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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言伸出食指对着自己,冷笑,“你搞搞清楚,我无理取闹?!加上,他要是故意装作失忆那也是他醒来的临床反应,你说呢?”
说完,安言猛地将站在自己身体都快要长到自己身上的男人,走到魏轻岚身边,方才看着同样一脸不满的白大褂,“她是他的未婚妻,也是未来的萧太太,人家一直在这里,你大半夜的一个电话将我叫过来,我不过来你们医院还威胁我,我看你们这医院是不想开下去了。”
魏轻岚咬着牙,望着目光根本没有她的萧景,末了,闭上眼睛用快要哭了的嗓音说道,“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连连说了三个我不是,然后猛地跑了出去。
乔洛看着魏轻岚消失的方向严重的情绪复杂了一些,用手臂碰了碰茯苓的肩膀,朝她示意,“跟着魏小姐,大晚上,别出什么事。”
茯苓点头,又看了一眼安言,出去了。
而这厢,安言要被这个医生气死了,只听见医生得意又一副你看我没冤枉你的样子冲安言说道,“人家小姑娘不想被你冤枉都气得都跑出去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就算是要推卸责任也不是这么个推卸法儿吧。”
“我他妈又推卸什么责任了?!”
某些时候面对某些人,安言没有办法,任你如何咬牙切齿,那人就是有气死你的本事。
中年医生那眉头拧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看了一眼萧景,最后将目光落到安言脸上,“你是人太太,不照顾就算了,将你叫到医院里来你还要和医生吵架是不是?你以为医院是你开的?”
医生是觉得自己身为医者,不管怎样出发点都是为了病人。
现在的语气就不免严厉了一些,但是萧景却不买账了,他本来就是这群人当中最高的,听着他在骂安言,当即伸手将他往门口推,黑眸闪过凌厉,“谁准你骂她了?给我出去,今晚上看见你就烦。”
白大褂望了一眼萧景,这回直接就转身了,一边还气急败坏地说,“一个个都是奇葩!”
安言抿紧了唇,这他妈到底谁是奇葩?
关键是她气还没消,这男人又直接将人给怼走了。
萧景见安言的脸色很是难看,他怔怔的,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太太……”
男人的手指刚刚碰到她大衣的衣袖就被女人躲开了,安言转头横眉冷目地看着他,语气严厉,“谁你太太?!”
“你……”啊字还没说出来,萧景的话继续被安言打断,“刚才出去那个才是,别这么叫我!”
乔洛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脸色平常,也没打算要出去。
安言抱着自己的手臂,一动不动地仰头盯着男人苍白的俊脸,末了笑了笑,“萧景,你他妈装的吧?故意想大半夜将我骗过来。”
男人安安静静地站在她面前,很平和地睨着她,末了才摇了摇头,“我没装,我需要装什么?”
安言笑的波澜不惊,漠漠地看着他,“装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是你太太?”
“是。”他说的理直气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乔洛默了默,转身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看着安言,淡淡地提醒,“那个太太,萧总刚刚醒来不久,医生说脑袋上刚缝了几针,不能磕着碰着,不能激动,不能累着,不能……”
安言转身,满脸阴沉,“你说完了吗?乔特助。”顿了半秒,继续道,“他是不是在装的,你还看不出来?”
