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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诗诗道:“为了让我在宫中好受一些,哥哥疯了,他必须得疯了。我们越处于弱势,赫连家才会对我们放心。”
沈诗诗闭着眼,静静说着,忽地她露出一抹笑容,“哥很厉害,从小到大他从未让父皇母后失望过。”
那是自豪的笑容。
她为沈均辞自豪。
“父皇在最后留给哥哥的并不多,却成了哥哥拼死反搏的最后机会。”
“你说是赫连轲吗?”尹如凡蹙眉问道,但,赫连轲对她所称述的又不是这般。
果然沈诗诗摇头了,“小侯爷是个意外,是程家。”
“那个蒙古大夫?”
她点头,“对,程家人丁单薄,隐于市集之中,为我父皇收集情报。赫连家族并不知道程家的存在。这是我们皇室秘密。程家世世代代忠于沈家。”她说了这些停下来,大口大口喘息,喘息之间鲜血还是滑落下来。
“别说了,我们出去再说。”
沈诗诗抓住她的手,“不碍事,不碍事。”感受到尹如凡体温,哪怕尹如凡此刻的手也是冰凉,也好过她。
“父皇母后死了,赫连家把我跟哥哥分开了,变相囚禁了哥哥。”她睁开眼冷冷一笑,“你可知道沈家老夫人是谁吗?”
尹如凡摇头。
“我母后的贴身宫女,皇上的奶娘,哥哥的礼仪的嬷嬷。她是母后从人贩子手中救回来的农家女,从那时候她便在我母后身边,我母后待她如亲身姐妹,赐姓沈。宫中的宫女是不可嫁人,都要等待出宫时候,才能婚配。她与宫中一名侍卫藕断丝连,也是母后保下她,并赐予亲事。来年她生了一儿子,同年赫连家大儿子也出生,她便当了他的奶娘。”
沈诗诗说得很详细,看来她真的要把这段被历史抹去往事,都告诉她。
“没有想到,这哺乳之情大过姐妹,大过师徒,叛乱时候,也是她一刀刺进父皇的胸膛,也是她一杯迷药递给了母后,也是她哄骗我入了圈套。”
沈诗诗的身体不由的颤抖起来,她无色的脸庞,这时候居然有点点红色。
是气愤!
她低声笑了两声,“很可怕对吧。因此造成我哥哥不信任人的性格。”
这些对于沈家兄妹来说,都是一场不能回首的噩梦。
“赫连家当知道哥哥疯了,便赐予他亲王的头衔。是为了羞辱他,他是前朝太子,如今沦为杀父凶手的亲王。对于不知情的百姓来说,赫连家还真是心善。”
沈诗诗说着说着睡着了,待她醒来时候,她喝了一口水,换了药,继续说道。
“我说到哪里了?”她看向尹如凡。
尹如凡看着她坚持的目光,还是叹息一声道:“你说到,沈均辞被赐为亲王。也就是说,沈老夫人就是赫连家派来监视他的人。为了提醒他,现在他的身份也只够给一个奴才当儿子,所以沈老夫人是他娘。”
沈诗诗颔首,“嗯。”
“其实后来我想了想,她可能怨恨我母后把她的丈夫和儿子都赶出宫去,并不她让接济他。”
“为什么你母后要把沈老夫人的丈夫赶出府去?”
“因为……她的丈夫背着她勾搭其他宫女,母后大怒又不忍她知道,也就赶出去,希望他能够有悔意。”
尹如凡抿了抿嘴不说话。
沈老夫人有了几分怒气,死了活该!
沈诗诗一笑,“这些都无关紧要,最主要我要告诉你哥哥,他是如何过来的。”
“如何?”尹如凡也顺着她话道。
既然阻止不了她,那就陪着她说吧。
“程家找到哥哥时候,哥哥被欺负很惨,他不敢反抗。可一旦这些人欺负哥哥之后,就不会再来找哥哥麻烦,而且还会害怕哥哥病死,就会给哥哥很多东西吃。据程伯伯说,屏华苑内,一个隐蔽地方有个狗洞,他哥哥就带着这些食物爬了出去,到了景城南西巷最后面的乞丐屋,哥哥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小乞丐食物。”
“哥哥收买了那些乞丐,那些乞丐便为他做事,他教那些乞丐读书识字,他开始组织。邬剑和宛颜他们便是第一批。”
尹如凡:“……”
“他的银两哪里来?”
