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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渊听到叶倾嫣的话后一怔,倒是没想到,叶倾嫣竟会是个如此反应。
按理来说,袁巧悦早已委身于自己,他愿意娶袁巧悦,应该是合叶倾嫣心意的。
他自然知道他向来名声不好,可等到尘埃落定,他便就肃清了那些女子,左右没一个是他喜欢的。
只是她没想到,叶倾嫣竟是问的这般...
直白!
显然,是不打算让自己轻轻松松的娶袁巧悦了。
“叶小姐...有些事情,身不由己!”穆渊无奈道。
“我自然知道八殿下身为皇子,许多事情身不由己,那既然如此,八殿下可以等到你身由己的时候再来娶悦儿表姐,只是我奉劝殿下一句,在这期间,既然八殿下不能给表姐一个名份,就不要再去招惹她了!”
叶倾嫣说的简单随意,穆渊却是哭笑不得。
叶倾嫣这招太狠了!
不娶就不娶,人家也不着急,更是直接断了他见袁巧悦的路!
他若非是不愿意再等,若不是非袁巧悦不可,他又何苦这般沉不住气的来找叶倾嫣呢!
不就是因为他不能再等了!
不就是因为他想日日与袁巧悦在一起么!
本以为袁巧悦已经是他的人,他定然是占了上风的,可眼下才发现,完全是相反了过来啊!
“叶小姐这是...要断了本殿的后路啊!”
叶倾嫣却是看向穆渊,唇角微微勾起:“八殿下错了,我以为,若真有心,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基本,对于八殿下从前那般美名,其实我当真不愿将表姐嫁给你的,只是事已至此,我不愿吹毛求疵,可这底线,不能撼动!”
也就是说,将袁巧悦嫁给穆渊,其实叶倾嫣并不赞同!
她的表姐,起码也要嫁给一个家世干净,品行端正之人。
可既然袁巧悦已经委身给了穆渊,叶倾嫣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可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基本,却是底线了!
也就是说,穆渊必须肃清皇子府!
只听叶倾嫣继续说道:“不瞒殿下所说,听雅阁,日后便是我送给表姐的陪嫁,这番嫁妆之下,我想为表姐寻一个夫婿,绝非难事!”
穆渊霎时震惊了。
听雅阁!
听雅阁仅两年时间,俨然成为了京城最为神秘莫测的酒楼,传说听雅阁背后的东家富可敌国,其中财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奇珍异宝,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在听雅阁看不到的!
这两年里,也不是没人打过听雅阁的主意,可听雅阁内似乎是有高手,进去的偷盗之人,皆是未用上一个时辰,尸首就被扔在了门外。
最终,听雅阁以神秘和势大,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眼下穆渊终于是明白了,听雅阁,竟是叶倾嫣的!
是啊,这般大手笔,以听雅阁作为陪嫁,哪个男子不是前仆后继的来娶袁巧悦呢!
而真心...
叶倾嫣根本不必担心,毕竟那人若对袁巧悦一丝不好或不忠,叶倾嫣也是容不得他的。
这位叶大小姐...
当真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却听见叶倾嫣继续说道:“只是,比起威胁,我更在意真心!我自然希望表姐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一生不被辜负,可若是八殿下做不到,那么八殿下与那些人,便并无区别!”
若穆渊做不到只娶袁巧悦一个人,若穆渊三妻四妾让袁巧悦难过,那与那些为了嫁妆而娶袁巧悦的人,又有什么分别呢?
同样,都不是真心的罢了!
那又为何,非穆渊不可呢。
穆渊听后并未做声,是许久的沉默。
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他觉得,他是爱上袁巧悦了。
比对任何一个他宠爱过的女子更加爱!
许久,穆渊笑了。
“叶小姐对悦儿的一番心意,本殿明白,本殿整理好一切,便就来娶悦儿!”
说完,穆渊便离开了叶府。
他想娶袁巧悦,只要过了叶倾嫣这一关便好了!
袁府那里不必操心,可若是叶倾嫣不同意动些什么手脚...
从之前叶倾嫣的行事风格来看,自己是根本没有希望的!
眼下,他便放心了!
若是叶倾嫣的要求,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他穆渊...
给了!
袁巧悦,他势在必得!
译荆馆。
入夜。
千悒寒坐在屋内,面色比以往还要冷上三分,看着面前嘴角含笑的慕容无月,他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冷声道:“若你非是不回凌祁,就让夜幽带你去粼风山庄吧”。
总不能跟他住在译荆馆吧。
难道非要让凌祁丞相来了景琰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么!
