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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咐了她们这些之后,段怀瑾便没有再多留,他的随侍太监见他起身,也连忙跟了出去。段怀瑾照例要先去御书房处理奏折的,只是突然想到前几日从御书房拿出来的一本书一直都没有放过去,脚步停了一瞬,接着便转身朝自己的书房走去。
在路过一处湖石堆起的假山处时,正巧听到两个宫女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她们声音虽轻,可到底段怀瑾是有内力在身的人,听到她们在说什么自然是不难。
“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和菱侧妃真好,我在宫中这么久了,以前见惯的都是皇上对各宫嫔妃们的冷淡,除了那些特别受宠的年娘外,其他的那些娘娘哪个不是偶尔才能得到皇上的一瞥,光这一瞥就足以让那些娘娘们高兴许久了。哪像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和菱侧妃都很好。”
另一宫女闻言似乎不甚赞同她的话,“那是因为太子殿下的身边只有太子妃和菱侧妃两个女人,等将来太子殿下身边的女人渐渐多了,也就分不出这么多心思来了。”
“这可不见得,我觉得太子殿下和皇上不一样。之前皇上对臻贵妃还有莹妃都很宠爱,可是不像太子殿下这么……这么……哎呀,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一种感觉,皇上好像把臻贵妃还有莹妃她们都当作一件喜爱的物什,但是太子殿下却不一样……”
那跟在段怀瑾身边的太监也是听到了这两个宫女的对话,下意识先去看段怀瑾的脸,却见他只是径直朝前走,似乎并没有听到这二人的对话一般,在心中暗自想了想,到底也没有出声,一直跟着段怀瑾到了书房。
段怀瑾示意他在外面等着,自己取了书就出来。那本书就放在他的书案上,段怀瑾拿了就要走,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转而看向身后的书架,目光落在书架左侧的那个莲花纹饰上。缓步上前,他的手触碰纹饰上的机关,打开书架上的一个暗格,格中放着一本手札,正是当时他答应了温珺雅的条件,从她的手里得来的。
取出那本手札,段怀瑾翻开一页,其实到如今,这手札里的内容他已经看过无数遍了,几乎是牢记于心。看着这本手札,段怀瑾又想起方才那两个宫女的对话。半晌之后,段怀瑾喃喃出声:悲剧不该发生第二次,我只亏欠你一个女子也就够了。
所以他会对言诗云好,会对夏侯菱好,会对将来那些伴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好,这样的话,等到她们离开人世的那一天,心中也不会全是怨恨吧?不至于会像她一样,情怨难解,积郁不散。
自己已经尝到教训了,不敢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他再还不起了。
收回心神,段怀瑾把那本手札重新放回暗格之中收好。这才拿着那本书转身走了出去,这一生他是还不完了,只有兢兢业业地过完这一生,下辈子再还她了。
段怀瑾离开东宫,去往御书房不久,言诗云便带着夏侯菱一起出宫去往蔚王府贺喜了。
二人同乘一辆马车,夏侯菱忍不住微微撩开窗帘的一角,朝着外面看去,对于外面的热闹景象,她心生向往,这般烟火气才更真实啊。她的目光中难掩好奇,从小时候开始,她就很少出自己的院子,更别说是出来逛这样热闹的街市了,纵然有机会出来,父亲和母亲也从来不会想到自己,在他们的眼中自己是个病秧子,这样的病秧子连出门都是不能的。说起来他们是怕自己身体弱受不住,其实真的不是怕麻烦吗?
在夏侯菱注意着窗外景色的同时,言诗云也在似有若无地打量她,菱侧妃虽说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神情之间却并不见丝毫颓然之色,反而有几分神采奕奕,也许,她的病并不像外面传言的那般言重,也说不定,她能在这个侧妃的位置做好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不想让菱侧妃注意到自己在看她,所以言诗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其实就算菱侧妃活得长一些也没什么,她性子不错,甚至有些软弱可欺,自己能掌控得住她,自然好过有一个自己掌控不住的侧妃好,虽说太子殿下对她不错,但也不至于构成对自己的威胁,她坐在侧妃的位置上挺好的。
没多久,马车就接近了蔚王府,言诗云朝着前面蔚王府的门前看去,只见已经有好几辆马车停在门口,想来应该都是来上门道喜的。
言诗云不由轻笑着道:“蔚王从来不喜人到他的王府来打扰,今日这般热闹,蔚王这脾气竟然没有人把人轰走,还专门安排了人在门口迎来送往。”
夏侯菱闻言瞬间便明白了言诗云话里的意思,也是笑着道:“这等喜事,蔚王心中正是高兴,自然不会把人给轰走。”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对于蔚王的种种传言,她还是听说过不少的,蔚王府之前不许女子踏入的规矩都因蔚王妃而彻底废了,蔚王又怎么会介意这些上门来恭贺蔚王妃有孕的人呢?