沈诗诗轻轻一笑,微微抬起眼睛,“偷来的,抢来的,骗来的。后来有程伯伯相助,哥哥做事就方便很多了。”
“……”
“至于小侯爷,他也是一个可怜人。赫连轲的父亲,我见过,虽说并不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好歹也是聪明人,对人和善。虽说身为赫连家的人,有事情他也是无奈之举。他父亲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冲进皇宫拿剑指着父皇的人。”
沈诗诗说到这里,叹息一声,“也算是我害了他,我的血液一事一直都是秘密,那时候我还年幼,终究还是有些口无遮拦,再无法忍受时候,我开始抵抗了。也就说了一些不该说得话,被路过的他听见了,还得知了当年谋反的一事,他终究逃不过灭口。”
“也许心中有愧,小侯爷来找哥哥,几次之后他们就凑在一块了。”
尹如凡怎么觉得沈诗诗瘦了。
短短时间,是谁把沈诗诗的肉全部给偷走了?
她脸凹了下来,还再说:“至于凤瑶,她是我阿姨的人,送来时候是一对可爱的小姐妹,当时他们便喜欢黏在‘那个人’的身边,母后见她们如此喜欢他,就让她们跟着他了。没有想到终究养虎为患!”
那个人便是驾崩的皇上。
太过心善,养了一堆狼在身边。
所以沈均辞才把心狠了下来,把自己善良冰封起来吗?
“对于凤瑶跟你之间的仇恨,抱歉,我并不是很清楚。”
“没事。”她想要知道,应该早就知道了。
尹族啊?
沈诗诗歉然道:“哥哥之前杀你的事情,其实我知道。”她垂下眼眸,“我当初也讨厌你,我们兄妹俩背负太多屈辱,背负太多仇恨,背负太多的背叛。我命不久矣,他们要求哥哥娶你进门,是为了希望生下第二个圣女。”
尹如凡看着她,他们为什么不找你生?这一句问题她问不出口来。
沈诗诗却仿佛看透她的想法,轻轻一笑:“我若是生育,当场必死。而且那个婴儿也不知道能不能存活下来,长年供血,我的身体一直都很虚弱。”
“所以,他们把主意打到哥哥的身上,娶你不管,你是不是来羞辱他所用,你就是一个不能存在的人。”
沈诗诗停顿了下,还是把主要原因告诉她:“尹族的人极度好战,大哥不想因为你把尹族人引了过来。大哥给了你一次机会,结果,让他失望了,他就杀了你。”
“他这样说的?”
沈诗诗点头,“我相信哥哥,他从来不对我说谎。”
尹如凡翻了一个白眼,原主当初也就骂他白痴,然后懦弱一点,这就让他失望了?
“杀你的事情上,我也有份。我不敢奢求你能原谅我。”
“后来为什么不杀我?难道就不怕我坏了你们大事吗?”尹如凡反问道。
沈诗诗瞄了一眼,笑了,“你嫁过来,那个老太婆盯得紧,大哥下手会有很多麻烦。至于后来呢?”
她莞尔的笑容,已经见不到那百花的模样,她太憔悴了,“你太善良了。对哥哥太好了,好到所有人都不舍得你死,好到哥哥也就嘴上威胁你。”
“胡说。”
尹如凡不信的表情,逗乐沈诗诗。
她笑了几声剧烈的咳嗽起来,尹如凡顺着她的背,她笑道:“哥哥手下,有个叫邬立,他经常负责哥哥与我之间的联系,我每次听他说起你,就知道你是多好的人。也许,这是老天爷对我沈诗诗最后的温暖。”
尹如凡愧疚,她何德何能。
“你的温暖不是三殿下吗?”尹如凡突然道。
“他是一个好人。”沈诗诗眼神变得飘渺,“可惜……,终究不该是我的。”
面对沈诗诗的感激,尹如凡内心一阵酸痛,她根本就没有为她做过什么?