慕容无月在译荆馆与千悒寒呆了两日,任千悒寒怎样冷漠的撵他,他都绝对不走。
眼下他也是不想去粼风山庄的,那里远离京城,想见千悒寒一面都难。
更何况,他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奏折和大臣,自然是要在景琰好好逛逛,放松一番了。
粼风山庄远离京城,人烟稀少,有什么好逛的。
可听千悒寒的意思...
不去粼风山庄,便就要回凌祁了!
他立刻说道:“罢了,我可不回去,面对那些大臣的虚伪嘴脸不说,还要应对...”
他看了看千悒寒,垂下眸子,神色自若道:“还要帮你应对琉璃!”
千悒寒听后却是毫无反应,只冷声道:“无月,那是你未过门的丞相夫人,并非是替我应对”。
慕容无月听后,掩饰住眸中复杂的神色,心中苦笑,面上却一派平和道:“她虽是我的未过门的夫人,可心之所系的却是你!你明知你出现以后,她就不可能再与我成亲了!”
顿了一下,慕容无月说道:“阿寒,当年,你二人的感情大过于我,你又何苦不接受她呢!”
他当真不明白,千悒寒到底为何而变!
为何对琉璃的态度,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难道就因为,她与自己定亲了么!
话落,千悒寒却是猛然起身向门口而去,在慕容无月惊讶又不明所以的目光下打开了房间大门。
门外,赫然站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一袭白衣,不染脂粉,却是肤如美玉,灿如春华,淡眉秋水,貌盼清风,一身气势更是出尘不染,动人心魄。
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
眸目不妆绯而翠,月下桃红柳颜醉。
容貌,无人可及!
慕容无月也是心下一动。
这女子...竟是比琉璃还要美上千倍!
堪称...绝色!
叶倾嫣深夜而来,便是为了找千悒寒的,可走到门外,听见的便是这些...
“她虽是我的未过门的夫人,可心之所系的却是你!”
“阿寒,当年,你二人的感情大过于我,你又何苦不能接受她呢!”
这一句一句,听了个清清楚楚!
当年...
是多少年?
所以,一直以来,叶倾嫣以为的,君斩身边并未出现过其他女子,起码,并未出现过让他上心的女子,这些,其实都是自己的以为罢了。
他的过去,她不曾涉及!
千悒寒见叶倾嫣清冷的面容上浮现出点点冰寒,心下一颤。
猛然抱住了叶倾嫣,沉声道:“嫣儿,并非你所想的那般”。
许久,不见叶倾嫣动作,千悒寒怕了。
“嫣儿,我心中只有你一人!再无其他!”
抱紧叶倾嫣,千悒寒说道:“嫣儿,你可信我?”
叶倾嫣终于是轻轻推开了千悒寒,神色柔和了许多,淡声道:“信”。
那眸中的辰光璨璨,是做不得假的。
叶倾嫣,信他!
霎时,千悒寒勾唇而笑。
低声道:“那嫣儿,可吃醋?”
这回叶倾嫣倒是一怔!
这人竟敢得寸进尺!
自己没有与他计较就算了,竟还敢得了便宜又卖乖!?
而一旁的慕容无月却是傻眼了。
先是惊讶于叶倾嫣的武功。
这女子的武功竟如此高强!
站在门口,可他竟然没有发现?!
一个女子,内力竟然如此高深?
可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阿寒在做什么?
抱了一个女人?
哄了一个女人?
为了一个女人,紧张害怕,惶恐不安?
他...怕是看错了吧!
慕容无月知千悒寒的一切,知君斩的存在,却是不知叶倾嫣。
对于八年前,千悒寒回谷时救下了一名小女孩之事,慕容无月的确不知。
所以眼下,他心下无比震惊,千悒寒竟然会对一个女子如此温柔,哪怕是曾经...
哪怕是曾经对待琉璃,也没有这般温柔亲近过,更别说是如此的小心翼翼了。
“阿...阿寒?”慕容无月唤道。
千悒寒并未理会于他,倒是叶倾嫣,缓缓走进屋内,含笑道:“堂堂天下第一才相,不坐守凌祁朝堂,却偷偷摸摸的跑来景琰”。
她看向千悒寒道:“王爷难道不考虑,换一个丞相么?”
嫣然一笑动人心,秋波一转摄人魄。
叶倾嫣这一笑,连慕容无月都不得不承认,这般绝世之貌,世间绝无二人!
