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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爹,妾室,庶子,他们三人站在一起,温含玉觉得,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而她这个正室所出的嫡女像是个多余的人。
“温含玉你当真歹毒!竟然害我妹妹!”温如初怒气冲天,若非温德仁抬手按住他的肩,只怕他已经冲上前来揪着温含玉的衣襟来骂了,或许出手打了她也不一定。
看着愤怒的温如初,温含玉面不改色,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她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嘲讽,鄙夷。
温如初年轻,又在气头上,尚且感受不到一言不发的温含玉眼里的鄙夷嘲讽以及淡然自若,可温德仁不一样,他毕竟是官场上的人,察言观色揣摩人心是他们这些为官之人都必须会的,温含玉平静的眼神中所透出来的鄙夷他看得清清楚楚,一瞬之间,他竟有一种这不是他女儿的感觉。
“含玉,你为何要害明珠?”温德仁皱着眉,语气沉沉,“她可是你的妹妹,你竟然将她推到马蹄下!”
话中有疑问,可温德仁的语气却是肯定的,温含玉甚至能感觉得到他沉沉的语气里是强压住的怒火。
显然在温德仁这个父亲的眼里,根本不需查证就已肯定温明珠乃温含玉所害。
明珠明珠,身为人父,能为女儿取这个名字,可见他这个女儿在他心里,就是明珠一般的宝贝。
如今宝贝被伤,他岂能不动怒?
所以才会一刻也不能忍地来找温含玉问罪。
同为骨肉,他的眼里却只有温明珠。
可见他的心里从没有过温含玉这个长女,若有,他就应该先问问她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而不是张嘴便质问她为何要害温明珠。
“是又怎样?”温含玉面色平静,好像在说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似的,既不解释,更不否认。
温德仁盯着温含玉,眉头皱得紧紧。
眼前之人明明是他那个丑陋又痴傻的大女儿,可为何却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
“温含玉你别欺人太甚!”温如初紧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暴凸,“我妹妹好心待你,你却将她推到马蹄下让马蹄将她踩成重伤!你太歹毒了!”
“所以?”面对怒不可遏的温如初,温含玉面上一点紧张畏惧之色都无,反是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你们想弄死我?”
温含玉生得娇小,她的身高不及比在场的每一个人,可此时此刻的她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这让年轻气盛的温如初如何能忍,加上往日里他从未将温含玉这个嫡长姐放在眼里过,只见他忽的拂开温德仁按在他肩上的手,挥着拳便朝温含玉冲来,怒喝道:“温含玉这是你自找的!”
温如初习过些武艺,他的动作迅猛且有力,看起来并不为文官出身的温德仁所能拦住。
可温德仁若真的想拦的话,也不至于拦不住。
一个人倘若真的有心去做一件事的话,不会做不到。
但,没有谁人去拦温如初,便是温德仁,也都只是站着不动。
抑或是说,他根本就没想过要阻拦温如初,就算要拦,也会待到温如初动手成功之后。
温德仁无动于衷,妾室吴氏愤怒的眸中带着深深的恨意,她恨温含玉,恨到了骨子里,她迫不及待地要看到温含玉跪下求饶的模样,更恨不得看到她生不如死。
温含玉这个愚蠢又丑陋的东西就应该去死,这个国公府里,应该他们一家人说了算,应该只有他们一家人才对!
多余的人就应该去死!
青葵是在场唯一在乎温含玉的人,她站在温含玉面前不曾想过让开,她已经准备好要接下温如初这猛力而来的拳头,接下之后再替她的大小姐好好“教训”他一顿。
谁知,温含玉竟是抬手将她往后带,同时一个侧身来到了她面前。
正当此时,温如初已冲到了她眼前来,他朝温含玉正面砸来的拳头只差不到两寸就要砸到她的鼻子上——
“大小姐!”青葵着急了,大小姐会被打到的!
“啊啊啊啊——!”痛呼声几乎是与青葵的惊叫声同时响起。
但,却是男子的痛呼声!
只见温如初那本该结结实实砸到温含玉面上的拳头突然间就从半空中跌垂而下,不仅如此,他的整只右臂都松垮垮地往下垂,仿佛脱了线的偶人手臂似的。
本该被砸扁了温含玉此时竟是逼近在温如初跟前,她的右手,正捏着温如初的右肩!
没有人看到她是如何闪开的身,更没有看到她是如何出的手,他们所看到的,只是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温如初的右肩骨给——捏碎了!
前一瞬因暴怒而涨红了脸的温如初,此一瞬脸色青白,额上冷汗涔涔。
谁人也没能想到情况会在这刹那之间发生反转。
平日里那个比傻子聪明不了多少的温含玉竟会出手反抗,且还是如此快准狠的速度及身手!
“初儿!”美妇人吴氏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只听她惊叫一声,看向温含玉的眼里充满了怨毒,同时有数点白色的寒芒在她指间闪动。
但见她右手骤抬,她指间的寒芒尽数朝温含玉面门及胸腹疾疾而去。
温含玉看似毫无察觉。
紧着又是一声叫喊声。
惨叫的声音,依旧是男子的叫喊声。
竟仍是温如初的声音!
他的面门及胸腹上赫赫然刺着几根细长的银针!其中一根竟是——刺在他的左眼里!
看着被温含玉转到身前当靶子的温如初,眼神怨毒的吴氏怔住了。
明明温含玉这个丑东西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她的银针,又是如何在一瞬之间将初儿挡到了她面前!?
然却不待吴氏回过神,她只觉着温含玉的脸在她眼前骤然放大,就好像她就站在她跟前似的。
可这并不是她的错觉,而温含玉此刻的的确确就已来到她跟前,像不知她怎么就捏碎了温如初的肩骨似的,她根本没有看清她是如何来到她跟前的。
下一瞬,吴氏只觉自己呼吸变得痛苦起来。
温含玉那只方才捏碎温如初右肩骨的手此时正捏着吴氏的脖子,她目光冷冷地盯着吴氏那张因呼吸不上而痛苦的脸,冷声道:“今日在长华街上让马匹惊慌乱蹄的人,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