根本就没有过!
“那一晚,汤圆很好吃。这是我跟哥哥十几年来,第一次的元宵节。”
尹如凡眼泪不断的往下掉了下去,因为愧疚,因为她的虚弱,因为她的无奈还有悲惨的往事。
沈诗诗撑着自己身体,一点一点起来,伸手拿过杯子。
尹如凡以为她要喝水,帮她拿好杯子。
她却划破自己的手臂,血一点又一点的往杯子里面滴去。
不安在心里面慢慢的扩大,“你在干什么?”
沈诗诗抬起头来,朝着凤瑶消失的方向,“来了,三天时间,哥哥来了。”
尹如凡蓦然回头,那一道门依旧紧闭,没有任何的动静。
“出去,用琉璃瓶装好,它对你应该有用。”
尹如凡怔怔看着她。
“别拒绝,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尹如凡拿过绷带,用力捆着她的伤口,“我不要!”
“不要啊,那我真的不知道该送你什么?”沈诗诗显得有些失望,她闭上眼睛,“嫂子。”
尹如凡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我在。”
“我好累,我真的好累。”仿佛把所有秘密都说出来,她整个人轻松不少。
又好像回光返照消失了,那般病弱。
尹如凡抱着她的头,脸紧紧贴在她额头,“你不是说你哥来吗?我们出去……”
“嫂子,我冷。”
尹如凡更加用力抱着她,“还冷吗?”
她默默流下来的泪水滴在她的脸上,“别哭,我从十二岁那年就死了……只是我不想哥哥伤心,现在时候刚刚好……。”
感受到她的生命在消逝,尹如凡慌张叫喊着:
“不要,不要,诗诗不要!你不要这样对待我……。”
沈诗诗靠在尹如凡的怀里,她显得很安详,她越是这样,尹如凡越害怕。
“不要,沈诗诗,你给我醒来!沈诗诗!”
她的气息渐渐弱了下来,尹如凡被恐惧给包围住。
“不要啊,诗诗起来,中秋节快到了,你让你哥哥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啊?”尹如凡泪水练成线,急的她哭喊。
沈诗诗不能回答她了,她够了,真的够了!往事如此不堪,不堪她时时刻刻面对赫连炎,她的心该有难受!
沈诗诗的身体越发柔软,尹如凡哭喊着,她快疯了,抱着沈诗诗扬着头叫着:“啊——!
沈均辞,你不是快来吗?
沈均辞啊!!
沈均辞,你妹妹要死了,我……我……我该怎么办啊?沈均辞啊!!
沈诗诗整个人仿佛没有任何的力气,就这样软了下来,“啊——!救命啊!不要啊!诗诗……”
尹如凡刚刚喊出声,门被破开了,一道白炙的光线射了进来,照在沈诗诗的身上,她的手从身体下滑落下来,无力落在那肮脏的地面上。
尹如凡抱着她,扑在她的身上嚎啕大哭:“啊——!”
有人冲了进来,在她们面前形成了一道阴影,尹如凡紧紧抱着沈诗诗身体,“不要,不,不要啊……,不要死……”
死这个字打击到来人,他身体晃了一下,弯下腰从尹如凡手中夺走了沈诗诗。
尹如凡死死抓住,“不要,不要!”她悲恸的大叫,她扯着伤口都溢出鲜血。
“尹如凡!放手!”那比寒冬还要冷上几分的声音,充满着慌张。
她抬起婆娑的泪眸,缓缓松开手,跪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沈均辞,对不起。”
都是她的错,她没有保护好她!
沈均辞身体停顿了下,快步朝外走出,“程清隽!”
尹如凡还跪在原地,忽地一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尹如凡抬起头,还没有看清楚来人,她整个人抵不过虚弱,身体一软晕了过去,倒在身旁来人的身上。
她的眼角还再落泪,嘴里无意识哭道:“对不起。”
来人心疼的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抱着她走出这个阴森的地牢,“杀光,烧光!”
……
这是她此生不愿记起的三天。
她伤口恶化了,原本就有内伤的她,让尹如凡也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程清隽抢救整整三天时间,尹如凡这才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眼泪就忍不住滚了下来。
“王妃?”宛颜看着心疼,她坐在床边,拿着手帕擦着尹如凡的泪水。
她抖了抖唇,看着宛颜,“诗诗呢?”
