅和谢副官开车出去了。
不用对着那张厌恶的脸,可以心平气和地吃晚饭,慕容瞳焦躁的心情好一点。
不过,饭厅的气氛有点沉闷。
慕容鹏默不作声,叶采薇优雅安静地吃着,凌眉黛见姨父板着脸,也不敢出声。
饭后,凌眉黛搀扶着姨妈到花园散步消食,慕容瞳叫住乔管家,叮嘱道:“这几天萧沉冽住在督军府,他有什么吩咐,你尽量满足他就是。”
“是,少帅。”乔管家迟疑地问,“那平时要准备萧少帅的晚饭吗?”
“你自己问他。”
“我知道了。”
慕容瞳站在大厅门口,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乔慕青不敢打扰,静静地守在一旁。
过了半小时,凌眉黛送叶采薇上楼后下来,笑靥如花,“表哥,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去哪里?”慕容瞳掀眉问道。
“你去了就知道,现在就走吧。”凌眉黛挽着表哥的手臂兴冲冲地前行。
慕容瞳总是无法拒绝表妹的,反正今天心情不爽,就陪她出去走走,当散散心也好。
开车来到繁华热闹的前进大道,最后停在一家倒闭的成衣店铺前。
“这家成衣铺子倒闭了,来这儿做什么?”慕容瞳疑惑地问。
“正因为倒闭了,我才要来。”凌眉黛把她拉进去。
这家铺子经营了两年,卖中式旗袍也卖西洋洋装,也许是经营不善,倒闭了。
店铺里有些杂乱,灰尘积了不少,不过挺宽敞的,二楼空荡荡的,只有几张用来裁缝的桌案。
乔慕青笑道:“表小姐不会是想盘下这铺子做生意吧。”
“诶,你说对了,我已经盘下这家店铺。”凌眉黛俏皮地眨眸。
“表妹,你想做什么?”慕容瞳惊诧不已,她才回来几天,行动竟然这么迅速。
“我不是在法兰西学西洋绘画吗?我偶然认识法兰西一位擅长制衣、想法天马行空独树一帜的女士,跟她学习裁缝、制衣两年。”凌眉黛清澈的水眸闪着自信、灵动的光芒,“表哥,我相信我的制衣技术,我要在江州开一家洋装店铺。”
慕容瞳和乔慕青震惊,面面相觑。
乔慕青道:“表小姐想清楚了吗?你可是督军府的小姐,是名满江州、甚至整个江南的名媛,开洋装店不太符合你的身份吧。”
凌眉黛甜美地微笑,“身份、地位都比不上我的兴趣。表哥,你会支持我的,是不是?”
慕容瞳点点头,“经营一家铺子要亲力亲为,很累的,你应付得来吗?还有,只有你一个人,你做得了那么多衣裳吗?”
“再苦再累,我都不怕,因为这是我喜欢做的事。我一个人当然做不了那么多,我计划好了,我要聘请三个裁制洋装有经验的师傅、三个副手,两个在店堂卖洋装的女孩儿,一个掌柜。不过,我要先把这店铺装饰一下,弄成美轮美奂的洋装世界。”
“表妹,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要多少钱、多少人,我全力支持你。”
“谢谢你,表哥。”凌眉黛搂住她的手臂,靠在她的肩头,“表哥对我最好了。”
乔慕青看着这一幕,嘴角微抽。
表小姐那微笑的模样,分明是沉浸在幸福里的小女人。
慕容瞳推开表妹,看来看去,“你打算怎么布置、装修?跟我说说。”
凌眉黛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越说越兴奋。
乔慕青问道:“一个月后应该可以开张,不过要先做出一些洋装,赶得及吗?”