千悒寒满眼宠溺,轻声道:“嫣儿说如何,便就如何”。
这下,慕容无月更是惊讶万分。
这女子,竟是一眼便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他上前一步,上上下下打量着叶倾嫣。
半晌,折扇一开,他含笑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当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看向千悒寒,笑道:“也怪不得我在凌祁左等右等也不见阿寒而来,原来,是被你迷的性情大变,不务朝政了!”
叶倾嫣听后挑眉。
合着自己是那助纣为虐,祸国殃民的妖妃?
冷声道:“凌祁的丞相不在凌祁的皇宫中,却千里迢迢的追着摄政王跑,莫非...是好男风,心悦王爷不成!”
饶是慕容无月再过文雅,也不免要被叶倾嫣气的吐血了。
这丫头的口齿,也太过伶俐了些!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千悒寒:“阿寒,这丫头,哪找的?”
千悒寒却是冷声道:“夜幽,带他去粼风山庄”。
霎时,夜幽便出现在慕容无月的身边,伸手笑道:“月公子,请吧!”
慕容无月也不恼,手向后一背,含笑道:“阿寒啊阿寒...”
便离开了房间。
看向叶倾嫣,本来冰冷漆黑的眸子,渐渐褪去霜雪,璀璨濯濯。
“嫣儿可是想我了?”
叶倾嫣抬眸,含笑道:“本是有事找你,谁知就听到这般秘密,嫣儿可是来的不巧?”
千悒寒怎会听不出叶倾嫣的调笑,竟是直接将叶倾嫣拦腰抱起,坐在床榻上,将叶倾嫣放在膝上,笑道:“嫣儿这般吃醋,可是让我十分满意欢喜呢!”
叶倾嫣一噎。
自己哪里有吃醋?
懒得理他,这人分明是不讲理。
只是...
慕容无月所说的那名女子,到底有何特别!
君斩与她,又是怎么一回事!
千悒寒见叶倾嫣这般神色,心下一紧。
“嫣儿...我赢了对么?”
叶倾嫣一怔:“什么?”
千悒寒却是抱紧叶倾嫣,那患得患失的模样竟有些委屈。
“嫣儿,不要怀疑我,更不要...离开我!”
“嫣儿,我赢了,对么”
叶倾嫣这般怀疑的神色突然让他害怕。
叶倾嫣...会离开他么!
自从与叶倾嫣有了肌肤之亲,虽然叶倾嫣并未逃离他的身边,可在千悒寒的心里,叶倾嫣许是...
因为不讨厌自己,或是因为自己救过她,才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他根本不敢去想,叶倾嫣也是有意与他,心悦于他的!
从前,他想着,若叶倾嫣对他没有爱意,他就等到叶倾嫣出嫁,便回到凌祁,从此以后,绝不在提及,也不再想起,那名唤叶倾嫣的女子。
叶倾嫣喜也好,怒也罢,哀也好,乐也罢,都该是她那名正言顺的夫君去在意,去守护,而非...
这见不得光的自己!
可现在,他赢了赌局,叶倾嫣便是他的了!
他不愿在压抑自己,更不愿拱手让人,可从头到尾,他的执念,他的谋划,叶倾嫣都知道了,却是从未说过...
她心悦于他!
纵使叶倾嫣已经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了,可叶倾嫣却从未说过,她心悦于他!
眼下见叶倾嫣这般怀疑冰冷的神色,千悒寒真的怕了。
怕叶倾嫣离他而去。
叶倾嫣则终于听明白了。
千悒寒说的是那赌局。
心下一颤,罢了!
她不该怀疑君斩对自己的感情,这八年来的守护和陪伴,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么。
况且,他若敢对自己一丝不忠,依着自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他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环住千悒寒的脖颈,低声道:“不会!”
不会怀疑你,也不会离开你!
千悒寒身子一颤。
狂喜又惊愕的看着叶倾嫣,低声道:“嫣儿...”
那眼神太过炙热,叶倾嫣被他看的实在羞涩,便正了正神色,说道:“景心语死了!”
景心语的确是死了!