宛颜哽咽一声,转过身,克制住自己,“王妃节哀顺变。”
尹如凡握紧拳头,紧紧抓住被子,悲愤想要大叫,可是发出是一声一声的痛哭的声音。
沈王府陷入沉痛的悲哀之中,明日便是沈诗诗出殡的日子,尹如凡终于去找沈均辞。
她这些日子都不敢去找沈均辞。
但,她明日无论如何都要去送殡。
她不顾宛颜和梨花的死命的阻止,她拖着病弱的身躯,去主院书房找沈均辞。
她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朝着沈均辞的书房方向走去,宛颜和梨花就跟在尹如凡身后,不敢上前。
因为尹如凡不让她们搀扶,她像是惩罚自己一样,痛楚掩盖自己的心中的愧疚。
就在一个拐角处,她手突然无力,软了一下,她差点跌倒在地上。
宛颜和梨花急忙上前,已经有人先扶住尹如凡,尹如凡微微抬眸,笑着称谢:“多谢。”
尹如凡为这个女人高贵的气质微微一愣,她一脸温柔,眼中有着关切,她身上有着书香门第的温婉的气质,又有大将之门的英气,细细一看,她又有难掩高贵之气。
尹如凡在沈诗诗的身上见过这样的贵气,这个女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她把尹如凡扶了起来,轻轻打量着尹如凡,她这么随意一扫,并不会让人觉得不快,反而还觉得应当如此。
尹如凡什么都没有,就是第六感强了些。
沈均辞多疑,她何尝不是呢?
尹如凡挣脱她的搀扶,自己扶着墙壁,宛颜和梨花立马上前,尹如凡还是拒绝。
她不看那个女人,只是点了点头,“告辞。”
女人显然对尹如凡反应冷淡有些错愕,旋即一笑,“想必你就是沈王妃吧。”
“嗯。”尹如凡只是淡淡回应一下,继续往前走。
那个女子对着尹如凡龟速前进身影笑道:“在下邢海棠。”
她脚步顿了下,继续前进。
邢海棠,好熟悉的名字,她曾经在那本史记上见过,她放慢脚步了,脑中开始回忆那书最底下,小小几个字。
合阳谷曾诞下一名拥有凤鸣的女子,神算论定此女子拥有凤命。
最主要,下面有一句话,尹如凡当时还哈哈大笑好几下。
得邢海棠者,得天下!
尹如凡猝然回眸,那个拐角处已经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了。
宛颜看着尹如凡的表情,她有些犹豫,咬了咬唇,“王妃,她是……”
尹如凡举起手制止住宛颜,“这是沈均辞自己的事情,不关我的事情,你不要跟我说什么?”
宛颜心里着急又难受,“王妃!”
尹如凡充耳不闻,继续朝着沈均辞书房方向走去,其实她的脚步有些乱了。
每一步不知道为什么走得那么困难,好不容易摸到沈均辞的书房内,她踏了进去。
沈均辞就坐在案前,他神色有些憔悴,他气色有些不好。
哪怕这样,也无损他的俊美,反而把他呈现出更加成熟又魅力。
尹如凡就这样扶着门,静静看着沈均辞。
沈均辞也抬起眼,深深凝视着尹如凡。
房间内陷入一阵沉默中。
宛颜和梨花两个人见状就退到一旁候着,不去打搅。
尹如凡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沈均辞身体微微动了下,还是克制住了。
她动动唇瓣,想起沈诗诗的死,她心一阵的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眼眶还是泛红,“我……我明天想要去送她。”
她口气有着点点的哀求。
沈均辞靠在椅背上,原本还有一丝的温度,忽然间消失了,“你以为你配吗?”
你配吗?
尹如凡感觉身体被冰凉的水浇过一样,她靠着门,让门来支撑着自己,她垂下眸,“对不起。”
沈诗诗不应该死的,她不救她的话,她就不会死。
“对,你的确对不起她!”沈均辞冷冷道,“你知道你吃下的菩提灵丹是给谁的吗?”
