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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玉还小,陆知风也就骑马带她过了把瘾,就将她放在马车上了。期间路过好几个镇子,陆知风都看见镇上那些朱门大户挂着白花,其他平民百姓家倒是好好地。陆知风问季燃堂:“最近这是怎么了,有了只传染有钱人的瘟疫?”
季燃堂说:“谢家的独苗谢灵死了,他们家在各地皆有分家,都在吊丧呢。”
陆知风皱紧了眉头:“怎么可能,几个月前我还见他活的好好的,他就在钟山的一家隐蔽道观上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呢!”
“死了啊,其确实死了。”季燃堂说。陆知风忽然想起那天在道观的晚上,不见踪影的谢灵和暗室里诡异的推算,他是因为这个惹上杀身之祸了?
季燃堂说:“最近世道不太平啊。”
的确,就陆知风这一个车队,就配上了二十个明里的兄弟,三十个暗里的兄弟随行。先前因为寂河山庄的兄弟各个都有拿得出手的本事,出门只要一两个人护送就行了,寂河山庄在各地都有暗桩,到了哪一个烟火放飞上天也就有人来救,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人。可见,紧张的气氛已经覆盖了整个江湖。
平安镇上的意外塌方,隐蔽的势力妄图毁掉江湖上已有的格局。突然现身的空桑旧主杀了楼之问。红莲主座屠尽乔家大大小小。谢灵被暗杀。再加上后来的华山之难,武林盟主之位仓促更替为凉端长老。
“江湖上这一年的事,比过往十年的都多。”季燃堂感慨道。
陆知风沉默不语,望着前方。马车里一个蛊师掀开帘子,对季燃堂说:“我们好像被人跟着。”
季燃堂警惕的向后望了望,苍茫野地两片荒山,没看见人影,说:“可能是野兽吧。”
车队缓缓前行,陆知风四处望着,忽然她眼里映入一片绿色。现在已入冬季,草木枯败,怎么来的那一片浅绿?陆知风指向那个方向,问:“季大哥,那里是什么地方?”
季燃堂看了一眼,说:“曾经的妙手谷。”
陆知风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道:“不是已经被大火烧成灰烬了吗?”
季燃堂说:“是啊,可蛮青荧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那片土地常年盛开着花。”陆知风一拉缰绳,马便调转了方向,说:“季大哥,你们先向前走,我会很快赶上你们的。”
“你要小心!”
“我知道了!”陆知风策马狂奔,她骑马上了那处小山丘,朝那抹绿色飞奔而去。眼前的景色飞快流转,目标地映入眼帘一片在寒风中摇曳的白色花朵。
陆知风翻身下马,将马拴在旁边的一处歪脖树上。陆知风走近边缘,谷地就在脚下,陆知风飞身一跃就跳了下去。陆知风摘下一朵花仔细的瞧了瞧——白芷!
这谷地漫山遍野的花海,像是盛在碗里的纯白波涛,散发着阵阵幽香。陆知风记得,钟山那只龙曾在讲故事时提到过,他说他喜欢白芷的味道。蛮青荧是杀手,为了所爱之人放下屠刀成了医术高超的神医。而因为所爱之人偏爱白芷香气,便种满了白芷。
陆知风看见花海中一个佝偻的身影在花田中寻找着什么,陆知风穿过没过人膝的白芷,朝她走过去。那个人听见声响,动作迟缓的转过身来,看见陆知风的时候惊得手里的花都扔飞了出去:“大人……”
眼前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妪,陆知风说:“你不要怕,我就是路过看到这奇异美景,过来看看。”
老妪用枯瘦的手揉了揉眼睛,说:“啊……老身认错了人。”
“奶奶,这天气寒冷,你在这采花小心受了风寒。”陆知风帮她把扔出去的花捡了起来。老妪说:“生活所迫啊。多年前的一场大火烧过,地里就再也不长庄稼了。村里的人陆陆续续的搬到了别处,我就靠偷卖这些花营生了。”
陆知风问:“这花是一年四季都有?”
老妪答:“是啊,先前这里的主人还在的时候白芷打理得井井有条,后来主人不在了,白芷就跟野草野花一样疯长。二十年下来,竟长满了整个谷地。”
陆知风盯着老妪,说:“你知道当年妙手谷的事?”
“不,我不知道。”老妪慌张的摆手,“我该走了,该走了。”
陆知风一把拉住她,说:“我是青司的朋友。”
我家的村子就在妙手谷的西边,妙手谷在谷主大人没来之前只是个不出名的小药谷。但在谷主大人之后,妙手谷就真正符合了它的名字,妙手回春。村子里的人和妙手谷的人来往密切,互相帮助。
那天大火烧山的夜里,火势蔓延到了我的村庄,房子都被烧光了,到处都是孩子的哭喊声妇女的尖叫声。我看着妙手谷熊熊燃烧的火焰,跑了过去。
我躲在树后面,看到身穿铠甲的士兵俘获了妙手谷的人,士兵拿着剑,谷中众人瑟缩在一起。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妙手谷谷主,蛮青荧,她跪在一个身材高大身穿金黄软甲的将军面前。
“我发过誓,再不杀人。”蛮青荧声音颤抖,交杂着怨愤与委屈。
将军声音浑厚,中气十足:“你谋害皇子,罪不可赦!”