很快马车在蔚王府的门前停下,站在门口的谷易游见马车上下来的人是太子妃和菱侧妃的时候,赶紧迎了上去,“见过太子妃,菱侧妃。”
“不必多礼。”太子妃站定,打量了一下旁边的这几辆马车,语气笑意道:“今日蔚王府可真是热闹,也算是罕见了。”除了蔚王迎娶温悦汐的那日,也只有今日这么热闹了吧?
很快便有人把太子妃和菱侧妃迎了进去,太子妃名义上是来贺喜的,但是心里到底是惦念着能怀孕的法子,所以一边走着,一边心有忐忑,难免有些出神的模样,一旁的菱侧妃见了,虽然心中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开口问什么,一直跟着太子妃一起去了蔚王府的后院。
被围在中间恭贺的温悦汐听到下人禀报说太子妃和太子侧妃到了,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其实被这样围着恭贺,温悦汐是有些尴尬的,这下太子妃来了,大家忌讳着她没孩子,言语上总是要收敛一些的。
众人齐齐起身恭迎太子妃和太子侧妃,言诗云进来之后,径直走到温悦汐的身边,轻握住她的手,笑着道:“真是恭喜蔚王妃了,昨日听到这消息之后,我就想着出宫来看看你了,但是转念一想,总得准备好贺礼再来,所以也就今日一早过来了。”
说话间,蔚王府的下人已经把要太子妃她们带来的贺礼搬了起来,太子妃回头看了一眼,继续道:“母后不方便出宫,所以也托我带一份贺礼来,聊表心意。”
“有心了,还请太子妃回宫之后,帮我对皇后娘娘道一声谢。”
说话间,温悦汐已经拉着太子妃和菱侧妃坐了下来,菱侧妃之前长久不见人,到底是有些怯生,此时看着太子妃和温悦汐坐在一处说话,心中暗暗想着,之前有十多年,这位蔚王妃都曾经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太子妃如今跟她这般亲密地坐在一起寒暄,却不知究竟有几分是出自真心。
她嫁给太子殿下的时间也不长,之前那次见温悦汐是刚成为太子侧妃的次日,初为新妇的她还没想那么多,今日再见温悦汐不免想起之前她跟太子殿下的那段纠葛来,只是她心中倒没什么介意。毕竟这都是过去许多年的事情了,如今温悦汐连孩子都有了,若不是今日突然想到蔚王妃和太子殿下之前有过婚约,她倒真忘记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不介意归不介意,但是真让自己像太子妃这样跟蔚王妃熟稔地闲聊,自己怕是做不到。
温悦汐的眼睛何等敏锐,怎么会看不出太子妃笑容下掩藏着的心事重重?她知道太子妃这时候只怕是高兴不起来,以前还有自己能帮她分担一些旁人的流言蜚语,自己嫁给段蔚予的时间,跟她嫁给太子的时间也差不多多少,两个人都是一直没有怀孕,旁人就算议论,也是不会议论她一个人,但是现如今,自己有喜了,便再没有人帮她分担那些流言蜚语,和那些不怀好意地揣测了。
在闲聊了半晌之后,言诗云终于下决定开口对温悦汐道:“我记得王妃上次进宫的时候,手中那条帕子上绣的花样很好看,一直想要问王妃借个样子好回去照样绣一条,不知道王妃可否让我看看那画样?我想自己描摹一张拿回宫去。”
她之所以会说想自己描摹,就是想让请温悦汐陪她一起了,太子妃说要描摹画样,难道还能由侍女领去不成,自然是要蔚王妃亲自带着去了。
温悦汐听她这样说,心知太子妃这是有话要单独跟自己说了,于是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说着便是站起身来,含笑对在场的其他人道:“还请各位稍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其他人自然是欣然点头,夏侯菱看了一眼太子妃又看了一眼温悦汐,太子妃没有让自己跟着一起前往的意思,那自己自然不好跟上去。只是坐在这多人的身边,她到底有些不自在。
温悦汐带着言诗云去了自己的房间,一边吩咐绿弗去帮忙找那绣样,一边对言诗云含笑道:“太子妃且先坐着等一下吧。”
在落座之后,温悦汐心中知晓,言诗云此来的最重要的目的便来开口了。
“实不相瞒,我今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蔚王妃请教。”言诗云垂眸一瞬,似乎有些不好开口,片刻之后才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温悦汐,“我与你也算熟悉了,就不拐弯抹角了,你也知道,这些年皇后娘娘一直盼着我能剩下太子殿下的嫡子,只是我这身子却是不争气,一直都没有……我想问问蔚王妃你是不是有什么法子可以帮我?”