话音刚落,男人就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小拇指慢慢地勾着她自然地垂在身侧的手指,而后温柔地道,“太太,我没装。”
女人回头,绝美标致的脸上是滔天的怒气,“你他妈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乔洛颔首,慢慢开口,“太太,医生都那样说了,您就算不相信我们也不能不相信医生呐。”
语罢,他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安言已经利落地叫他滚了,再跟他说话的话,不知道那句太太要从他嘴中冒多少句出来,看着都糟心。
病房门被关上,等安言回身的时候,看到男人已经坐在沙发上去了,手肘杵在沙发上撑着自己的下巴,眼睛闭着。
安言走过去,气急败坏地抬脚踢了踢他的脚踝,“滚床上去!我跟你说,我没心情照顾你,等茯苓将你未来的准萧太太找回来我就走。”
她刚刚说完这句话,似乎听见他不舒服地哼哼了两声,然后抬头望着她,见她将目光移过来,萧景立马撑着自己的额头虚弱地道,“头疼,嗓子干,浑身没有力气……”
“……叫医生来?”她淡淡地问。
男人立马摇头,“太吵。”
末了,他抬头看着她一眼,指了指饮水机的方向,“嗓子太干了,想喝点水。”
事实上,从他醒来的这几个小时里,萧景的确滴水未进,因为睁开眼睛发现她不在他整个人都炸裂了,所以也没有机会喝水。
安言烦躁地看了他一眼,面对冷漠端着架子的萧景,她可以说应付自如,但是这个样子的他,安言一时之间反应不过,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了。
还是走到饮水机前面,用一次性纸杯给他接了一杯水,转身回到沙发面前递给他。
男人接过喝了一口,立马吐了回去,皱着眉看着她,“你这是冷的,给我接热的。”
安言没说话,闭着眼睛,静了一秒,接过他手中的杯子,转身兑了一半的开水开进去,转身重新递给他。
但是萧景只是抬头一脸没有表情地看着她,末了说,“太太,你重新拿杯子给我接一杯,这里面有我刚才吐出来的水,我不喝。”
病房里很安静。
从未有过的安静,连外面那么轻的风声似乎都可以听得见,安言手指间还端着那个杯子,低头静默地看着他的脸。
最后冷笑了一声,将杯子大力地杵在茶几长,里面的液体溅了挺多出来,洒在茶几上。
然后她什么都没说,直接大步朝门口走去。
有莫名的委屈从男人的俊脸上闪过,立马就想起身,但是脑袋一晕,又听见了外面安言和乔洛隐隐约约的谈话声,心里松了口气。
再怎么有乔洛在,应该不会放她走的。
然后男人觉得自己的嗓子实在是干的厉害,看了一眼开了一半的门,还是伸手将她搁在茶几上的水端起来全部喝了。
……
外面,安言还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抱着手臂看着倚在门框上的乔洛,嗓音还算平静,“乔特助,你们什么意思?”
乔洛看着安言,笑,“太太,是萧总硬要你过来的,不然就要一直闹,我们也没有办法,加上萧总伤的重,我们不敢真的忤逆他的意思,毕竟是公司的主心骨呢。”
“闹?你觉得我会信?他是萧景,你什么时候见过闹字跟他沾过边?”
不说认识他的,稍微知道这号人物的人提起萧景,估计出现在脑海中的名词都是冷漠,不讲情面,再不济可能会有面瘫……
闹这个字绝对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乔洛挑眉,“可能没沾过边,但是今天晚上萧总的确是在闹,闹着要见你,而且我们都劝不住,”顿了顿,乔洛也是一脸苦哈哈,“而且太太,我的心情跟您是一样的啊,大半夜的,我也是被叫过来的……”
他可是娇妻在怀呢,哪里知道一个电话就将他招过来了,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安言冷笑,“你是他的特助,过来是正常的,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你进去照顾他吧,我要走了,他要是再‘闹’的话,你直接叫警察好了。”
说到这里,安言看着他,定定地说,“我男朋友是路轻绝路警官,要是你嫌找不到人的话我将他的号码给你,以备不时之需,不过他在出差,但是你一个电话过我想他会帮你叫人过来处理的。”
“……”
乔洛面上是淡笑,心里闪过阴险狡诈两个字,看着安言漂亮的脸蛋上也是极淡的笑容,他摇了摇头,“太太,叫再多的人来都没有你管用,加上,我猜测,萧总闹的原因应该跟你随随便便叫人过来有关,毕竟您自己想,他想看到的人不在就算了,偏偏不想看到的那个人还在眼前,这自然就……”
“不想看到的人?”女人慢慢地咀嚼这几个字,“你是说魏轻岚么?她可是萧景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你们在医生面前误导我是他太太,乔特助,你的羞耻心呢?”
毕竟不知道怎么的,安言就是觉得除了萧景,乔洛才是罪魁祸首。
乔洛低头,似乎是抱歉,“太太,我没有误导,是萧总……加上他还精准地背出了您的电话号码……而且,魏小姐很快不是了,萧总都将魏小姐住的别墅一把火烧了,这个决心还不够么?”
安言倒是恍惚了一下,想起了今天傍晚从他口中吐出来的字眼,他就那么轻描淡写地说那别墅失火是他所为,出自他的手。
女人的长睫颤了颤,果然,下场跟她一样么?