“我没有!”蛮青荧歇斯底里的喊道,她手指向站在将军身后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说:“我本想息事宁人,是你们做贼心虚!”
她声音越说越高,周围刮起一阵风将火吹得更旺,火燃烧木头发出“咔呲”的声音。火光映在她白洁的衣裳上,就如同谷中在烈火中燃烧的白芷。
“你们步步逼迫,就不怕我鱼死网破?”蛮青荧脸上勾起一个恶狠狠的笑容。
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走上前,说:“你可以,可你谷中的这些无辜的人呢?他们活该陪你一起吗?”
蛮青荧似乎看一眼他都会弄脏自己的眼睛,她厌恶的别过脸,抬头看着将军:“陆将军,您是忠臣良将、正直之人,请您听我一句,我蛮青荧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陆将军说:“只要你跟我走,其他无辜的人我一概不追究。”
陆知风听了头皮发麻,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片花海,道:“可忠臣良将,还是杀了谷中的无辜之人。”
老妪说:“他说,谋害皇子,当株连九族。”
难怪陆知风三翻四次的询问,陆腾辉总是避而不答。一个家族中的秘密,要带进棺材里的秘密,因为不是荣光,所以不能为人所知。
丑闻。只有丑闻才会成为——秘密。陆知风骑马离开妙手谷时,她回过头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这摇曳在寒风中的花田,决心要把此事挖到底,挖出被埋没几十年的真相。
“驾!”陆知风一挥缰绳马便冲了出去。她赶到山中小镇的客栈中时,季燃堂一行人也才刚刚抵达,正在安置货品。陆知风下马搭了把手,将最后一箱抬了下来。
“知风姐姐!知风姐姐!下雪了!”琦玉欢快的叫着,伸出两只小手去接从天而降的细小雪花。陆知风抬头看天,这天灰蒙蒙的就像被一把伞遮住,细碎的雪缓缓飘落,被风吹得歪斜。陆知风看向欢天喜地的琦玉,她身穿红色的夹袄,原地跳舞转圈,那张红扑扑的小脸成了这荒山野地中最亮丽的花。陆知风也跟着笑了起来。
天空中一只苍鹰飞过,陆知风看着这只鹰在空中来回转悠,似在寻找着今晚的猎物。陆知风几个月前向连云巅传递了消息,关于仇应龙被挑断手筋脚筋后神奇的康复,可迟迟没有回复。
季燃堂对这两个沉迷雪景的孩子喊道:“快进来了。”
陆知风应了一声便拉着琦玉进了客栈。
“各位客官,这是刚温好的酒,慢用,慢用。”店家捧着酒坛子招呼着他们。因为寂河山庄的路线都是内部定死的,所以从不用担心过了这个村,就没了歇脚的地方。又因为路线定死,大家都是熟人,店家看这一群江湖人士也不会害怕。
里面生着暖烘烘的炉火,其他兄弟讨论着自己家的婆娘孩子,有人抱怨自己妇人不够体贴细心,有人抱怨自己孩子不学无术欺负教书先生,其乐融融。陆知风凑过去,说:“大伙可别说了,季大哥还是孤身一人呢,你们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本来还没人注意,现在都开始拿季燃堂打趣。“丫头,你季大哥是给你姑姑留着呢!”“是啊是啊,给庄主留着!”
“都给我闭嘴,庄主不在你们什么玩笑也敢开!”季大哥踹了旁边那笑得最欢的人一脚。陆知风在寂河山庄待着早就看出了季燃堂和陆丘之间不寻常的关系,阴阳怪调的说:“打是亲骂是爱,可见我姑姑是真挺待见您的。”
里面闹作一团,琦玉自个儿在门口赏雪,她蹲在门槛后面,小手摸着外面飘进来的雪花。她抬起头看见雪花飘进来,低下头看见刚刚的冰晶一瞬间化作了水,再抬起头时眼前出现了一抹艳红,可就如雪花融化一半转瞬即逝,仿佛从未出现过。琦玉站了起来,朝陆知风喊道:“知风姐姐,你之间带来京城的红衣公子来找您啦。”
琦玉丫头声音尖细,里面就算再吵闹,也能像小哨子一样穿破所有的声音,一瞬间屋子里安静了,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声音。
陆知风的事整个江湖都传遍了,寂河山庄当然知道的就更清楚了。红衣公子不是什么温文尔雅的公子,而红衣倒配得上他杀神的称号。
殷绍被看穿,一闪身出现在了门口。琦玉转过身再面向门口,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道:“你刚刚躲什么,在玩躲猫猫吗?”
殷绍笑了,说:“是啊,可被你发现了,你真厉害。”
琦玉“咯咯”的笑了起来,在她眼里,殷绍是知风姐姐的朋友,只不过是个好说话笑起来又好看的寻常人。可在别人眼里,他这个笑,都带着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