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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轻鸢睡醒的时候,窗外晨光微明,风很大。
淡月在外头听见动静,一脸欢喜地跑了进来:“娘娘,您醒了!”
苏轻鸢皱了皱眉:“我怎么回来了?父亲退兵了?”
淡月冷笑道:“他又不傻,几万金吾卫将士几乎死了个干干净净,他不退兵,难道留下来等死吗?”
“怎么会?”苏轻鸢有些疑惑。
父亲是带了一辈子兵的老将,就算仓促之间没本事攻进水榭,也不至于损失那样惨重啊!陆离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陆离呢?”她忙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头疼得好像要炸开一样,肚子里也是火烧火燎的,十分难受。
万幸的是,孩子还在。
淡月平静地道:“他这几天不是在朝乾殿就是在御书房,这个时辰多半是在朝乾殿。”
“这几天?”苏轻鸢糊涂了。
淡月皱了皱眉:“原来你不知道?今儿是初四了。”
苏轻鸢呆了:“初四?这么说……”
“嗯,你睡了两天三夜。要不是余太医拍着胸脯说你不会有事,我们差不多都要吩咐内廷司准备素衣白幡了。”淡月板着面孔,一本正经地道。
苏轻鸢“嗤”地一笑,心情好了许多。
淡月有心思开她的玩笑,说明外面的局势还控制得住。
可是,过去了这么久,她终究还是不放心。
落霞带了几个小宫女端着参汤和各式清粥小菜,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然后连桌子给她抬到了床前。
苏轻鸢哭笑不得:“你们这是做什么?一桌子摆十几种粥,炫手艺吗?”
落霞垂下头,低声道:“太医说,娘娘连着几天不曾进食,醒来之后肚里一定难受,但胃口未必好。所以奴婢们就想着多做几样,总有一种是您爱吃的。”
“可是你们怎么知道我今早会醒?”苏轻鸢疑惑地问。
落霞抿了一下唇角,脸上微红。
淡月拍手笑道:“我们又不能未卜先知,谁知道你什么时候醒?落霞她们几个得空便去厨房熬粥,凉了就放在炉子上温着,温半天不见你醒就倒了重做——这几天也不知浪费了多少好东西呢!”
苏轻鸢拉过落霞的手,重重地握了一下:“我自己任性,倒连累你们操心受累的,让我怎么过意得去?”
落霞挑了一碗银耳莲子羹,用小匙送到了苏轻鸢的嘴边:“娘娘可千万别说自己任性。那晚您以一己之力破了那个妖妇的局、挽回了整个局面,奴婢们眼睛里都看着呢!您为了皇上殚精竭虑,奴婢们便是为您累死了也情愿的。”
苏轻鸢喝了两口粥,抬起头来翻了个白眼:“我跟你客气两句,你倒矫情起来了!熬个粥而已,怎么就累死你了?”
落霞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苏轻鸢好容易喝下了小半碗粥,肚子里难受得厉害,便不再吃了。
落霞忙着叫人去请余太医来,苏轻鸢却拉住了她的手:“先跟我说说,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陆离现在的处境怎么样?”
落霞叫人撤了桌子,在床边坐了下来:“那天夜里,反贼没能攻进水榭,天亮的时候就撤了。皇上早在宫外埋伏下了人马,薛大人带着金甲卫将士围追堵截,把反贼的亲兵和金吾卫杀了个七七八八……”
“薛大人?薛厉?”苏轻鸢皱眉追问。
落霞点了点头:“其实,薛大人他们只在狱中关了一两天就放出来了。皇上秘密安排他们在外面带兵,防备的就是苏翊谋反的这一天!”
这倒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苏轻鸢点了点头。
落霞见状便继续道:“反贼逃出城外,与亲信的铁甲将士会合——那时候大司马已经带数万人马偷袭过铁甲军大营,大概杀了有四五万人。苏翊大发雷霆,立时就率军反攻了回来。幸好大司马带的骑兵跑得快,回到城里来关上了门,说什么也不出战了,这会儿城门那里还在耗着呢!”
苏轻鸢听得惊心动魄,许久才又问道:“城里有多少兵马?”
