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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厉总……”年轻男人费力从地上爬起来，神色怪异结结巴巴地加了句。
此时周遭已安静，于是他的一声厉总被不少人听见。
厉总……
能被称为厉总的必然是厉家人，而厉海周和厉克周都在宴会厅，自然剩下的唯有厉氏如今的掌舵人，厉憬衍。
宴会厅诡异的安静了几秒，随后，窃窃私语声议论纷纷。
“出什么事了？和厉憬衍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看到了什么吧？这么害怕？”
“楼上有什么？”
“厉憬衍不会……”
眼看着舆论要失控，像是才回过神的厉克周大步走到年轻男人面前，皱着眉很是担忧：“你说我们憬衍？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说清楚！”
年轻男人张了张嘴，脸色很怪。
厉克周沉下来，喝道：“你快说啊！”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两人身上。
年轻男人下意识又看了眼楼上方向，几番欲言又止后脸色有苍白变为通红，似是很不好意思，很难以启齿。
他说得模糊不清：“厉总……厉总他出了事……他……”
“憬衍出什么事了？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厉克周大惊，瞪直了眼，声音也拔高了不少。
一下子，听见的人更多了。
不少人面露八卦之色。
年轻男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吞吞吐吐的却是不愿意再说得明白，只是躲开众人的探究视线，垂下脑袋。
厉克周震怒，气极了：“你倒是快说啊！”
突然的一吼，年轻男人身体抖了抖。
他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境地似的，欲哭无泪为难得很：“您别为难我了，我……我怕啊，您自己上去不就知道了，厉总他……他在……欺负……不，我什么也看到，真的……”
结结巴巴的话，却又不说明。
引人遐想。
偏偏厉克周像是极为震惊似的反问——
“憬衍他在欺负谁？！”
这一问，周围大部分人的神色都变得兴奋又怪异，兴奋在于似乎即将要见证世家不能见光的事，怪异则是好奇心在作祟，恨不能立刻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虽然好奇，但多数人心里是有数的。
撞见人欲言又止，那些话引人遐想，又是欺负……
男人能欺负什么？
自然……是女人！
可厉憬衍今晚才正式承认公开慕时欢厉太太的身份，最重要的是，今晚还是他同父异母亲弟弟厉念淮的订婚宴，这种情况下若是爆发出丑闻……
“胡说八道什么！”
突然，一道掷地有声极为严厉的话响起。
围观众人自动让出一条道。
厉老爷子在谢管家的搀扶下拄着拐杖走近，一张脸沉得让人心里发慌，尤其他的双眼还十分锐利。
气场十足。
不其然对上的时候，厉克周心不受控制猛地一跳。
他咽了咽喉。
“爸……”
胸口气闷得厉害，厉老爷子硬生生忍住，对着他不满呵斥：“我找憬衍商量公司事的时候他不舒服，我让他休息不用急着下来，就这点小事也值得你方寸大乱？像什么样子！”
虽是说给厉克周听的，但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何尝听不出来这话其实是在警告最先引发骚动的年轻男人，又是在给厉家挽回颜面，同时也是在暗示他们在场其他人。
偏偏，厉克周听不出来。
“爸！”他眉头紧皱，不满又满脸担心语速极快地说，“不是的！他说撞见了憬衍在欺负人！真要是这样，我们得弄清……”
楚字还未出口，厉老爷子沉戾的眼神倏地射来。
厉克周噎住。
抓着拐杖的手力道加重最后松开，厉老爷子警告似的瞥了眼厉克周，这才看向身旁的谢管家：“时间差不多了，订婚开始吧。”
谢管家颔首，微笑着看向围在四周的人：“各位……”
“爸……”
林静书在这时出现，哪怕她极力克制着，但脸上的紧张担心却是怎么掩都掩不住。
厉老爷子皱眉，心跳了下，但面上已然平静地问：“什么事？”
林静书动了动唇，想凑近他耳旁说什么。
“静书……静书！”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急匆匆跑过来，急得像是就快哭出来了，“你看到宝儿了吗？她说去看你儿媳妇，可我怎么也找不到联系不上她，她会不会出事了？怎么办？”
林静书震惊地睁大了眼：“怎么会……”
