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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对男人而言, 女人的地位在哪里。
换个人,听说唐曦坠崖, 只怕根本不会去找,转头就请自家老爷入宫解除婚约, 因为是圣旨赐婚, 即便人死了,也得去陛下面前报告一声。
唐曦见贾赦大言不惭的承认了她的话, 愣了一下, 旋即笑了, 下巴搁在贾赦的肩膀上, “贾恩侯, 贾公子, 你会不会后悔今天救了我?”
“怎么突然问这个?”贾赦疑惑的问。
唐曦抿抿唇,沉默了一会儿,在贾赦忍不住要追问之前,道, “婚期确定之后,我娘一直提醒我,以你的出身, 即便不许纳妾, 通房丫鬟也是不会少的, 让我不要对你……”
“对我动真心?”贾赦打断了唐曦的话。
唐曦默了默,“嗯。”
贾赦停下脚步,静静的站了一会儿,道,“你娘说的不错,”闻言,唐曦心一揪,神情就有些黯淡,“但是,唐曦,我既然娶了你,许你不纳妾,君子一言九鼎,我就不会纳妾的,往房里塞通房丫鬟这种掩耳盗铃的事儿,我也不会做,曦儿,我只希望将来,我们能夫妻同心,携手面对未来的一切苦难,只要我有的,都不会对你吝啬。”
“若是你母亲安排的呢?”唐曦的心随着贾赦的话起起落落,虽然高兴,但想到贾赦的门第,又无法不忐忑。
贾赦闻言笑了,“唐曦,如你这般敢将心里话说出来的女子,真的很少见,所以我才说,我恐怕找不到第二个比你更适合我的人了。”
“你……”唐曦隐隐意识到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咽了下去,怕是她会错了意。
但贾赦没给她退一步的机会。
“不管是太太还是老太太,往我房里塞通房丫鬟,我都会拒绝的,曦儿,这是我承诺你的,绝不会食言。”
唐曦眼眶红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在唐家被娇宠着十来年,总不能成亲后,就让你一直受委屈吧?我是你余生的另一半,我们要相携终老的,妾这种东西,我觉得是根本不应该存在的,”贾赦重新迈开步伐往前走,一边道,“世人说妾乃乱家之源,偏那些人从未少过姬妾,内宅争斗也是一言难尽,女子被困在后宅,所思所见只能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却有人不停的要求她们,要照顾公婆,要教养好子嗣,呵,何其可笑?”
唐曦默然。
“曦儿,我不愿你也变成她们那样。”久久,贾赦如此道。
唐曦终于明白了贾赦的心意,她难以置信这样的想法会是一个男人能有的。
其实……她的内心里,也何尝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即便是祖父与父亲,知道她聪慧,也只是扼腕叹息,为何她不是男儿。
她也曾怨过为什么自己是女儿身,但现在……有个人所思所想与她一样,还是她未来的夫婿,似乎她心里的不甘也平复了许多。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了一段路,贾赦忽然想到什么。
“对了,你到底是怎么从悬崖掉下来的?福安长公主那边传话说是你自己失足掉下去的,但我不信。”
唐曦闻言苦笑,“说来也是我自己的错,福安长公主温和可亲,她的小女儿缠着我,要我带她出去玩儿,然后我就被她拉到了相思崖,结果却发现福安长公主的次子在那里,他……”唐曦咬咬唇,心一横,“他要我委身于他,我怎么可能答应,但我根本逃不掉,只能从悬崖跳下来。”
贾赦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但却没说话。
许久,唐曦的心提起来,“我真的没有……”
“别怕,”贾赦听到唐曦的声音,顿时反应过来他不说话吓到了她,他温柔的道,“福安长公主虽是陛下的长姐,却并非一母同胞,要对付她虽然不容易,但也不是很难,她纵子行凶,我不会放过她。”
贾赦说着说着,语气冷然,暗藏杀意。
他是真的想杀了长公主的次子。
唐曦没开口劝阻贾赦,她心里恨极了长公主的次子,也恨极了掩盖儿子罪行的长公主,以及那位小郡主帮凶。
“你既然要对付他们,可别被抓到尾巴了。”
贾赦一愣,“我还以为你会拦我。”
“作甚拦你?我可是险些被他们害死。”唐曦冷然的道。
当她是善男信女吗?她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贾赦道,“这事儿不能摊开,否则于你声誉有碍,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信你。”她相信贾赦是个有本事的人。
有本事,有决心,又有如此毅力,贾赦的未来必定不凡。
传闻实在是太假了,到底是谁在故意污蔑贾赦?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烈日当空,如今正是三伏天,最热的时候,贾赦有些担心唐曦。
“曦儿,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还好,就是有些饿。”
闻言,贾赦一呆,接着就笑了,“我也饿了,但是没办法,现在只能早点回去才能吃到东西。”
两人聊着,突然贾赦听到一声呼喊,“大爷?!!”
