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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夜的功夫,敬王被压入牢狱、敬王妃大殿前下跪求情的事已经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的那些无事可做的闲人都会议论上两句,有那么几个记性好的还会提起陆府的大小姐和敬王的一段往事。连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会提起陆家小姐,更不用说陆府里面了。小婢女浇花时会望着陆知风的院子伤春悲秋,做饭的厨子都会给陆知风多烧几个菜。
惊羽即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府上听听墙根也把事情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
陆知风少时痴情敬王,为他归京,却只收到一封婚礼请柬,她执着的男子有了要娶的女子,但不是她。
——惊羽,你明白吗,把命放在另一个人身上……宁可他与我相隔天涯,生生不见,他在,这山河便绚丽多姿,值得留恋。
惊羽在院子里看着陆知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若无其事的朝他笑笑,说:“昨个是你背我进去的?”
惊羽点点头。
“谢啦,没白给你买那么多好吃的。我有点事,出门一趟,大概会很晚回来,你不用等我。”陆知风背着个空包袱乐呵呵的走出了院门。
她这般无事快乐的样子,和昨夜那个醉酒落泪的,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惊羽望向小白,眼神像是在问:“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小白发出“呜呜”的声音,算是肯定的回答了。
以惊羽对这个疯女人了解和他昨夜听到的话,他推测陆知风不会袖手旁观。果然,深夜陆知风回来了,她的空包袱已经装的满满的,她匆匆忙忙换了一身夜行衣,就要再出门去。
“你去做什么?”
偷偷摸摸的陆知风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哆嗦了一下,转过身是一身黑衣的惊羽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她。
陆知风说:“去散散步,锻炼一下身体。”
惊羽一言不发的上前一步,他那双眼睛盯得陆知风心里发毛,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惊羽说放到了陆知风肩上背的包袱上,陆知风赶紧把包袱抱到了怀里,说:“这是大人的东西,小孩子别乱动。”
“迷烟,解惑锤,你带这些东西是要去劫狱吗?”惊羽平静地揭穿了陆知风的小秘密,她尴尬的哈哈笑几声,说:“有些时日未见过敬王了,趁此时夜黑风高,风花雪月,正适合去拜访故人。”
开玩笑最怕的就是遇见不懂风情的人,惊羽不光是不懂风情,他好像是把耳朵堵上了一句陆知风的话都没听进去,说:“我陪你一起去。”
“乖,好生的待在家里。以我的本事,那种地方来去自如。退一万步说,假如我实在是倒了大霉被抓住了,也不会有事的。我是谁啊!陆家大小姐!”
惊羽重复说:“我陪你一起去。”
陆知风冷下了脸,指着惊羽说:“你要是被抓了,你脸上这块印子就是揭穿你身份的证据。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罗刹山那帮乌合之众有所联系,到时小心我……”
“弃了便是,”惊羽面不改色的说,“我能带给你的好处已经用完了,关于罗刹山的事我也只知道这么多。这次,是我这颗棋子最后的作用了,不是吗?”
陆知风被他这一番不要命的话给惊住了,问:“是谁教你这种话的?”
惊羽正视着陆知风的眼睛,回答:“你也一清二楚,不是吗?你敢说你没有一刻想到过这个计策吗?”
陆知风被他给问住了,懊恼的揉了揉脑袋。
她自知自己不是什么清风明月的正派人物,在得知敬王被害入狱时她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惊羽所说的这个计划。真的到了生死抉择的时候,陆知风可以劫狱,把萧泽救出来,再把所有的脏水往惊羽身上一倒,好不轻松容易。
“我……我不是好人,但也没那么不堪。”
“我陪你一起去吧,可以帮你。”惊羽说。
陆知风很佩服惊羽他无论说出什么话,都能像念四书五经一般不动声色,最终败下阵来,说:“那行吧,你可别给我拖后腿。”
她说完转身推门走了出去,没看见惊羽微微扬起了嘴角,转瞬即逝,又是那张风雨不惊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