她今日便是为此而来。
从上次叶倾嫣去过天牢之后,景心语也不知是被自己狰狞的容貌给刺激了,还是被叶倾嫣所说,千悒寒是如何疼爱她的言语给刺激了,便开始心如死灰,放弃求生的欲望了。
之前她还心存幻想,每日还都是想尽办法的吃饭,可自从叶倾嫣去过之后,景心语便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不吃饭,也不理会那些虫子,若不是尚有微弱的呼吸,地牢的暗卫都要以为她是个死人了。
而今日一早,无水无粮,内脏枯竭,已然透支的景心语终于是挺不下去了,在浑身疼痛和过度的饥饿中死去。
断气之前,甚至于脸上,耳朵里都爬进了虫子,景心语疼的撕心裂肺,浑身都疼,已经分不清虫子到底在哪里了。
她张大了嘴巴,却是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面部扭曲,浑身紧绷,眼睛也瞪的老大,眼球甚至都凸了出来,她试着喊叫,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几乎听不看的“啊啊”的声音。
然后徒然,她浑身软了下来,连眼睛都没有闭上,就这般惨痛的死去了。
叶倾嫣本是随意问问景心语的情况,却在暗卫的口中得知,景心语死了,可尸首...
却是被千悒寒派人带走了!
这便不得不让叶倾嫣疑惑惊讶了!
君斩对景心语并无心思,为何要派人带走她的尸首呢?
又是带到了哪里去了?
于是,叶倾嫣便来了。
千悒寒听了叶倾嫣的话,低声道:“我知道”。
他现在整个人还沉浸在叶倾嫣的那句“我不会”中。
叶倾嫣挑眉:“我自然知道你知道!”
这人也不知在想什么呢,她要问什么,他怎会猜不出来。
君斩...到底要做什么!
千悒寒仿佛心情大好,玩味的看着叶倾嫣,然后竟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唇,眸中流光闪烁,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嫣儿,吻我,我便告诉你!
叶倾嫣见此气不打一出来。
这人脸皮太厚!
别过头去,叶倾嫣说道:“我去问夜幽或是青溟,他们也一样会告诉我!”
干嘛非要问这人!
景心语的尸首定然是被夜幽或是青溟带走的。
千悒寒抬手,轻轻捏住了叶倾嫣的下颚,让她看向自己,垂首靠近,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以为,你还能出去么?”
自己不放她,叶倾嫣哪里有机会出去找夜幽和青溟。
只是这姿势暧昧至极,千悒寒又实在太过俊美,那贴近的面容棱角分明,淡淡的檀香气息萦绕不去,他如星辰般的眸子微垂,明明是清如霜雪,可看着叶倾嫣的神色却如视珍宝,让叶倾嫣越发的呼吸不稳。
“你...”叶倾嫣心虚道:“你无耻!”
“嗯”,千悒寒淡淡应道。
便就承认了,他就是无耻了!
而后又是指了指自己的唇,低声含笑道:“嫣儿莫非是不想知道了?”
那神色仿佛在说,想知道的唯一办法,便是吻我!
可那略带磁性的低沉声音实在是太过诱人,令人迷醉。
当真是要多引人遐想,便就有多引人遐想。
叶倾嫣本是心下有气,可千悒寒这近在咫尺的唇...
实在诱人!
再加上他那特有的檀香气息...
即便不想知道答案了,叶倾嫣都怕自己,是要无法自抑的亲上去了。
只是...
与这人相识多年,他都是规规矩矩的,即便对她关爱无尽也从不表明分毫,让她无从察觉。
眼下这般...当真让她羞涩不已。
可那越来越近的唇,越发浓郁的檀香气息正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她的理智,尤其千悒寒那认真的神色,俊美到没有瑕疵的颜貌,由于靠得太近,他如瀑般的发丝还偶尔拂过叶倾嫣的肌肤,眸光濯濯,正认真的等待着自己的抉择。
叶倾嫣心尖微痒,睫毛轻颤。
无法,抬手,挡住眼睛,脑袋前倾,飞速在千悒寒的唇上落下一吻,便赶紧退后,两手捂住滚烫的脸颊,娇羞不已道:“好了!答案!”
叶倾嫣仿佛已经想象的到,自己今后会被他吃的死死的!
千悒寒终于低笑出声,一把搂紧叶倾嫣,就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嫣儿这般主动,当真让我欲罢不能呢!”
那低沉的嗓音,玩味的笑声,简直让叶倾嫣难以自禁,心泉波漾,恨不得马上逃离开来。
却只听千悒寒说道:“景心语的尸首,现在在景府!”
“景府?”叶倾嫣惊讶道。
君斩...竟是将景心语的尸首送去了景府!
“为何?”叶倾嫣惊愕道。
千悒寒拿起叶倾嫣一缕发丝把玩着,眸中流光闪烁,低声道:“景庭正看见景心语尸首的神色,想来是十分有趣的!”