尹如凡微微睁大眼睛,摇头。
“是我特地找来给诗诗续命用的!”
尹如凡心脏一缩!
“你却吃了,自私的吃了!”
面对沈均辞的质问,她只能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就算你知道,你也会吃!因为天底下尹如凡你最怕死!”沈均辞冷嘲,打击着尹如凡。
是她的错吗?
“为此,诗诗没有怨恨过,甚至还说你吃比她吃来得好,尹如凡你又是怎么对待她的!”
对,她没有为沈诗诗做过什么?
对,她对不起沈诗诗!
“为什么?”沈均辞走了出来,问道:“为什么?”
尹如凡不解?
“为什么不救她?“
“我……我也想,我……我无能为力啊!”
尹如凡落泪解释道。
“无能为力?这是我听过最差劲的谎言!”
“我没有!我真的想要救她!”尹如凡面对沈均辞的误解,她大声叫道。
她怎么舍得沈诗诗死啊,她也不愿啊!
“你明明吃了菩提灵丹,为什么不救她,哪怕喂她一口鲜血,她就能撑到我来啊!”
他的怒声在她耳边回荡。
荡得她滑落在地上,是这样吗?是这样吗?原来她可以救,可她没有救。
眼睁睁看着她死?
沈均辞居高临下看着她,他冷冷问着她,“尹如凡,我该把你怎么样?我该把你怎么样呢?”
尹如凡被沈均辞提了起来,他狠狠看着她,恨意在他眼底弥漫着,让尹如凡不敢直视。
“我恨不得杀了你!”
这个词久违了。
“你杀了我吧。”
这一刻她真心。
她真的想给沈诗诗赔命。
“滚!”沈均辞把尹如凡丢了出去,“别让我看见你,给我滚!”
尹如凡跌在地上,回过头,只见沈均辞的冷漠的背影,没有看到他眼底的挣扎。
“我真的不知道,沈均辞……”
“呵!尹如凡,你的命是诗诗保下来,我不会杀了你!给我滚!”
宛颜扶起尹如凡,尹如凡甩开,她跌跌撞撞上前,抓住沈均辞的衣领,“我不走,诗诗不愿我……”
沈均辞转过身一巴掌打在尹如凡的脸上,他冷嘲笑了,“尹如凡,你是认为本王有机会当皇上,你现在找个借口想要当皇后,好大的野心啊!你踩着我妹妹的尸体往上爬,你要不要脸啊!”
尹如凡终于受不了刺激,她退后好几步,面上血色全部退光了。
“好,我走!我尹如凡从来不稀罕什么后位,对,我欠沈诗诗的,并不欠你!沈均辞!”
她用尽最后尊严,心中对着沈诗诗说抱歉,她怒喊道:“你我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说着她忍着晕厥感,狼狈逃离了沈均辞的书房。
而她这么一句话,被赶来的赫连轲听见了,见她伤心欲绝的离开了,他心疼不已,愤怒冲了过去,对准沈均辞脸一拳打过去。
沈均辞一只手握住他打过来的拳头,“你想干什么?”
赫连轲愤怒道:“你明知道,这件事情不关尹如凡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苛刻她,你为什么要把错都算在她的头上!你要算账你找那些人算去啊!”
说完他转身打算去追尹如凡,沈均辞却唤道:“站住!”
赫连轲怒然回眸,“干什么?”
沈均辞从袖口掏出一个小小的琉璃瓶,里面是鲜红的血液,“别说我给的。”
赫连轲接过琉璃瓶,他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这是沈诗诗留给尹如凡的血。
他深深看了一眼沈均辞,挥一挥袖子,大步朝着尹如凡方向追了出去。
沈均辞慢慢走到案后,坐了下来,面对一堆的文案,他看不进去了。
邬剑跳了下来,“主子,您为什么要赶……”
“滚!”沈均辞烦躁一扫桌面上的文件,邬剑闭嘴退了下去。
为什么……
因为……
沈均辞靠在椅背上,脸上的冰封一块一块剥落下来,他显得很痛苦。
“她,尹如凡是我沈均辞剩下最后的亲人了。”他把这句话含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