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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后再来时,身上都是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我特别喜欢那个味道,会偷偷凑上去,还总是被她发现。她发现了就飞快的转过头嘴唇碰一下我的嘴唇,坏笑着说:“让我香一个……”她这种行为让我觉得很慌乱,我会躲开,说:“这很奇怪。”
她不依不饶抓着我的衣裳,说:“我的好夫君,慢慢习惯了就好了。”
她有时会出趟远门,回来之后会跟我讲许多有趣的事,有时候是关于疫病恒生的村庄,有时候是关于洪水过后的伤病,可是我大都听不懂,需要她逐字逐句给我解释。我问她:“我是不是很傻,让你觉得麻烦?”
她看着我低着头委委屈屈的样子,说:“你这不叫傻!我就喜欢你这种温吞善良的性子,怎么看怎么心动。”
“心动是什么意思?”
她勾着嘴角贴上来,手指不安分的在我胸膛划来划去,她看见我耳朵红了,便说:“这就是心动。能够彼此感受到心动的人,这辈子都不应该分开。”
“那我们这辈子都……不分开。”心脏的跳动让我说话都开始结巴。她眼睛一亮,问:“你这是想娶我的意思吗?”
我仔细的问了嫁娶的含义,大都我都很陌生,但她说成亲之后就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能够拉着她的手,直到岁月尽头,美好的像个梦。
她解下手腕上的红绳,放在我手里,说:“我会山上就告诉我师父这件事,这个就先当我的嫁妆,下次我再来的时候会把正经的嫁妆带来。”
我想了想,伸出手,手心中散发出柔和的青色光芒,慢慢的润化成一颗珠子,我把珠子串到红绳上,说:“这是我的聘礼,蛟龙之珠,也就是我的内丹。”
她推拒着说不要,我还是强硬的要她收下了。其实我是有私心的,蛟龙之珠蕴含着我全部的法力,也就是我生命的源泉,我给了她,就是把命给了她,她带着珠子,就是和我待在一起。
她摸着脖子上青色的珠子,说:“要不是大昭天子的儿子等着我救命,我真是一时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
她离开后,我便在此地等她,看着一个个日月春夏轮转,但她在那之后就没有再回来。
男子伸手指向冰潭后面被草木冰雪覆盖的墙面,说:“你们走吧,通过那扇门就可以到达钟山。”
陆知风搀扶着殷绍站起来,问:“你既然知道出路,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他平静的说:“我要在这里等她,她回来了,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陆知风咬咬嘴唇,还是决定不要告诉他青荧已经死了的事实。殷绍对他说:“外面的世界绚丽多彩,你可以出去看看。”
“我已经见过最美的景色,”他低声自语,“其它俗物都已黯然失色。”
殷绍说:“那万一那个景色已经远去,终成回忆,你还要抱着回忆等在这里吗?”
他的一举一动和说话都是慢悠悠的,这次他反应了很久,嘴唇动了动,说:“是啊。”
如果他能够像人一样把感情都表露出来,现在该有多迷茫和无奈,才能思考许久只说出这一句“是啊”。
陆知风搀扶着殷绍走了几步,听见他艰难的呼吸声,就重新将他背了起来。
“知风丫头,你为什么不问我呢?你本该有很多想问我的。”殷绍伏在她耳畔这样说。
陆知风回答:“因为没有意义了,以后我们就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了。”
殷绍沉默了好一会儿,吐出一句“对不起”,陆知风也没有再说什么。走出冰雪覆盖的石窟,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钟山上苍翠之色,脚下的冰雪终于变成了绿草,陆知风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总算是走出来了。
“殷绍,殷绍!”
陆知风叫了几声见他没反应,将他放下,只见殷绍已然完全失去了意识软趴趴的躺在地上。陆知风捧起他的脸,才发现冷的吓人,赶紧重新将他背在背上。
这荒郊野外除了树还是树,陆知风急的一边跑一边大喊:“有人吗!?”
陆知风摇晃背上背着的殷绍,说:“我有好多话想问你,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我记恨你一辈子!”
殷绍他那铺着一层薄薄冰霜的纤长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呼吸声不再那么微弱。
“有人吗!救救我们,有人吗!”
一个穿着道服的男子拄着小木棍从草丛里爬了起来,问:“你们是什么人?”