叶倾嫣一震。
景庭正!
老景国公!
君斩与他...
“所以...”叶倾嫣震惊的问道:“你与景府本就有仇,你本就没打算放过景府!”
君斩与景府,会有什么过节?
无论是溟幽谷也好,凌祁也好,景庭正都是不可能涉足过的啊!
去都没去过的地方,为何会与君斩结下仇恨呢!
千悒寒却是吻上了叶倾嫣的唇角,呢喃道:“我是不会放过景府,可若是你与那景心语当真感情甚笃,我便会放了景心语”。
千悒寒早就该对景府下手的,可因着景心语与叶倾嫣的关系,他便想着,若是叶倾嫣当真那般在意景心语,他便只杀景庭正一人!
可后来...
后来景心语竟是屡次设计叶倾嫣,他便知道,景府,他不必心慈手软了!
至于迟迟未动,便是在等叶倾嫣自己去解决景心语罢了。
眼下景心语已死,他自然是要将景心语的尸首,送去给景庭正好好‘欣赏’的,相信,景庭正脸上的表情,一定十分的精彩!
所以从一开始,在叶倾嫣还没想到,景心语会变成这般模样的时候,他就在图谋景府了。
叶倾嫣震惊的看着千悒寒,久久没有做声。
千悒寒抬手托住叶倾嫣的脸颊,低声道:“嫣儿,你可怪我?”
嫣儿,我双手染血,身上性命无数,血染大徐和凌祁两国皇室,却绝不会止步不前。
嫣儿,你可害怕!
叶倾嫣却是握住了千悒寒的手,眸中满是心疼的自责。
她虽不知千悒寒到底为何要对付景府,却也知道他并非那种滥杀无辜之人,但凡不主动招惹者,君斩是从没有无缘无故杀害过他们的。
传言千悒寒嗜血好杀,眨眼间便灭两国皇室,一夕间改变天下格局,成为了三国之首。
可叶倾嫣了解的君斩,是嗜血,是无情,是冷漠,却并非好杀!
有谁生下来,就愿意主动杀人呢!
若说君斩是无缘无故就杀了大徐和凌祁的皇室中人,叶倾嫣绝不相信!
而景府,必定,也有因果!
可他...
竟是为了自己...本打算放景心语一命的!
许久,叶倾嫣低声说道:“君斩,你不该为了我改变什么的...”
千悒寒一怔。
千想万想没想到,叶倾嫣会是这么个反应,那带着点点委屈的软糯声音,几乎要将他的心给融化了。
“嫣儿...”
叶倾嫣撅嘴委屈道:“日后,莫要再为我改变什么了,因为...”
将头靠在千悒寒的身上,叶倾嫣心疼道:“没有什么,比你重要!”
霎时,叶倾嫣只感觉千悒寒身子一颤,本想抬头看他,却被他扣住后脑,压在了他的肩上不得动弹。
千悒寒身子一颤,做梦都没想到叶倾嫣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他的嫣儿...方才说...
她说,没有什么,是比他重要的!
她...
她是不是也是喜欢自己的!
“嫣儿!”
“嫣儿!”
千悒寒紧抱着叶倾嫣,只想与她这般,再也不要分开。
“嫣儿,你终于是我的了”。
叶倾嫣被千悒寒抱的颇紧,只感觉他有些微微颤抖,本来心下有些担心,却突然听见了他这么一句,霎时,便哭笑不得。
叶倾嫣逗他道:“君斩,我几日前就是你的了...”
千悒寒终于是低笑出声。
是啊,他的嫣儿,几日前便是他的了呢。
在叶倾嫣额头轻轻一吻:“嫣儿,以后你都是我的了呢!”
五个时辰之前。
景府。
景仁励下朝回来,正与景庭正商议着寻找景心语之事。
这些日子以来,景仁励也是有些消瘦,景心语失踪月余,陛下和太后已经放弃寻找,而景府,虽然还在找寻,可也只能偷偷摸摸的私下里进行,到今日为止,都是没有一点消息,让景仁励这个做父亲的如何能够不急。
而景庭正眼下也看出了蹊跷,若说景心语是因为与七殿下发生肌肤之亲,一时想不开自尽了,那起码也应该能找到尸首啊!
可他们在青梵湖寻找了这么久,别说尸首了,连景心语身上的一个物件也没寻到。
若是景心语还活着,那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在京城,怎么就失踪了呢!
而且,景心语与七殿下的事情,怎么看怎么蹊跷!