落霞迟疑了一下,黯然道:“连原来的护城军在内,加起来大约有七八万人吧。”
苏轻鸢攥紧被角,黯然道:“可是,铁甲军即使损失惨重,如今怕也还是远远超过二十万!这还不算父亲拉拢的其他势力……”
“皇上会有办法的,娘娘就不要费神了。”落霞低声劝道。
苏轻鸢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如今的局势实在算不上乐观。
想来也是。兵临城下,力量又如此悬殊,谁能乐观得起来呢? 落霞见苏轻鸢似乎有些低落,忙又劝慰道:“皇上的底牌还没有拿出来,咱们一定还有办法的。如今西梁和北燕的使臣都在京城,两国国主绝不会坐视京城陷落……”
苏轻鸢的脸色立时难看起来:“怕的就是那两国从中作梗!铁甲军都是咱们南越的将士,纵然是反叛也不至于太过滥杀无辜,若是处理得好甚至还有招降的可能;可若是西梁和北燕的军队进来,南越就彻底完蛋了!”
落霞闻言脸色大变。
苏轻鸢忽觉心头“怦怦”乱跳,耳边也忽然轰响起来。
她忙用力扶住头,倒在了枕上。
“娘娘——”丫头们吓坏了。
苏轻鸢听见动静,艰难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落霞忙在床边蹲下来,急道:“奴婢这就叫人去提醒皇上,娘娘您千万别再费神……”
苏轻鸢点点头,又勉强笑道:“陆离一定早想到了。这几个月局势这么乱,他不可能不留心边关的守将……他若是连这点都想不到,这个皇帝也就不用当了!”
落霞忙笑道:“正是呢,昨日皇上还特地召见了良嫔,一定是因为岳将军在镇守西北的缘故。只要守将们能顶住一两个月不放外人进来,咱们就能自己稳住局势!”
“良嫔……”苏轻鸢低声喃喃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落霞知道自己多嘴了,忙又岔开话题道:“落云城那边的护城军足有七八万,再过十多天应当便能调过来。除此之外咱们还有属国,那些国主各自有皇子公主在京中,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明月公主有消息吗?”苏轻鸢打断了她的话。
落霞迟疑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道:“应该还在养伤。”
苏轻鸢又坐了起来,急问:“念姑姑抓到了没有?她知道宫城地下的秘密,若是任她逍遥在外,后果不堪设想!还有静敏郡主——静敏的心不坏,可她如今是念姑姑控制着的,谁知道她又会做出什么来……”
她越说脸色越白,额头上又渗出汗来。
落霞忙按住她的手,急道:“皇上都想到了的,您就别费神了!如今已经是这个样子,若是再累着了,您让皇上怎么办?”
苏轻鸢怔怔地坐了许久,终于哑声叹道:“我不问了。”
落霞连连点头,又安慰道:“如今朝中百官对皇上都十分恭敬,每天朝堂上都争相献策;京城里的百姓也大多信了娘娘的那番话,所以皇上的处境其实已经好了很多。现下咱们所缺的只是时间——铁甲军晚一天攻进来,咱们的胜算就多一分!”
“真的吗?”苏轻鸢的眼睛亮了起来。
落霞笑着,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苏轻鸢坐了这一会儿,又有些倦了,便扶着床沿又躺了回去。
落霞忙道:“娘娘再歇一会儿吧,奴婢下去叫人准备糕点。”
苏轻鸢闭着眼睛道:“多叫人跟着陆离。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如今他手头的事情千头万绪,只怕难免有疏漏的时候,你们凡事多帮他提着些总是好的。”
落霞连连答应着,带着小丫头们退了下去。
苏轻鸢困倦得厉害,这会儿却睡不着。脑壳里面像是装了什么尖锐的东西,钻心彻骨的疼。
她知道这是那夜心力耗损太过的缘故。这也相当于受了一次不大不小的伤,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如今是陆离最需要人的时候,她却不能再帮他什么了。
那些杂七杂八的事,里面一定隐藏了许多有用的信息,可是她却不能帮他一一理出来……
这种无能为力的滋味,实在难受!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
苏轻鸢觉得脑壳里似乎松快了许多,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这一次,余太医居然在。
见苏轻鸢醒来,余太医便笑道:“娘娘果真福泽深厚,受了那么重的损伤,居然三天便醒过来了。”
“三天还少吗?”苏轻鸢赏他一记白眼。
余太医笑了:“娘娘的性子就是太好强了。若是旁人,这会儿是断然不肯坐起来的。”
苏轻鸢叹道:“躺得久了也要命——你这会儿还在我这里做什么?”
余太医笑道:“微臣给娘娘送药过来,顺便有几句话要说给娘娘听。若是托旁人转达,只怕娘娘又当成了耳旁风。”
苏轻鸢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你如今是越来越过分了,连我都要受你管?”
余太医昂首挺胸,一点也不惶恐:“这是皇上的吩咐,娘娘心里若不服气,不如找皇上说理去!”