循声看去,许杰一行人狼狈的跑过来,“大爷!”
贾赦并不意外会在这里碰到许杰他们,他下来的时候就说过,如果没有找到唐曦,就让他们在悬崖下面营救。
只是他当时说得隐晦,许杰怕是被他那番话误导了,没多想。
许杰跑近了,就看见贾赦背上的人,顿时一呆,“唐,唐姑娘?你没事?”
大爷居然真把人救回来了?
唐曦脸色苍白,看着许杰,虽然不认识,但看他对贾赦的称呼,应该是贾府的人。
“没事。”
她话音刚落,贾赦便道,“怎么会没事?她受了伤,你们有没有牵马过来?”
“有有有,就在前面不远。”许杰虽然还在震惊,但听到贾赦的问题,还是立马回了话。
贾赦忙向他们过来的方向跑去,“快走吧,先回京。”
许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来得及说,只能跟上去,许锋那边本就比许杰慢不了多少,只是被唐曦还活着的事实给震惊了,更震惊的是他们家大爷真的把人救回来了。
一行人跟着贾赦跑,没多久,贾赦就看见了马,缰绳绑在树干上。
贾赦看见了自己惯常骑的那匹马,走过去先小心的将唐曦放下来,再抱着唐曦,让她先上马,然后解开绑在树上的缰绳,翻身上马,看着许杰等人,“我先带着唐曦去唐府,你们回荣国府报个平安。”言罢,不待许杰他们回话,骑着马带着唐曦就跑远了。
许杰几人呆呆的看着,许久后,一行几人瘫坐在地上。
“还好大爷没事。”许锋苦笑。
他们昨晚便回了相思崖去找贾赦,本想提提绳子示意贾赦上来,却发现绳子下方轻飘飘的,当时他的心就咯噔了一下,快速把绳子拉上来后,果然没看见贾赦的人,当时他都要疯了,想要跳下去却被兄弟几个拉住了,在悬崖下面来来回回找了几十圈,都快放弃的时候,许杰那小子眼尖,居然看见了贾赦。
幸好,幸好……
贾赦不知道自己几个随从被他的行为吓个半死,他带着唐曦骑马疾驰,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进了京城的门,一路御马疾驰,街边商贩见状忙不迭的躲避,贾赦完全顾不上那些小商小贩,路过几家酒楼的时候,还曾听到有人喊他,但他却充耳不闻,一路疾驰到了唐府大门前。
吁——
贾赦下马,然后将唐曦抱下来,打横抱着往唐府内走去,唐府的门房认识贾赦,但更认识贾赦怀里鬓发凌乱,狼狈不堪的女子,“姑娘?”
门房反应过来大喜,转身就往府内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姑娘回来了!!姑娘回来了!!”
门房的大嗓门惊动了唐太傅等人。
“外面怎么这么吵?”唐太傅坐在内室里正在劝慰病倒的妻子,忽闻外头乱哄哄的,不由皱起眉呵斥。
“小的去外头看看。”秦夫人的大丫鬟红秀道。
红秀出去便听到远远的闹哄哄的声音,但隐约听着像是“姑娘回来了”。
红秀心中一惊,忙往外走,然后就撞见来报消息的门房,还有被门房惊动的一众下人。
“怎么回事?”
门房还没回话,红秀已经看见跟在后面进来的贾赦,以及被贾赦抱着的唐曦。
“姑娘?”红秀惊呆了,旋即反应过来,扭头边喊,“老爷,夫人,姑娘回来了?!”