当时穆司贤还并未被关进天牢,若说是他设计了穆绍传,为了搅黄了穆绍传与杨淳儿的亲事,然后又为了阻止穆绍传与景府结亲而抓走景心语,倒是也不无可能。
可是...
而后没多久穆司贤就出了事,被关进了大理寺的天牢,四皇子府眼下已是一盘散沙,还哪会有人顾得上景心语呢!
他们要找景心语,怎么也应该找到一丝蛛丝马迹的啊!
可见此事,并非穆司贤为之!
那到底是谁呢?
到底是针对七殿下而去,还是针对景心语而来呢!
可眼下七殿下完好无损,景心语却是毫无踪迹,莫非...
这人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语儿!
想到此处,景庭正眯了眯眸子,面色十分凝重。
眼下倒是可以确定,应该是有人将景心语藏了起来,毕竟,若是景心语自己离开的,他们早该找到了!
所以,定是刻意被藏起来了!
此时,景仁励眉头紧皱,说道:“父亲,这已经一个月的时日了,语儿还是半点音讯没有,会不会...”
景仁励话没说完,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些时日都没有音讯,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景庭正起身踱步道:“这京城之中,谁会这般能耐,能将语儿藏的这么严呢!”
连他们景府都找不到线索,到底是对方太过小心,还是太过厉害!
正在这时,却只听‘哗啦’的声音传来,二人迅速向后退去,只感觉眼前一黑影快速落下,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巨响。
二人无比震惊,向上一看,只见屋顶竟然被砸出一个洞来,瓦砾哗啦啦的掉落下来,在低头一看,霎时,二人皆是脸色苍白。
只见地上躺着一具尸首,正是刚才从‘天上’掉下来的那黑影,那尸首枯瘦干瘪,眼睛瞪大老大,浑身上下都是脓包和溃烂,两只手更是吓人,竟是碎成了肉渣,仅靠肌肉和筋络维持着没有掉落下去,却是瘪在那里,触目惊心!
手骨粉碎!
而这尸首...
分明是失踪了一个月的景心语!
“语儿!”景仁励立刻认出了景心语,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
虽然连日来的音讯全无,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景心语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可是真正知道真相之时,真正看到景心语这般模样,死得这般凄惨的时候,他还是经受不住这种刺激,险些晕倒了过去。
是谁!
是谁这么残忍!
到底与他的语儿有何等的深仇大恨,要将她折磨成这般模样啊!
到底是谁!
“语儿啊!”景仁励撕心裂肺的喊着:“是谁将你害成了这个模样啊!语儿!”
他心疼的快要裂开,根本不相信自己疼爱到大的女儿会变成这般模样。
‘噗通’一声,景仁励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跪在了景心语的尸首旁边,可这离得近了,仔细看去,更是心如刀绞。
景心语的身上,还哪有一处完好!
“语儿啊!”景仁励霎时老泪纵横,抱起景心语的尸首哭喊了出来。
景庭正也是浑身一震。
他倒是尚存理智,立刻喊道:“快追,务必给我抓住这人!”
门外立刻有黑影闪过,正是景庭正的贴身暗卫,飞速向景府外面而去。
可是溟幽谷的人,哪里是那般好追的!
等那暗卫追出去的时候,青溟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别说眼下才追了,哪怕是再早一会儿,他也一样是跟不上青溟的。
景庭正浑身颤抖。
景心语...
竟是被折磨成的这般模样!
这瘦成了皮包骨的尸首,这满身的伤痕,这一个月以来,景心语竟然是受尽了痛苦,被活活折磨致死的!
“啊!”
景庭正大喝一声,一掌拍在了一旁的桌案之上,那桌子应声而碎,四分五裂的飞落了出去。
景庭正目光阴冷的看着景心语的尸首,这些年来,从未这般动怒过!
是谁!
是谁竟敢对语儿下这般狠手!
是谁敢将他的孙女折磨成这个样子!
他定要抓到这人,将他碎尸万段!
“来人!”景庭正怒喊道。
立刻有景府的暗卫进入屋子,恭敬道:“主子!”
景庭正一字一句说道:“去查,最近语儿都与哪些人结过仇!”
“是!”那人立刻称是,离开了景府。
而后之前那暗卫回来,垂头下跪道:“主子,没追上!”
他出去的时候眼,俨然连人影都没有一个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失的无影无踪,可见这人的轻功之高。
景庭正听后更加狠戾,看着景心语的尸首浑身杀意。
他定会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