苏轻鸢没辙了。
她就知道是陆离在背后搞的鬼!
彤云在旁边看着热闹,笑道:“这一次在水榭,余太医立了大功,皇上赏他还来不及呢!娘娘要找皇上告余太医的状,只怕是告不倒的!”
苏轻鸢不乐意了:“余太医立了大功,难道我就没有立功吗?”
彤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好在一旁傻笑。
落霞进来笑道:“娘娘当然更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只是您跟皇上是一家人,皇上当然要先赏余太医。”
“先赏余太医,然后就忘了赏我!”苏轻鸢气呼呼地道。
落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在旁笑着。
余太医摇了摇头,笑叹道:“看来是微臣多虑了。娘娘自己心里有数,想必不会再冒那样的风险。”
苏轻鸢正了正脸色,垂眸道:“你放心,我自己的命还是要的,不会轻易砸了你的招牌。”
余太医闻言一笑,起身告辞。
苏轻鸢忽然叫住他:“那天陆离的掌心好像流血了,你给他上药了没有?”
余太医茫然地摇了摇头。
落霞忙笑道:“皇上那里有药,得闲的时候奴才们就帮他涂了。”
苏轻鸢闻言便不再多说。
好容易喝了药、进了些饮食,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陆离还没有来。
苏轻鸢想问,却又不太敢开口。
倒是落霞自己看出了她的心思,主动向她解释道:“这两日皇上实在太忙,都是到了夜里才得空过来看您一眼的,娘娘先睡吧。”
苏轻鸢只好躺了下去,却睡不着。
落霞只得又向她解释道:“今日一早,奴婢们便把您的话都说给皇上听了。皇上知道您醒了,很高兴。那些事情他心里都有数,您不必多虑。”
苏轻鸢点点头,强笑道:“你们也都下去歇着吧。我大概是这两日睡多了,你们不必管我。”
彤云在旁笑道:“小王爷这两日一直闹着要跟娘娘睡呢,娘娘若是睡不着,不如叫他来作伴?”
苏轻鸢眯起眼睛,笑得有点儿贼:“这不好吧?你是他媳妇,他要睡也是陪你睡,哪有陪我睡的道理?”
彤云闹了个大红脸,跺脚道:“王爷是小孩子信口乱说,娘娘您怎么也——”
苏轻鸢看着她既尴尬又慌乱的模样,忍不住拍着枕头大笑起来。
陆离快步走进来,听见笑声,脸上立时也绽开了笑容。
苏轻鸢看见他,愣了一下:“丫头不是说你很忙吗?”
“再忙也要来看你。”陆离在床边坐下来,攥住了她的手。
落霞忙向小丫头们招招手,齐齐退了下去。
苏轻鸢支起身子,往陆离的臂弯里蹭了蹭:“我以为你已经顾不上我了。”
陆离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笑道:“没那么严重。现在的局势,甚至比我原先设想的还要好很多。”
苏轻鸢将信将疑。
陆离脱掉靴子在床沿上躺了下来:“阿鸢,你什么都不要想。剩下的这段日子,你只需要安心养胎——朕向你保证,咱们的孩子落地的时候,看到的一定是一个安定祥和的南越。”
“三个月内,你有把握搞定这个局面?”苏轻鸢有些诧异。
陆离伸手在她的肚子上揉了揉,微微一笑:“十拿九稳吧。”
苏轻鸢眯起眼睛看了他一阵,笑了:“你一向很少吹牛。”
陆离的笑容僵了一下。
苏轻鸢却咧开了嘴:“所以我就信你一次咯!”
“调皮!”陆离又笑了。
苏轻鸢趁势往他怀里蹭了蹭,又问:“你到我这里来,不会耽误正事吗?”
“来你这里,就是最大的正事。”陆离毫不迟疑地道。
苏轻鸢随手在他胸膛上拍了一巴掌。
陆离只得揽住她,笑道:“我自然是处理完正事才来的。朝廷养着的那些人也不是傻子,这会儿他们办差不敢不尽心尽力,所以我也用不着事事亲力亲为。”
苏轻鸢点点头:“所以你如今每天陪着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相信,你先前荒淫放诞不理朝政都是假的!”
“阿鸢最聪明。”陆离赞许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苏轻鸢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却乐滋滋的。
“快睡吧。”陆离帮苏轻鸢掖好了被角,柔声道。
苏轻鸢顺从地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又睁开了:“你为什么不脱衣裳?你还要走?”
