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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穿着便装,又没有开警车,更不可能打车把张碧晨送到警局去。没有办法,我们只能打电话给老韩,让他派警车前来增援。
另一方面,我们也给队长打了电话,把目前的情况,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我们这边只能将张碧晨先带回警局去,至于玛丽,就只能依靠l市的刑警们出动,全城抓捕了。
我们可以肯定的是,玛丽现在一定还在l市之中。按照我们的分析,不仅仅是因为刘柱昨天看到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还没有找全盖娅的残肢。
玛丽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因为她的这个举动,我们已经将她锁定为犯罪嫌疑人。
在人口百万级别的城市中找一个人,在外人听来,可能有一种大海捞针的感觉,但是对于我们这些训练有素的刑警们来说,这简直就是日常的训练科目,并没有太大的困难。
我们三个总算是不用亲历亲为,把情况汇报给了老韩,让老韩出人出力,将玛丽带回到警局来,然后我们再进行审讯。在这之前,我们几个厚着脸皮让机关食堂做了一顿好的,我们几个吃饱喝足了,又回到宾馆去洗了一个澡,略微的打了一个盹。
L市的刑警们动作还挺快,差不多傍晚时分,这帮家伙就带来了消息,已经找到了玛丽,把她当作了案件的重大嫌疑人,带回了警局。
我们几个养精蓄锐了,这才溜溜达达的回到了市局,准备对这两位有着重大嫌疑的女士,展开审讯工作。
虽然案件还没有水落石出,不过已经将重大嫌疑人捉拿归案,一把来说,只要刑侦的思路没有出现重大的偏差,运行到这一步,都意味着案件即将进入尾声了。
我们几个这一次算是小小的风光了一把,l市的同事们都知道我们刑侦队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已经取得了重大突破。
我们回到警局的时候,就已经遇上好几拨主动跟我们打招呼的同事了。
面对这些主动示好的家伙,队长始终摆着一副扑克脸,好像是不会笑一样,生硬的跟这些家伙点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
林达浪总算是有了表现的机会,这家伙迈着王八步,一步三晃,得瑟的不得了。这一路上,他就跟大明星会见粉丝一样,不停的跟人挥手示意。看他这副没羞没臊的架势,要是有人拿出纸笔,这货就真能给别人签名。
今天王晨他们也来到了警局,听说我们这么快就已经将嫌疑人带回了警局,这帮家伙脸上都变颜变色的。明明心里不痛快,可是看见了我们,还是得装模作样的打招呼:“白队长,王警官、林警官,听说这案子都让你们破了!给你们道喜。”
也是难为了王晨,这小子看到我们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难案,气的鼻子都要歪了,这时候还要装模作样的给我们道喜。
队长心情不错,罕见的揶揄起了王晨:“王队长,既然来了,就跟我们一起进审讯室吧。咱们两个团队也顺便交流交流。”
自从我们来l市开始,这帮小子就集体放假,让塔恩进审讯室,他们能问出个屁来。
王晨这小子还算是有自知之明,赶紧连连摇头:“算了算了。我们就不跟着乱了。要是有跑腿的工作,交代给我们,审讯的活儿,我们就不外行指导内行了。”
如果此刻有外人在场,多半会以为王晨跟我们的关系不错,字里行间一个劲儿的吹捧我们。这也正是王晨高明的地方。这小子不仅仅有年少轻狂的那一面,也同样有世故圆滑的一面。所以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l市的刑侦队队长,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们和王晨闲扯了几句,这才晃晃悠悠的进了审讯室。之前在吃饭的时候,我们几个就商量好了,还是要将玛丽作为案件的突破口。毕竟她在花坛里找盖娅残肢的事情,我们有目击者,不怕这家伙胡搅蛮缠。
玛丽应该在审讯室中等待了挺长的时间,我们进去的时候,这家伙正满头是汗的等待着。
看到我们,玛丽强装镇定的挺了挺腰板,然而这个小动作,被我们一眼就看破了。
从我们踏入审讯室的这一刻,一场心理上的博弈,就已经开始了。
我和林达浪两个人坐在了审讯桌边,队长抱着个笔记本,站在了一旁,好像是我们的书记员。
这是我们之前就特意安排好的。犯罪嫌疑人误以为我和林达浪是负责审讯的人员,然而实际上,我们的一举一动,全都是一旁的队长在笔记本上传达指令。
被审讯人会全神贯注的应对我和林达浪,努力的在我们两个面前,不露出一点儿破绽。然而她却没有料到,真正在和他进行心理博弈的,并不是我们。
这样以来,犯罪嫌疑人会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我和林达浪的身上,队长可以再一旁察言观色,通过犯罪嫌疑人的微表情,找到突破口。
入座之后,我大大咧咧的伸了个懒腰,又一口气喝了大半壶的茶水,把自己折腾舒坦了,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过来嘛?”