凌眉黛笑道:“赶不及不要紧,必须先请到人手,做出十套洋装才能开张。表哥,我想好了,明天就开始装修,开始招人。”
慕容瞳点点头,“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对了,以前伺候你的那佣人夏香寒好像会一些女工、裁缝的活计,可以找她帮你跑腿。”
“你不说我都忘了,香寒服侍我多年,勤劳上进,手脚麻利。回家了我就找她谈谈。”
“以后你经常在外面跑,不安全,我派两个卫兵保护你。”
凌眉黛欣然接受,心里美滋滋的。
她们在霓虹光转的大街闲散地漫步,乔慕青开车跟在后面。
凌眉黛自然而然地挽着慕容瞳的手臂,“表哥,记得小时候我每次不开心、不说话,你就去街上买冰糖葫芦和糖炒栗子给我吃。”
“每次你总是小口小口地咬着,吃到第二天也没吃完。”
“你给我买的,我当然舍不得吃完。”
正好,她们碰到一个摊贩卖冰糖葫芦,慕容瞳买了一支,递给表妹。
凌眉黛接过冰糖葫芦,咬了一个,笑眯眯道:“表哥,很甜,你也吃一个。”
慕容瞳正要咬一口,忽然看见一辆轿车行驶过去。
坐在后座的人正是萧沉冽。
他这就回督军府了?
萧沉冽坐在车上,自然看见慕容瞳与凌眉黛亲昵的一幕。
他收回冷冽的目光,吩咐谢放开快点。
慕容瞳与凌眉黛继续散步,把冰糖葫芦吃完。
忽然,慕容瞳眉头一皱,转身飞奔。
“表哥,你去哪里?”凌眉黛着急地问道。
“回府,快点!”
“哦。”
凌眉黛飞快过来,上车后问道:“表哥,怎么了?”
慕容瞳没有回答,眸色冷厉,“把油门踩到底!”
乔慕青没有多问,猛踩油门。
很快,他们回到督军府。慕容瞳朝府内飞奔,凌眉黛蹙着眉心下车:“副官,表哥这是怎么了?”
乔慕青道:“少帅应该有重要的事。”
慕容瞳以最快的速度冲上二楼,跑到叶采薇的卧房。
果不其然,叶采薇坐在床上,萧沉冽扶着她的双肩,语声凌厉,“你与周师傅认识二三十年,交情匪浅是不是?你认识家母,是不是?”
“你……放开我……”叶采薇语声轻弱。
“你干什么?放开我娘!”慕容瞳一把拽开他,简单粗暴。
他趔趄一步,叶采薇的身子晃了晃,慕容瞳连忙扶住她,“娘,没事吧。”
萧沉冽眸色寒沉,“慕容夫人,请你告诉我,你认识家母,是不是?”
叶采薇剧烈地喘气,很痛苦的样子,“不认识……”
“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慕容夫人,请你告诉我。”他冷峻地问道。
“我娘都说不认识了,你还要怎么样?”慕容瞳怒不可揭地吼道,“滚出去!”
“慕容夫人,你儿女在侧,他们每天都能孝敬你。而我母亲呢?十几年了,她见不到自己的孩子,我也不能对母亲尽孝。请你看在我寻找母亲十几年的份上,把我娘的行踪告告诉我。”萧沉冽不罢休地问。
叶采薇面色煞白,嗬嗬喘气,快要背过气去。
慕容瞳连忙安抚道:“娘,不要理会他,他就是个疯子!”
她睚眦欲裂,怒目而视,“我娘都这样了,你还问个不停,你是不是要逼死我娘?”
萧沉冽没有搭理她,期盼地看着叶采薇。
慕容瞳陡然拔枪指着他的头,“滚出去!若我娘有个万一,我一定打爆你的头!”
凌眉黛、乔慕青和谢放赶过来,大吃一惊。
谢放立即把自家的少帅拉出去,凌眉黛火速去找西药,乔慕青着急地问:“少帅,我去打电话请亨利医生过来一趟。”
叶采薇虚弱地摆手,“不……用了……”
慕容瞳倒了一杯温水,让她服了西药,“娘,是不是心口很疼?还是请亨利医生来吧。”
“吃了药……就没事……”叶采薇慢慢躺下来,“你们出去吧……黛儿在这儿陪我就好……”
“表妹,你照顾好娘,倘若娘一直不舒服,你立刻来告诉我。”慕容瞳担忧地嘱咐。
“表哥,我知道怎么做。”凌眉黛道。
慕容瞳挟雷霆万钧之势上楼,猛烈地拍门。
谢放开了门,请她进去,尔后把门关上。
萧沉冽站在窗前,望着万家灯火、苍茫夜色,挺拔的肩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落寞。
这身少帅军服,比以往多了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沉重。
“你再去骚扰我娘,我对你不客气!”
慕容瞳的语声火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