里头的人听到红秀的声音,不敢置信,秦夫人快速的起身,拿过披风裹在身上,不顾唐太傅的阻拦跑了出去,远远就见着贾赦抱着唐曦站在内院的二门门口,似乎有些踌躇。
“曦儿,我的曦儿!”秦夫人跑过去,想伸手抱唐曦,伸出手的时候却发现唐曦被贾赦横抱着,她不方便抱,只能去摸唐曦的脸,“曦儿,曦儿,”念着念着,贾赦见秦夫人完全陷入了魔障里,便道,“秦夫人,曦儿住在哪里,她的手受了伤,劳府里去请太医来救治。”
秦夫人似乎这才想起贾赦来,想到贾赦昨夜下悬崖救人,她顿时明白了什么,哭着道,“恩侯,往日是我对你存了偏见,你千万莫怪我,曦儿交给你,我这个做娘的很放心,我……”
“好了夫人,这些话以后再说,先送曦儿回去。”唐太傅安抚了一下秦夫人,吩咐红秀,“红秀,你扶夫人进去换一身衣裳,我带恩侯去曦儿院子里。”说着对贾赦点头示意,然后往外走。
贾赦转身利落干脆的跟在唐太傅后面。
折腾了半天,终于能脱身的贾赦想到自己府里还没回去,便向唐太傅辞行。
“恩侯,话我就不多说了,你是好样的。”唐太傅亲自送了贾赦出门,贾赦担心府里老太太得知他去了悬崖救人的消息后会出事,也只能匆匆跟唐太傅说了一声,便骑马往荣国府疾驰而去。
唐铭站在唐淮的身后,“老爷,现在你可以放心的把曦儿交给他了吧?”
唐淮笑了笑,转身进门,“走吧,去瞧瞧你妹妹。”
张院判已经回了太医院当值,没事儿是不会再来荣国府了。
而贾赦病愈后,就被贾代善叫去了荣禧堂,令他去京郊猎一对活雁。
贾赦没问为什么,很干脆的带了许锋和冯敬去了京郊。
前几日刚过春分时节,大雁正好北归,贾赦去京郊头一天就猎到一对活雁,也幸亏他继承了原主一身好武艺,否则想猎一对活雁还不知要猎到何年何月。
让许锋冯敬一人提了一只活雁,一行三人打道回府。
一路上三人的回头率当真是百分之百。
如今京里还有谁不知道荣国府与太傅唐家结亲,那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贾赦,竟能娶到唐家姑娘,也不知是拜了哪家的神,才有如此好事临门。
看着贾赦身后两个随从手里提着的活雁,哪儿有人不晓得是做什么用的?
贾赦打马从仙客来酒楼路过,二楼雅间贾政站着窗口看着,面无表情。
“我说,你当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兄长娶了唐家姑娘?”身着靛蓝色华服的公子拿着折扇锤手心,站在贾政身侧看着楼下打马路过的贾赦,问道。
贾政没吭声。
那公子又道,“我说荣公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兄长将来要继承爵位的,娶什么门第出身的妻子都过得去,你却是要科举入仕的,怎得荣公会让你娶王家那大姑娘?实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贾政依旧不吭声。
见状,那公子似乎来了脾气,“你当真甘心你那无才无德的兄长娶了唐姑娘,而你却只能娶王家那……”
“你说够了没有?”贾政霍然扭头盯着说话的华服公子,唇角微勾,语带讥讽,“谢兄不是为我抱不平,而是为自己抱不平吧?家兄无才无德又如何?至少当日在翠微湖,唐姑娘落水的时候,我那无才无德风寒未愈的兄长都敢拼了性命不要下水救人,谢兄也不是不通水性,既然心中不甘,当日为何不下水救人,反倒给我那兄长机会呢?若当夜你下水救人,唐姑娘何至于要嫁给我那无才无德的兄长?谢兄又何至于在此喋喋不休?”语毕,竟是转身开门而去。
姓谢的华服公子被贾政一番话气了个仰倒,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茶饮尽,才稍微压下心头的郁怒,但还是没忍住向身边的年轻公子抱怨,“我好心好意安慰他,他倒好,反倒向着他那纨绔兄长,当真是不识好人心。”
年轻公子闻言噗嗤一笑,看着华服公子道,“谢琦,你说这话,羞也不羞?真当政二爷是个傻子不成?以为他听不出你话里的挑拨?还说人家不识好人心,你倒是真心安慰他,别明着说是安慰,实际上却是挑拨人家兄弟关系啊。”
“蒋英!!”
年轻公子见谢琦恼了,失笑闭嘴。
蒋英也晓得谢琦心里对唐家姑娘有点心思,若当日晓得落水的是唐家姑娘,谢琦焉有不救之理?
因此贾政那番指责,谢琦心里是真的既委屈又不甘。
而谢琦对贾政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因为同病相怜,才想通过贾政给贾赦找点麻烦,谁想到贾政不但不顺着他的梯子下来,反倒帮他那兄长,他还当贾政心里是怨怼这个哥哥的呢,却原来是他想岔了。
“你说,那贾赦明明都要娶唐家姑娘了,贾政那家伙怎么还向着他哥哥呢?贾赦可是抢了他心上人啊!”