陆离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搂住,温言道:“我等你睡了再走。”
“你还有什么事?”苏轻鸢觉得自己更加睡不着了。
陆离见她似要起身,忙按住她的肩,急道:“没有什么事了,只是明日一早要上朝,我怕吵到你,所以要回养居殿去睡。”
苏轻鸢听了,拧着眉头细细地想了很久。
脑仁又疼了起来。
陆离忙搂紧了她,急道:“你别乱想了——你若是希望我留下来,我就留下!”
“你走吧。”苏轻鸢勉强挤出了笑容。
陆离皱了皱眉,坐起身来开始解衣裳:“算了,我在这里陪着你。”
苏轻鸢跟着坐起来,按住了他的手:“你不必迁就我。你选择回去,一定有你的理由……如今我月份大了,夜里睡得不安,只怕反而吵到了你。你去吧。”
陆离迟疑着,不肯就走。
苏轻鸢向他挤出一个笑容:“快走吧!你若是不走,我心里老想着你要走,就睡不着了。”
陆离细想想,觉得她说得似乎有理。
但是再一想,他又觉得她似乎是在赌气。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越发不敢走,干脆又躺了下来。
苏轻鸢拧着眉头盯着陆离看了一会儿,沉吟道:“你的顾虑是对的。如今宫里奴才们所中的巫术已经解了,又恢复了先前人多眼杂的状态;再加上如今局势瞬息万变,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被传得很厉害……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你不能再被人抓住把柄,所以避嫌是最好的选择。以后你不要再趁夜来看我了,夜路走多了,难保不撞鬼。”
“阿鸢,你这是打算赌气不见我了?”陆离苦恼地问。
苏轻鸢摇头:“你想见我,就在白天光明正大地来。这样偷偷摸摸的事,近期还是少做为好。”
陆离迟疑片刻,点了点头:“你所虑的也有道理。经过了念姑姑的事,如今这些所谓的‘心腹’也未必完全可信了,咱们还是小心些的好。”
苏轻鸢向他笑道:“所以,快走吧!”
陆离还在迟疑,苏轻鸢便板起了面孔:“要走的是你,赖着不肯走的也是你,你这么大个人了,不会连自己要不要走都不知道吧?”
陆离思忖许久,终于又捡起衣裳穿了起来:“我明日再来看你。”
苏轻鸢没说话。
陆离扶着她躺下,替她盖好了被子,又嘱咐道:“若是不舒服,记得随时叫人传太医。你如今不能伤脑筋,更不能伤心动气,所以……”
苏轻鸢立刻替他接道:“所以我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想,保证连门口也不出一步——你放心吧!”
陆离低头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苏轻鸢目送着他离开,听着脚步声走远,终于垮了下来。
很显然,陆离有事瞒着她。
而且不会是小事。
打仗一般都是白天打的,就算有夜袭,也有守城的将军随机应变,不至于连一点风吹草动都要报给陆离知道。
至于别的事就更加不可能出在深夜,不可能让一个身为帝王的人,连一个安稳觉都不能睡!
到底是什么事呢?
莫非今夜有变?是宫里的奴才们预备作乱吗?
又或者是预知了城门那里有夜袭,他打算亲临城楼?
再或者,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必须深夜来见他?
陆离明知道她已经起了疑心,若是寻常小事,他又怎么可能刻意瞒着她、任由她胡思乱想?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是苏轻鸢连想也不愿意想的。
在宫里,静敏郡主是西梁百里家的人,程若水是定国公的女儿,良嫔是京兆尹的女儿、岳将军的侄女,还有沈贵嫔……
每一个女人的背后,都是一大家子的势力。
如今对陆离而言,来自世家的助力,是他迫切需要的。而西梁、北燕的平静,更是他顺利度过此难的关键所在。
所以,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他有没有可能为自己选择一条捷径?
耳中又轰响起来。
苏轻鸢用力按住两遍太阳穴,咬牙忍着。
心里却不期然地冒出一句自怨:宫里的每一个女人都有显赫的背景,只有她不一样。
她是反贼之女。
如今局势尚不明朗,一切都好办。
可是将来呢?
一个反贼之女,在宫中能有多少立足之地?
苏轻鸢越想越觉得焦躁,偏偏又不能不想。
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不断地在脑海中闪现出来,像战场上的箭矢一样飞来飞去。
她想抓住点什么,却未能如愿。只有破空之声和尖锐的刺痛,从四面八方向她侵袭过来。
“能不能不要想了……”苏轻鸢咬着牙,低声咒骂着这个没出息的自己。
这时,房门“呀——”地一声开了。
苏轻鸢以为进来的是落霞她们,却听到屏外响起了一声冷笑:“独守空房的滋味不好受吧?想不想知道他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