陆知风被他吓了一跳,这荒郊野岭里土地里突然长出一个大活人来,陆知风瞪着眼睛木了一刻,反应过来:“道长,救救我的朋友吧,他快没命了!”
这个道士头发上还沾着泥土草,他虽灰头土脸可那双眼睛自带一种轻视他人的骄傲,那是多年来锦衣玉食高高在上才能养育出来的神情。陆知风对于这种目光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宋锦便是这样的神态,恃才傲物高人一等的模样。道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撑着小木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衣衫破旧,衣裳上面好几个五颜六色的粗糙补丁。
道士嘴里叼着一根野草,身体的重量压在左腿上,用那根充当拐杖的小木棍嫌弃的指了指陆知风,说:“你们是这钟山上哪块石头生的野人?”
他还说陆知风和殷绍是野人,他自己看上去才是个十足的野人。陆知风好汉不吃眼前亏,作出一幅无助又可怜的模样:“我和家里的少爷去拜访远处的亲戚,途遇匪贼,这是千难万险逃了出来。”
的亏陆知风不像眼前这位道士一般落魄了还是一身的贵气,看起来就像个保卫金主的侍卫。道士眉头微促,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陆知风面前,说:“贫道灵云……姑娘您如何称呼?”
陆知风回答:“我叫风儿,我家少爷姓殷。”
灵云道士那双眼睛盯着陆知风的脸看了一会,那个眼神好像在深究什么,看得陆知风心里直发慌。他又走到陆知风的身侧,看了看殷绍,说:“你们家少爷中了厉害的寒毒,虽说这钟山寒气四溢,但这般厉害的寒毒少见。他是如何得的?”
陆知风回答:“那匪贼怕我和少爷跑了,才逼迫少爷吃下了毒药。”
“哦?”灵云后退一步,“小风儿,看来你比少时退步了。”
陆知风被问得一愣,灵云道士转身,他腿脚不灵活还像故作潇洒,道:“去贫道的道观稍作歇息吧。”
“多谢道长出手相救!”
走过了一段山路,再通过一个隐蔽的山洞,陆知风心里正砸么着这到时到底什么来路建个道观都像弄个军事基地,就到了灵云道士的道观。陆知风惊得下巴都掉了,这道观少说有十几间精美的厢房,就连门楼前面的两棵无人修剪的花草都是皇宫里才有的品种。
“你先别想着歇脚,先背着你家少爷去见见观里的女神君。若是神君不乐意,你们就得滚出我这道观。”
陆知风本来面对着贵人就容易怂,再加上眼前这是金钱如粪土的装修规格,忙点头哈腰:“是是是,这就去见那位神君。”
灵云带领着陆知风走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推开门,正对着门的便是一座女子端坐微笑的雕像,前面一张小木桌,木桌上堆放着些水果糕点,和其它道观里供奉的神仙没什么两样。
“敢问道长,这是哪位神君,我好替我家少爷拜一拜她。”陆知风问。
灵云回答:“余琴神君。”
陆知风没听说过,但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天下之大各个地方怀着不同的愿望,便供奉着不同的神仙。陆知风将殷绍放下,靠在墙上,往手上哈气搓了搓他的手,说:“少爷,风儿这就替您拜一拜这位神君。”
陆知风得装的像,以防这位神通广大又来路不明的灵云道长探寻到了红莲主座被围剿失踪的消息。
陆知风转过身,朝着雕像跪了下来,她感受得到灵云放在她背上的目光。陆知风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急切又诚恳的说:“余琴神君,风儿恳求您保我家少爷一命,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风儿也活不下去了!”说完陆知风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陆知风站没站起来,膝盖蹭着地转过身望向灵云,说:“神君同意了吗?”
灵云“哼”了一声勾起了嘴角,看起来有些不屑但心情很好,说:“同意了,你们随我来吧。”
陆知风忙道谢,背起昏迷不醒的殷绍。其实上这个什么神君同不同意,还不是看灵云的态度,陆知风表现的越恭敬越卑微,灵云心情就越好。在走出房间的时候,陆知风回头看了看那座石雕。
到底是哪路神仙能让这位古怪的灵云道长这般捧着?
“看什么呢,还不快走?”灵云道士不耐烦地说。陆知风接着吹捧:“余琴神君太过美貌,一时间有些入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