“刚刚不是还说柳家千金不见了？难道她真的逃婚了？”有一贯嘴碎的立刻说道，看似出主意，实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这么巧啊？两个女孩子都不见了？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
厉老爷子一张脸逐渐难看，虽然年纪大了，但他到底没糊涂到不分轻重的程度，无论是厉憬衍还是什么宝儿亦或是孙媳妇，都不能有事，否则今晚一过厉家就会成为整个上流圈的笑话，更甚者连累公司利益。
他决不能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沉下脸，他开腔：“行……”
“难不成厉总欺负的人就是那两个姑娘？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两个姑娘都找不到？”
突兀的一句猜测被喊了出来。
死一般的寂静瞬间蔓延。
气氛，压抑。
“别胡说八道！我们憬衍不会做那种事！”忽的，厉克周急急呵斥，扭头就质问年轻男人，“你究竟看到了什么？还不说出来！”
厉老爷子只觉胸口处的那股气瞬间沉闷到了极致，他想阻止厉克周，偏偏像是突然失声似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谢管家倒是想说话，但他的身份不够，何况老爷子情况不对。
年轻男人还在躲闪：“你们……你们自己上去看不就知道了？我没有胡说八道，厉总……厉总就是在欺负……就在二楼，没想到厉总……”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战战兢兢，显然就是怕极了的模样。
林静书的朋友一听，立即拨开人群就往楼上跑：“我自己去找！”
“娴君！”林静书心口一跳，急急朝朋友喊道，见她没有回头，最后挣扎两秒后，她索性追了上去。
厉克周一看，眉头顿时皱得紧紧的，一副大义凛然又痛心疾首的模样：“不行！我们憬衍绝不会做那种事！我亲自去看！”
“你……带路！”他一把抓住年轻男人，一边用力拽着他往楼上走，一边恶狠狠地威胁，“要是你敢胡说八道，我绝饶不了你！”
有好事的，悄悄跟了上去，还有的见厉老爷子似乎不阻止，也快速跟在了厉克周身后，一晃，人竟是越来越多。
还有的虽然碍着面子没有动，但私下里早已拿出手机迅速传播这事。
厉老爷子倒是想阻止，但他根本阻止不了！
他已然被气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老爷！”谢管家眼疾手快扶住他突然摇晃的身体。
握着拐杖的力道几乎要将拐杖捏碎，厉老爷子一张脸黑得可怕，仿佛风雨欲来。
偏偏这时老二厉海周还多嘴问了句：“爸……看样子那个男人说的不像是谎话，难道……憬衍真的做了那种禽兽事？不会吧？他……”
“闭、嘴！”
两个字，厉老爷子费劲了全部的力气才从牙缝中挤出来，而他那张脸，阴沉沉的，乍看之下竟是比暴风雨来临时还要恐怖百倍。
厉海周身体猛地一颤。
他试图说些什么，脑海中却在瞬间闪过一个猜测——
老三什么时候这么冒失了？
难道……
他惊了惊，而后压低了声音劝道：“爸，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上去看看吧，无论发生什么事都需要您主持坐镇才行，不然厉家的面子今晚就要丢尽了！”
……
二楼。
一群人晃晃荡荡，架势像是捉奸。
林静书发现厉克周带着人上来时正拉着朋友娴君劝说：“冷静点，说不定宝儿只是自己爱玩跑哪里去了，你这么急像什么样子？”
娴君气得胸膛直起伏：“宝儿不会的！她一定是和憬衍在一起，她之前还说她在洗手间外碰到他了，两个人还说了不少话，现在一定是……”
“娴君！”
“憬衍和宝儿到底在哪个房间？”
厉克周闻言急急走过来，很是担心：“你说宝儿碰到了憬衍？这么巧？”话落，像是才想到什么，他转身踹了年轻男人一脚，半威胁半呵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憬衍和谁？你快说清楚！”
年轻男人之前在楼梯里摔下来，本就腿疼，此刻再被这么一踢，顿时疼的倒吸了口冷气，脸色也白了白。
“说啊！”厉克周再逼问。
年轻男人缓了好一会儿，才指着不远处一间房间说：“我……我看到，看到的是厉总和……和柳家……那位千金大小姐在……衣衫不整……”
轰！
仿佛平地一声惊雷，所有人都被惊得说不出话。
诡异的寂静维持两秒后，空气里明显有什么炸开了，跟上来的所有人都一副惊讶激动但不得不掩饰的模样，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大。
柳家的千金大小姐……
不就是厉念淮的未婚妻？！
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集中到了那扇紧闭的门上。
厉克周更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