玛丽脸上的戏很足,这家伙瞪着眼睛,努力的耸了耸肩膀:“警官,我的中文不太好,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这家伙说话的时候,南腔北调的,舌头比卖羊肉串的新疆人还不好使。
我把茶壶往不锈钢的审讯桌上一放,放出“咚”的一声脆响:“别跟我来这套!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来中国已经好多年了,口语沟通根本就不成问题。”
玛丽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警官,我真的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玛丽在和我们扯皮的时候,队长就在一旁奋笔疾书,我稍微一扭头,就看到队长在本子上写了什么:恐吓,两起案子。
看到这几个零星的词语,我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队长的意思:“听不懂是吧?那我就跟你说点儿你能听懂的!你是想承认一起凶杀案呢,还是想让我们把两起凶杀案,都算到你的头上。我们现在认为,两起凶杀案,可能都跟你有关。”
我们之前已经分析过了,凶手应该是两拨人马,我故意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要诈一诈这家伙,看看效果。
刚才玛丽的中文还蹩脚的不得了,这会儿一听到这话,立马变得字正腔圆起来:“警察先生,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怎么会和雷诺先生,还有盖娅小姐的死有关呢。”
本来我们还做好了攻坚战的准备,没想到玛丽这娘们也太蠢了,刚交锋一个回合,这家伙就露出马脚了。
“哎呦,你怎么知道,盖娅已经死了的?她不是失踪了吗?”
我马上点出这家伙言语中的破绽。
这会儿玛丽也意识到,自己是说漏嘴了,再想要补救,已经不可能了:“那个……我也是猜测。我们家小姐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我认为很有可能和我们雷诺先生一样,已经遇害了。”
我突然有了一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在开始这一次审讯之前,我们几个好一顿商量,结果审讯的过程,比我们预想的要简单的多。张锋那小子整天跪舔的白皮爹,闹了半天就是这么个智商。
“玛丽女士,你这是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吧。直到我们将你带回来之前,你都想着,把盖娅的死因伪装成何雷诺一样,对吧?”
林达浪也在一旁唱黑脸:“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儿,你满城找盖娅残肢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
玛丽费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豆大的汗珠一个劲儿的从脸上滑落。这个时候,她已经不知道再如何狡辩了。
一旁的队长用圆珠笔在笔记本上点了几下,这个手势,是告诉我们,继续保持攻势,玛丽的心理防线,基本已经崩溃了。
“在我们中国,有这么一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如果足够配合的话,我们可以考虑帮你申请减刑。但是你不配合,我们也爱莫能助了。”
一旁的林达浪继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牧哥,都多余和这家伙废话。事实已经很明显了,她先杀害了盖娅小姐,然后又杀害了雷诺先生,杀人的动机嘛,无非就是求财。反正咱们跟她交流,她也听不懂。咱们就直接上报给司法机关算了。”
林达浪一个劲儿的嚷嚷着,要将两起凶杀案都算到玛丽的身上。
我也继续加紧攻势:“你要是没有什么说的,我们可就结案了。从这两起作案手法来看,雷诺是被人砍下了头颅,盖娅也是同样的遭遇。而且你对于这两人都很熟悉,属于熟人作案的范畴。至于杀人动机,我的同事也说了,无非就是求财。从各个方面来看,都说的通。”
我摸着下巴,做沉思状。
我这话完全就是在吓唬玛丽,如果在实际工作中,我们这么草率的结案,领导非抽掉我们的大板牙不可。
玛丽的眼珠子咕噜噜的直转,看她的模样,应该是在权衡利弊。我们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