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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对！妖怪确实没有太多情义，可也远比人类，更懂得恩怨。”
秦阳的冷笑声突然传来，可直到此刻，他依旧不曾转身，后背上，一道道氤氲水芒散发而开，原本袒露的伤势渐渐愈合。
凭借妖神诀的可怕恢复能力，他可以轻易地掩饰这些表面的伤痕，可体内脏腑经脉，却依旧散发出阵阵磨人的剧痛。
无所谓。
他只是不想她再过多担心，也不愿看她那一双满是痛苦的泪眸。
既然爱上了，就应该给她快乐。
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与承诺。
“师尊…妖怪都该死么？！”
远处古林前，秦瑶倔强着一张小脸，突然抬头看向严嵩，冷声道。
闻言，严嵩似是突然愣了一瞬，旋即一张苍老脸庞上便是扬起一抹肃杀之意。
“不错！瑶儿，你要记着，妖怪都该死！我辈修士，当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尤其是像这种踏入人族领地，肆意残杀人类的妖魔，更应该抽筋剥皮，剔骨放血！”
“他们…残杀了谁？！”
秦瑶脸上突然扬起一丝笑意，就连语气里都隐隐带着一抹冰冷。
这一刻，她仿佛变了。
“他…他们…”
“你不用说了！我懂了师尊！他们…都该死！”
秦瑶笑望着宋缺，赵无极甚至逍遥子，一双眼眸中，杀意弥漫。
…
“今日你们两个，谁都走不了！”
而在山林间那少女凄惶苦笑之时，山涧上，大战却又一瞬爆发。
宋缺三人眼中闪烁着森芒，重新施展攻势，朝着白素素与秦阳围拢过去。
一道金掌飞速凝聚，一道道水纹波动涌荡而开，化作水龙蜿蜒天际，而那原本潜伏地下的岩石傀儡，手中竟突然握上一柄岩刀，朝着两人怒斩而来。
白素素一瞬间化作妖身，看准时机，数丈蛇尾横扫出去，几乎瞬间将那岩傀砸飞出去。
“扑哧！”
没有丝毫停顿，随着那岩傀碎裂，赵无极一张脸庞陡然惨白，身影同样倒飞出去，将身后四棵古树生生撞作粉碎。
周围水龙蜿蜒过来，却被秦阳阻挡身前，身外灵龟虚影若隐若现，以山岳压顶之势，将其狠狠踏在身下。
头顶金掌同时落来，只是这一次，白素素却已不是砧板上的鱼肉，巨大的蛇眸中闪过一缕凶芒，头顶那一只独角上，陡然亮起璀璨亮光，如同黑夜里的陨星，与那金掌轰然碰撞。
“轰！”
一片光雨从天洒落，将整片天空映成一片金色。
而白素素的身影陡然冲出金光，重新化作人形，将速度施展到极致，一双玉手上，妖气汹涌，凭空显化成一只蛇口，朝着逍遥子狠狠咬去。
她已看出，眼前这三名筑基修士中，唯有此人的攻势对她存着一丝威胁，杀了他，剩下的两人不攻自溃。
“妖孽！还敢逞凶！！看我诛你！！”
一道轻喝声，仿佛九天落来。
那原本藏身金钟里疗伤恢复的梦千诀突然腾身而起，手中握着的灵剑上，散发出滔天玄芒，一股凌厉之势，陡然撕裂天地。
此时秦阳能够看到，那被梦千诀握在手里的灵剑剑柄处，竟贴着一张璀璨金符，其中散出的威势，竟比那剑还要恐怖万倍。
“这是…四品…不…是五品灵符…”
秦阳神色呆滞，眼中突然涌出一抹绝望。
他虽从未轻视这位站在云霄宗背后的青年，却依旧没有想到，他竟舍得拿出一张五品灵符，也要将白素素斩杀于此。
这单单一张灵符的价值，已经丝毫不弱于一件低阶宝器。
甚至相比于宝器的攻击，这灵符短时间里爆发的威势，还要更加可怕万倍。
“扑哧！”
白素素的身影从天落下，踉跄地后退半步，香肩上的青鳞，已经彻底破碎而开，一道两指深的剑痕赫然浮现。
若非最后关头她停下脚步，横移出了半寸距离，恐怕那一道从天而降的剑芒，定能将其整个身子斩作两半。
难以想象，一头化形妖怪的肉身防御，竟抵不住这五品灵符的一缕威势。
一丝寒意，如同凛冬清晨里的薄霜，悄然洒在秦阳心头。
“梦公子！多谢！”
逍遥子亦被眼前一道洞穿山岳的剑痕所震慑，抬头看向那虚立半空，脚踏金钟的青年身影时，再没有半分怨恨敌意，有的，只是浓浓的敬畏恐惧。
五品灵符。
这是他一生所见的第一张五品灵符。
单单这一张符的价值，就已经远超筑基两字所带来的威慑。
这青年的身份，绝非他一个小小的筑基强者所能揣度。
至于他先前的设计，此时竟被逍遥子当作一种荣幸。
他有幸参与到了这等人物的棋局之中，否则纵然他一生努力，恐怕也无法接触这等站在天巅的骄子。
能够被他看到，已是造化。
哪怕如今他不过也只是个筑基之人，可在他面前，宋子晟这位北江第一天骄，似乎已经没有半分光彩。
逍遥子笃信，这位梦公子，日后定是兖州，不，整个五州最耀眼的人物。
而他，曾在他少年时，有幸一见，甚至一齐诛妖。
逍遥宗卷宗上，从此又多出浓重一笔。
“你究竟是何人？！”
白素素目光戒备地看着半空的那道身影，在其身旁，秦阳缓缓走来，与她并肩而立。
“凌霄宗，梦千诀！”
梦千诀一手持剑，一手负于身后，身外黑衣飘飘欲仙，说不出的洒脱孤傲。
“凌霄宗？！”
秦阳眉头陡然紧皱，脑海中一道璀璨天地的无匹剑光陡然亮起。
若是没有记错，当日那在落日峰顶，被苍溟一手捏死的黑衣剑客，似乎也来自这个宗门？
难道是巧合？
抑或是一场恩怨的开始？
“凌霄宗？！”
闻言，逍遥子与赵无极等一众藏龙山修士的脸色顿时剧变，看向那黑衣青年的眼神已经不单单是一种忌惮，而是由衷的敬畏。
兖州大地纵横三万里，其中宗门众多，势力无数。
可能够被称为一流势力的，却绝没有超过两手之数。
而这凌霄宗，更是一流势力中，最顶尖的几个。
这一场山巅之战，似乎从梦千诀说出出处的一刻，便彻底落下了帷幕。
不，早在那五品灵符祭出的刹那，白素素与秦阳的下场，便已经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