对于不喜欢的,怎么毁都不要紧,是不是?
正在沉思,身后骤然有声音响起,安言吓得一颤,转身发现是门被男人大力地推了一下砸在了墙壁上,发出了声响还不小。
安言低声训斥,“你有病啊!吵醒了别的人待会儿又要说你扰民了。”
但是萧景表情丝毫没有变化,静静地看着她,末了,伸手拉住她的手,“太太,我困了,头也疼,医生说我不能累……”
话还没说完,安言打断他的话,“闭嘴!”
萧景不再说话,反倒是乔洛在一边淡淡地提醒她说,“太太,医生说萧总不能受刺激,您还是温柔一点吧,谁不喜欢温柔的女人呐。”
安言一边狠狠用力掐了下用力攥住自己手指的那只手,一边面不改色得对乔洛冷嘲热讽地道,“温柔?乔特助,你扪心自问,三年前那三年,他身边估计找不到比我更加温柔的人了吧?我的结局是什么你看到了么?”
这话说完,安言明显感觉到攥着自己手指的男人用了更加大的力道,英俊的面容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里,显得很是立体。
乔洛不再说话,站在他们面前。
正巧茯苓这时候也回来了,见到他们一堆人还站在门口,尤其是萧景,那张脸远远看去,几乎快要和墙壁的颜色差不多了。
茯苓知道,萧景是一个极其能够隐忍的,就算真的失忆了,他骨子里的那些性子也是在的。
就好比,在他晕倒之前,他能淡定自若地撑了那么久,而现在,茯苓已经能够看出来他的身体估计已经快到了极限了,可是脸上的表情还是跟之前差不多,除了脸色没办法以外,神情还是自若的。
安言看着茯苓,“魏小姐呢?”
“那个我叫了车子送魏小姐回去了……”
安言真想说话,男人骤然拉着她的手朝里面去了,一边扔下一句淡淡的话,“太太我要休息了,不想听什么魏小姐李小姐……”
乔洛识相地将门关上,茯苓站在乔洛身边,还有些把握不准,蹙眉问道,“乔特助,萧先生是真的失忆了吗?”
乔洛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抬头挑眉看着她,“你觉得呢?”
“自然是没有的。”
关键就在于,萧景失忆了跟没失忆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除了一直叫安言太太,也除了很排斥魏轻岚以外,他记得茯苓,记得乔洛,知道安森集团,什么都知道……
这些念头刚刚从茯苓脑海中滑过,就听见乔洛略微苦恼无奈的嗓音,“就算没失忆了,我们也当他失忆了,明白吗?”
茯苓不是很懂,“为什么?”然后恍然大悟,“你是说安小姐……”
“这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你觉得你要是知道他没失忆,那今天晚上萧总在医院闹了一闹,他日他知道了你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茯苓你觉得你还有好日子过?”
这下,她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
病房里面。
安言站在病床旁边,男人已经在床上躺着了,但是他的手仍旧没有放开她的,并且攥的很紧,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一口气憋在心里很久了,可是安言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直接将这口气撒出来。
以至于现在陷入了这样的僵局,她动了动,本来愤怒的嗓音已经变成了无奈,“能不能先放开我?”
他愣了一秒,掀开眼皮,又定定地看了看她,“好,等你睡着我就放开了。”
“……这他妈你让我怎么睡着?站着睡,是么?”
但是萧景的关注点没有在这里,而是拧着眉头,有些严肃地道,“别讲脏话,我不爱听。”
这是不想生气都不行,她刚刚要变脸色,萧景就用那种全世界我最可怜我最惨的眼光看着她,快速地补充自己的话,“太太,我头实在是太疼了,听不得不好的话,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谈,今天不早了。”
的确是不早了,现在起码已经夜里两点了。
她真是什么气都撒不出来,也不知道是在顾忌什么。
难不成她还真的怕他死了么?
男人指了指她身后的那把椅子,似乎是在心里挣扎了一下,末了还是说,“太太,今天晚上你就在那把椅子上将就一下……”
她没动,而是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乔特助说你闹,你怎么闹的?怎么我来了之后没听见隔壁房的病人抱怨?”
很明显萧景不想谈这个话题,见她问,采取避重就轻的方式,不紧不慢地说,“隔壁住的都是骨折躺床上的,不能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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