言诗云眼睛里闪烁着强烈的期盼的光芒,直逼进温悦汐的心里去,如果可能的话,她也想给言诗云肯定的答案,可是多年前她就知晓言诗云这辈子是无法再有孩子了,但凡有一点希望,自己当初就不会在段怀瑾的面前说得那样绝对。
“太子妃,其实……你不必太过焦虑,怀孩子这种事情说不定的,就好像我之前这些年一直都没怀上,如今就有了好消息,所以,这种事情急不得,讲究的是顺其自然,心情放松了,就更容易一些。”
温悦汐这话自然是虚无地安慰,她不能告诉太子妃真相,一来,是段怀瑾的嘱托,二来,她也不想给面前这个女人这么大的打击,她如今想要孩子,若是自己真的告诉她此生都不能有她自己亲生的孩子了,她能受得了吗?只怕会出事。
但显然温悦汐安慰的话并没有起什么作用,言诗云听了她的话之后,眼睛里期望的光芒瞬间就熄灭了,原来蔚王妃能怀上孩子,并不是找到了什么良方。顺其自然?可是自己顺其自然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上天还不垂怜自己?
言诗云坐在原地默然了半晌,终于抬眸看着温悦汐,苦笑道:“却不知我有没有蔚王妃这样好的运气。”
“自然是有的。”
言诗云却觉得前路渺茫,自己能有蔚王妃的好运气吗?她自己都没有信心。
言诗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只有告辞离开,温悦汐只把她送出房门,便是转身回了房间。绿弗见状,不由道:“郡主不回去见那些前来恭贺的夫人了吗?”
温悦汐径直歪在床上,“不见!”陪那些夫人说客套话,实在是无聊,做好那些人识趣,见自己不回去,赶紧走。
绿弗见温悦汐这个样子,不由轻笑一声,正要出去找人去打发了那些夫人们,房间里却走进来一人,绿弗连忙行礼,“王爷。”
段蔚予走进去一看,温悦汐正歪在床上闭着眼睛假寐,嘴角也是勾起一丝笑意,“不在花厅里陪那些夫人说话,怎么跑回卧房里来了?”
温悦汐睁开眼睛,满心郁闷地道:“要陪你去陪去,我嘴皮子磨得疼,客套话来回说,我已经没词儿了。”说到这里,温悦汐一下子坐起来,盯着段蔚予道:“你以前不是挺孤僻的吗?这蔚王府的大门关得跟铜墙铁壁一样,如今倒是什么人你都不拦了。”
段蔚予走到床边坐下,好笑地弹了一下温悦汐的脑门儿,“人家都是来贺喜的,我怎么好把人家拦在外面,都是心意。”
“以前倒是没见你怎么待见别人的心意了。”温悦汐轻哼一声。
段蔚予把温悦汐揽入怀中,岔开话题道:“听闻方才太子妃单独跟你说过话?”
“你都知道了还问?这蔚王府里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
“有,你停药还有你葵水没来,以及你日日悄悄给自己诊脉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好吧,这件事自己理亏,温悦汐不吭声。
只听得温悦汐轻叹一口气,软软地靠在段蔚予的怀中,“你说,是瞒着太子妃让她不知道真相,就一直这么怀着期盼走下去比较残忍,还是现在就告诉她真相,让她不再抱有期望残忍?”
“你告诉她真相了吗?”
温悦汐摇头,“没有。”
“没关系,她会有孩子的。”段蔚予语气笃定道。
温悦汐闻言微微点头,语气似轻叹,“是啊,她的确会有孩子的,只是不会是她亲生的。若是这样一直不告诉她真相,她就会一直期盼下去,也或许,她得到那孩子之后,会真的把那孩子当做亲生的,从此绝了心思?”
她也无法猜测出究竟会是哪一种,希望是后一种吧,这样对她对那孩子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