蒋英瞥了眼百思不得其解的谢琦,叹道,“那你是对贾政的为人不了解,谁不晓得荣国府的政二爷人品端方,谦恭厚道?他便是心里怨怼他大哥,也不会帮着你这个外人去对付他大哥的。”
谢琦哑然。
“而且,我也要说你,你刚才那些话,有挑拨人家兄弟感情的嫌疑,这可是会落人话柄的,若是被荣公晓得了,可没你好果子吃。”蒋英板着脸告诫道。
闻言,谢琦摆摆手,“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又没什么坏心。”
“我晓得你是没什么坏心,只是心里不甘心让贾赦娶到唐家姑娘,顺嘴那么一说,但你又怎么知道不会在贾政心里留下痕迹呢?若来日他们兄弟真有矛盾,少不得会把你也牵连进去,人家兄弟如何,轮不到你来操心,而且你这样做也不是君子所为。”
谢琦不吭声了。
贾政回到府里,径直回了东小院,却没想到刚进门,就瞧见他大哥站在他书房门口,看样子像是等了一会儿了。
见贾政出现,贾赦转身进了书房。
贾政在门口站了小会儿,还是进了书房。
“大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贾政在贾赦对面坐下,淡淡的问道。
贾赦看着一脸平静的贾政,有些摸不准这弟弟的情绪,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听老爷说,要为你聘王家的大姑娘为妻,你将来是要走科举入仕的,你对这门婚事,有什么想法吗?”
“没什么想法。”贾政垂下眼睑,满脸都是抗拒。
他抗拒跟贾赦交流。
贾赦也感觉到了,但却没当回事,“我听说你已经见过王家大姑娘了。”
贾政没回话。
见状,贾赦心里也烦起来了,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了当的道,“二弟,我知道你对唐姑娘有意,但赐婚圣旨已下,绝无更改的可能,我希望你不要因为娶不到唐姑娘,就自暴自弃的任由老爷太太为你聘娶王家姑娘。”
“大哥说什么胡话呢?我何时对唐姑娘有意了?”贾政脸色涨红,矢口否认。
贾赦挑眉,“我说的到底是不是胡话,二弟心里清楚,我们到底是同胞兄弟,老爷膝下唯有我们兄弟二人,东府那边都是隔了一房的,更不必提族中的旁系族兄族弟,关系就更远了。将来也只有我们兄弟二人能相互扶持,我不希望因为唐姑娘,让我们兄弟离心,今日特意过来,就是为了把这件事说开,二弟向来聪明,应该明白为兄的意思。”
贾政怔住,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兄长,不由失了神。
他往日最是瞧不起这个兄长,即便在外头给足了颜面,内心依旧还是觉得兄长上不得台面,丢尽了荣国府的脸面。
但今日被大哥戳破了心中最隐秘的心思,他既觉得难堪,又觉得如释重负。
这些日子以来,太太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感叹,感叹为何救了唐姑娘的不是他而是兄长。
每当太太感叹的时候,贾政的心里就苦涩难言。
即便当日在湖边的不是兄长而是他,唐姑娘落水,他也救不了人。
因为他这些年来,根本就不曾学过泅水。
倒是他兄长,因为老爷的关系,逼着学会了泅水,记得当初为了逼迫兄长学会泅水,还险些淹死在花园的池塘里。
一次两次,他心里只感觉苦涩,次数多了,他便意识到,他埋怨兄长根本不应该。
若不是兄长,唐姑娘可能就淹死在湖里了,也可能被别的纨绔子弟所救,若是如此倒不如嫁给他兄长,他兄长便是纨绔,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而让他彻底放下心中怨怼的原因,还是他在醉仙楼与友人谈诗论赋的时候,偶然听见在隔壁雅间吃饭的董维跟他那些狐朋狗友说起算计唐姑娘的事儿。
也就是翠微湖那件事,董维恨他兄长截胡,跟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商量着找他兄长的麻烦。
贾政原本不知内情,知道真相后,还如何怨怼得起来?
唐姑娘落水非是意外,而是人为,还是那京中最可恨的纨绔子弟董维的设计谋划,若真叫董维的谋划成功,唐姑娘这辈子岂不是都毁了?
贾政想想那个后果都觉得后怕,比起董维那浑人,他兄长当真可以说得上是个正人君子了。